打开世界地图,你会看到在东半球靠近左上角的大片海域中有两座岛屿,这就是英格兰—苏格兰岛以及爱尔兰岛。两座岛上大部分的地方属于英格兰和苏格兰,余下的属于爱尔兰。在两座大岛旁边还有一些零散、狭小的只显示为一个个小黑点的岛屿,大部分属于苏格兰,也许是海水长年累月的冲刷撞击,导致小岛与苏格兰分开了。
这些岛屿的存在时间可以追溯到“救世主于马厩中降生人间”之前。在那个年代,一望无际的海面冷冷清清,没有穿梭往返的船舰,只有小岛孤单地漂浮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小岛的森林上方。风并没有把探险者带到岛屿,海水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夹杂着泡沫,卷起惊涛骇浪,不断地撞击着峭壁,阻隔了世人对小岛的探知,也阻隔了岛民对外界的了解。
最先来到这里的据说是拥有船只并以商品贸易闻名的腓尼基人。岛上盛产锡和铅,这两种矿产的价值众所周知,而岛上的矿产蕴藏量又极为丰富,时至今日仍在开采。更重要的是矿石产地离海很近,康沃尔最有名的锡矿就位于此。在一处矿区里我曾看到,最靠近海的地方连水面下方都挖空了。据矿工们介绍,他们在地下深处工作的时候,如果遇到狂风暴雨的天气,都能听到从头顶传来的海浪的轰鸣声。正因如此,乘船而来的腓尼基人沿着海岸线毫不费劲就找到了出产锡和铅的地方。
最初的时候,岛上的居民贫穷落后,或者赤身裸体,或者只用粗糙的野兽皮毛简单遮挡身体,甚至像其他原始人类经常做的一样,将色彩艳丽的泥土和植物的汁液涂抹在身上。腓尼基人用一些对岛民来说有用的东西交换他们需要的金属。当他们乘船渡过海洋到达法兰西和比利时海岸时,向当地人介绍道:“我们去过海对面一个叫作不列颠的国家,也就是你们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能看到的白色岛屿,那里有锡和铅。”因此,包括法兰西人和比利时人在内的一部分人被吸引过去,并在英格兰的南岸,现在取名肯特的地方定居下来。尽管这些人也属于早期原始人类,却给更为原始的布立吞人带来了一些相对先进的生产技术,提高了当地土地的生产能力。可能还有一些西班牙人也远渡重洋来到爱尔兰安家并长期居住。
通过这种方式,外来者和岛上的居民渐渐融合在一起,原始的布立吞人成为一个强悍、勇敢的民族。他们仍然野蛮,尤其是那些在很少有外来者到达的离海岸线很远的地区的人,但他们刚强、勇敢、坚韧不拔。
这个国度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浓雾笼罩,到处可以见到森林和沼泽,长年寒气刺骨。你会发现道路、桥梁、街道、房屋并非现代人定义的那样。岛民说的城镇,其实就是在繁茂森林的一些隐秘处盖的聚集在一起的小房子。房顶用稻草简单遮盖,房子四周围绕着一条水沟,再筑上一道用泥土堆砌或用树干堆叠的矮墙。岛民并不会种植五谷,只靠吃自己养的牛羊维持生计。他们也不会铸造钱币,用金属圈代替货币进行交易。和其他原始人一样,布立吞人也会编织,他们会纺织一种简单的布料,也能制作一些简陋的陶器。但在堡垒的建筑方面,他们明显技高一筹。
他们建造了盖着兽皮的船只,却很少去离海岸很远的地方探险。古代的布立吞人由几十个部落组成,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和所有的原始人一样,布立吞人常常相互打斗。为了战斗,他们制作并使用武器。他们把铜和锡熔在一起铸造了原始的剑。剑的形状简单,质地也不够坚硬,重重地敲击就会弯曲或折断。他们还制造出轻巧简便的盾牌、短而尖的匕首。值得一提的是长矛,他们在矛杆上装上长长的条状皮革,确保把矛投向敌人后还可以拉回来。为了吓唬敌方的马匹,他们还特意在矛杆粗大的一头装上一种零件,这种零件能持续发出短暂急促而且尖锐刺耳的声音。
从肯特的象征是白马不难看出他们一直以来对马的喜爱。事实上,就算拥有超高智慧的现代人对布立吞人训练和操控马匹的本事也甘拜下风。后人都没有办法超越他们。古时的马体型偏小,数量却很多。他们可以让马儿听明白所有的指令去做动作。即使是在战场上,金鼓喧阗,只要主人需要徒步战斗,马儿就会静止不动。布立吞人最有名的技术是建造战车和操控马车。让他们在这方面名垂青史的最大功臣就是这群既可靠又善解人意的动物。在战场上,布立吞人最优秀的战车是前面半人多高、后面敞开的那种。人在车上站着,一个人负责驾驭马匹,两个或者三个人负责战斗。拉车的马全都训练有素,不仅可以在碎石密布的道路上飞速前进,也能穿越树林,还可以用身体撞倒敌人,用蹄子踩踏他们。战车两边的车轮上装着剑和钐镰,当马踢倒敌人时,利器就会直接把人削碎。即使正在高速行进,只要听到驾驭者的命令,马儿就会马上停止,站立不动,士兵们会立即冲出战车,迅速对附近的敌人进行砍杀,铺天盖地的剑雨几乎让对手无法反击。然后他们飞跃上马,或者跳上战车。一旦人回到车上,马儿会立刻绝尘而去。
布立吞人信奉德鲁伊教,这种宗教起源于古代的高卢,也就是现在的法兰西。这是一种神秘、恐怖的宗教,他们的崇拜对象包括太阳、月亮和大型的蛇类,甚至某些异教中的男女神明。橡树和槲寄生(就是现在圣诞节时我们挂在圣诞树上的常寄生在橡树上的结白色浆果的植物)也是德鲁伊教的教士们崇拜的对象。德鲁伊教徒装扮成巫师的模样,手里拿着魔杖,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金色的匣子,他们告诉不明真相的民众里面装着蛇蛋。德鲁伊教的仪式神秘、残酷,不为人知。人们可以知道的是在德鲁伊教的仪式上会把人杀死作为祭品,并且会对一些犯罪嫌疑人实施残酷的刑罚。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把人和动物关进柳条编的大笼子活活烧死也是刑罚。德鲁伊教的教士们会把一些崇拜他们的年轻人带到一座被称作“圣林”的阴暗森林里进行神秘的教学,有些年轻人甚至在那里学习了二十年。
雄伟的露天神殿和祭坛出自德鲁伊教徒之手,这片大陆上至今仍然保留着一些建筑的遗址。索尔兹伯里平原上的巨石阵是其中最独特的建筑。基茨科蒂墓室坐落在肯特郡梅德斯通市旁边的蓝铃花山上,是用三块神奇的大石块建成的巨石阵。人们发现,现代只有用制作精密的机械才能抬起大石块,很显然当时的布立吞人是不具备这种技术的,否则他们建造的房子就不会简陋不堪了。德鲁伊教徒——包括那些学习了二十多年的信徒——会的东西比布立吞人多得多,他们瞒着所有人秘密地建造了这些建筑,并谎称建造它们的是神奇的魔法。也许建造堡垒的工作他们也参加了。这些人以自己的职业为傲,他们手眼通天,无所不能,遵守的是自己制定的法律,不需要缴纳税费,而且备受信任,他们说信仰德鲁伊教的人越多大家就会越幸福。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信奉德鲁伊教。让人高兴的是现代的德鲁伊教徒不会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他们不再假扮巫师,也不再戴蛇蛋,这样的事在任何地方都不再出现。
公元前的布立吞人就是这样进化的。那时,在尤利乌斯·恺撒将军的领导下,罗马人已经控制了已知的世界。恺撒战胜了高卢,并从高卢人那里知道了很多不列颠的故事。他听说那里的布立吞人英勇善战,甚至在高卢人对罗马人的战斗中发挥了作用。考虑到距离并不遥远,恺撒决定去不列颠,占领那个国家。
尤利乌斯·恺撒领着一万两千名战士,分别乘坐八艘船,乘风破浪来到岛上。从法国的加来和布洛涅的海港到不列颠的航线最短,今天轮船还是走这条航线。恺撒走的也是这条航线。在他看来战胜不列颠是唾手可得的事,但事与愿违,一场狂风暴雨把他的骑兵赶了回去。才靠近岸边,一个极高的海浪又击碎了好几艘船。加上布立吞人英勇顽强,战斗时奋不顾身,恺撒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尽管布立吞人顽强地战胜了恺撒,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然有遗憾,恺撒还是高兴地和布立吞人达成和平协议退兵了。
次年的春季,准备充分的恺撒又回来了。这次他带着八百艘船和几万名战士。为了迎接战事,一个名叫卡斯沃尔伦的布立吞人被部落推为大将军,他的名字在拉丁语里是卡西维劳努斯。他带领战士对抗罗马人,英勇无畏,声名显赫。和他对战的罗马士兵看到飘起的大片尘土,或者听到他的战车飞驰时发出的声音都会惊慌失措。除了一些小规模的战斗,还有一些大的战役发生在肯特郡的坎特伯雷市、萨里郡的彻特西市和后来成为不列颠首府(在现在的赫特福德郡圣奥尔本斯市附近)的一座遍布沼泽的丛林小镇——它也是卡西维劳努斯的大本营。虽然卡西维劳努斯英勇善战,带领的战士也骁勇彪悍,但还是打了败仗,其他的布立吞将领出于对他的忌妒,争吵不休。他不再抗争,决定投降。尤利乌斯·恺撒满意地接受了求和协议,带领士兵和剩下的船只再次离开了。他本来想在不列颠找寻珍珠,根据现存的记载,他应该找到了一些,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找到了好吃的牡蛎,还碰到了英勇顽强的布立吞人。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布立吞人的怨恨程度和后来法国的拿破仑·波拿巴一模一样。拿破仑曾经讲过,在被英格兰人击败前,他几乎没有碰到过这种英勇无畏的人。我相信他们以后也不会见到。
大约过了一百年的时间,不列颠都很和平,城镇的面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们不断进化,而且走出家门,向高卢人和罗马人学习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后来,罗马皇帝克劳迪厄斯为了战胜不列颠派遣英勇善战的奥卢斯·普劳提乌斯将军率领百万雄师出征,甚至很快御驾亲征,却收效甚微。后来,他又派出欧斯托里乌斯·斯卡普拉将军。部分布立吞部落的头领妥协了,其余的人坚持舍生取义、捍卫国土。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卡拉克塔库斯。在北威尔士的山区,他和他的军队向罗马人展开进攻。他对士兵说:“今天是决定不列颠命运的一天,你们要成为终身的奴隶还是成为自由自在的人,就由今天决定。想想你们英勇的祖先,他们把不可一世的恺撒都赶回了他的国家!”这段鼓舞士气的话一出,战士们高声呐喊着冲向罗马人。可惜布立吞人的武器过于简陋,和罗马人精锐的装备根本没法比,在近距离攻击中没有任何优势,失败也在预料之中。英勇的卡拉克塔库斯的妻子女儿都被抓了,兄弟也投降了,他自己也因为狡诈无耻的后母的背叛,被罗马人抓了起来。罗马人趾高气扬地带着卡拉克塔库斯一家回到了家乡。
但是,出类拔萃的英雄就算蛟龙失水、身戴刑具也无法遮住自身的光芒。罗马的老百姓拥上街头围观时,被卡拉克塔库斯高雅的外表和历经磨难却不低头的威仪震撼,因此他和他的亲人再度得到了自由。后来,他回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家乡还是留在了罗马,他的爱国心是不是还在,就无人知晓了。日月如梭,人世沧桑,橡子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几百年后再度枯死,新的橡树再长成再衰败,如此轮回,英雄卡拉克塔库斯的事迹也逐渐被淡忘了。
虽然如此,布立吞人却不曾轻易妥协。他们无数次进行反抗,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发起战斗。成千上万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死的那刻都不曾放下武器。一个名叫苏维托尼乌斯的罗马人带着军队来了。安格尔西岛是神圣的地方,却受到他疯狂的侵略。他把德鲁伊教徒关在柳条笼子里,用他们自己的燃料烧死他们。虽然他有百战百胜的部队,也无法阻挡布立吞人反抗的信念。长期住在英格兰的罗马人在抢夺布立吞王后博阿迪西亚的家产时遇到了反抗。博阿迪西亚是已故的诺福克郡和萨福克郡的王的妻子。随着军官卡图斯的号令,罗马人用鞭子抽打王后,并在她面前摧残、凌虐她的两个女儿,还强迫王的亲人做奴隶。这极大地激怒了布立吞人,为了洗刷耻辱,义愤填膺的人们拼尽全力展开抵抗。短短几天,他们用各种方式杀死了七万罗马人——吊死,烧死,用剑刺死,甚至在十字架上钉死。罗马人不仅财物被毁,还被驱逐出了伦敦——当时一座贫穷的、只用来进行贸易的小城镇。卡图斯被迫逃到了高卢。因此,苏维托尼乌斯增加了军队的人数和装备,对布立吞人展开攻击。布立吞人也不甘示弱,增强了自己的力量,在罗马人占领的土地上,向苏维托尼乌斯的军队展开了猛烈的反击。当布立吞人将要开始第一次反击的时候,博阿迪西亚驾驭着战车——她秀发飘逸,两个受了伤的女儿躺在她的脚边——一边穿梭在部队中,一边发出号召,向侵略者——横行霸道的罗马人——报仇雪恨。即使如此,拼死抵抗的布立吞人还是在这场战斗中失败了。王后在失望中吞下了毒药。
然而,布立吞人的意志并没有被摧垮,在苏维托尼乌斯走后,他们再次对他的军队展开攻击,将安格尔西岛收回自己手里。大约过了二十年,阿格里科拉又来抢走了这座岛,他为了制服这个国家——特别是现代叫作苏格兰的地方——花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然而,苏格兰人的反抗仍然随处可见,斗争十分残酷。为了家人不被阿格里科拉拘押,男人们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死亡的人那么多,直至今天还流传着苏格兰的一些小山是士兵坟墓的石头堆积起来的传说。又过了三十年,哈德良来了,同样遭到了人们的抵抗。大约过了一百年,塞维鲁统治时,他的铁骑被英勇的布立吞人打得一败涂地。数不清的敌人被杀死在沼泽和湿地里。人们欣喜若狂。塞维鲁的儿子卡拉卡拉是他的继承者。有一段时间,他是统治苏格兰的有功之臣。他凭借的不是暴力,他明白强行镇压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他给苏格兰人部分土地,还让他们和罗马人享有一样的权利。因此,人们度过了七十年安定的时光。
接着,又来了新的侵略者——撒克逊人。他们来自莱茵河北岸,是一个性情暴躁、残酷凶狠的种族。他们以海上航行、探险为职业。莱茵河是从德国境内流过的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两岸生长着最好吃的葡萄——德国葡萄酒的原料就是它们。撒克逊人乘坐着海盗船,从高卢和不列颠的海岸上岸,抢劫财物,但被卡劳修斯率人赶走了。卡劳修斯是比利时人还是布立吞人无从考究,只知道他是罗马人派来管理这个地方的。他领导布立吞人进行了第一次海上战斗。虽然遭到了失败,但撒克逊人并未放弃,重整旗鼓,再次来犯。隔了几年,苏格兰人(即当时的爱尔兰人)和北边的皮克特人又开始频繁侵略不列颠的南部。近两百年中,这样的伏击、偷袭活动从未中断。同一时间,罗马的皇帝也频繁轮换。布立吞人无数次对罗马人展开攻击。最终,在罗马皇帝霍诺留在位的时候,罗马在世界各地的控制力飞速削弱,不得不召回全部兵力。因此罗马人只好完全停止征战不列颠,遗憾地走了。布立吞人从始至终反抗侵略者,临危不惧、勇往直前的态度从未有丝毫改变。就在罗马人撤退前,他们赶走了罗马地方执政官,发表了成为独立民族的宣言。
从尤利乌斯·恺撒初次上岛到罗马人彻底离开,整整过去了五百年。尽管在那些日子里,罗马人引起了惨烈血腥的战争,但同时也改善了布立吞人的生活。他们修建了宽阔的道路,建造了城堡,提升了布立吞人的穿衣品质和军事装备,使布立吞人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飞跃。阿格里科拉修建了一道长70多英里的泥石混合城墙,从纽卡斯尔一直延伸到卡莱尔,用来防御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哈德良和塞维鲁都对这道城墙进行了加固和修缮。
最值得一提的是,罗马人治理不列颠期间,基督教随着罗马人的船只第一次传进来,教会了当地人重要的一课:想变成上帝心目中的好人,就一定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别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德鲁伊教徒们开始肆意咒骂基督教徒,并声称信仰这种教十恶不赦。然而,人们渐渐发现,德鲁伊教的祈福和诅咒并没有明显的作用,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太阳依然按时升落,雨水仍然丰沛,在人们心中,德鲁伊教徒不再是神秘的,而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于是,信奉德鲁伊教的人迅速减少,教徒们也渐渐转行了。
说到此处,罗马统治下的英格兰的历史就要结束了。对于这五百年的历史,人们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找到了一些古迹。工人们建造房屋或教堂,修筑地基时在地底常能挖到罗马人铸造的已经生锈的钱币。罗马人就餐时用的餐具,如盘子,喝酒时用的酒樽等也会偶尔出现在农民用犁翻开的土地里,园丁用铁锹铲开的泥土里。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如今都已残破了。但是罗马人挖的从来不曾枯竭的水井和罗马人铺设的已成为现代公路组成部分的道路留了下来。在某些古战场遗迹中,可以找到混杂在一起的布立吞人的矛头和罗马人的盔甲,战争中它们因剧烈的碰撞掉落,早就腐化了。在这个国家里,曾经驻扎过罗马人的地方已经芳草萋萋,到处可以看到重重的山坟,里面掩埋着无数布立吞人的骸骨。在人迹罕至的诺森伯兰郡的山中,多如牛毛的青苔和野草覆盖了塞维鲁城墙,但古城墙依然挺立在原址上。夏天的时候,常会有牧羊人和他的狗在上面睡觉。巨石阵也屹立在索尔兹伯里平原上,遥想着那罗马人还不曾入侵不列颠的原始岁月。那时,在萧瑟的海岸沙滩,哪怕是拥有神秘魔法手杖的德鲁伊教徒们也没办法书写如此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