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林提出了包罗万象的以“新的社会主义理论”为核心的“新哲学体系”时,他不仅被誉为“民主斗士”,而且在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中的影响颇大,逐步成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一面理论“旗帜”。而更为严峻的是,他赢得了像伯恩施坦、莫斯特、弗里茨舍、瓦尔泰西和阿·恩斯等有影响力的人的狂热追随。他们为杜林讲学招揽听众、提供讲台,采取种种手段迫使党报发表他们吹捧杜林的文章,抨击马克思主义,并准备以通俗读物的形式出版杜林的著作,妄图把杜林的荒谬理论散布到工人群众中去。
1847年3月,倍倍尔阅读了伯恩施坦推荐的杜林的《国民经济学和社会经济学教程》后,立即在中央机关报——《人民国家报》 上以《一个新的“共产党人”》为标题匿名发表了两篇关于杜林的文章,认为杜林的 “基本观点是出色的,我们完全赞同。因此,我们毫不犹豫地宣布:继马克思的《资本论》之后,杜林的最新著作属于经济学领域最近出现的优秀著作之列” 。伯恩施坦几次登门拜访,成为杜林的热烈拥护者,他曾回忆说: “杜林在他论述社会主义的著作中对于马克思与拉萨尔的辛辣的批评,并没有削弱我们对他的信仰。一位果断的科学家挺身而出做社会主义的见证人,而且力求用比马克思的著作易懂得多的语言与形式来叙述社会主义,——和这件事实比起来,我们认为,他同《资本论》作者之间的理论分歧是不重要的。” 伯恩施坦认为,杜林在一个连 “最不起眼的哲学博士,甚至大学生,动辄就要创造一个完整的‘体系’” 的时代, “用比马克思的著作易懂得多的语言与形式来叙述社会主义” ,这在当时已有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著作中很难找到,因此得到了人民群众的认可和广泛的传播。
面对杜林对马克思主义在德国社会民主工党内地位的挑战,威廉·李卜克内西在1875年2月1日致信恩格斯,希望他能批判杜林,消除不良的影响。同年11月,李卜克内西接连4次致信恩格斯请求他尽快彻底地对杜林思想进行批判。此时,恩格斯正在抓紧时间写作《自然辩证法》,一旦开始批判杜林,这项工作就会被打断。由于 “德国社会党正在迅速成为一股力量。但是,要使它成为一股力量,首先必须使这个刚刚赢得的统一不受危害。可是,杜林博士却公然准备在他周围建立一个宗派,作为未来的独立政党的核心。因此,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我们必须应战,把斗争进行到底” 。1876年5月底,恩格斯决心暂时停下对自然辩证法的研究工作, “着手来啃这一个酸果” 。
1876年5月24日,恩格斯写了一封信给马克思,信中表示要彻底批判杜林和杜林主义。5月25日,马克思立即回信,坚决支持这个想法。5月28日,恩格斯再次致信马克思,决定了他批判的计划:从杜林的《哲学教程》一书入手,因为 “这本书暴露出的庸俗性比他的经济著作更直截了当” ,写作 “开始时我将纯客观地、似乎很认真地对待这些胡说,随着对他的荒谬和庸俗的揭露越来越深入,批判就变得越来越尖锐,最后给他一顿密如冰雹的打击” 。之后,恩格斯集中精力做批判杜林的准备工作:他订购杜林的书籍,搜集杜林的文章,阅读了许多相关著作和资料,认真研究、摘录和分析。在恩格斯写作《反杜林论》期间,马克思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和帮助,在写作《资本论》异常紧张的情况下,还抽出一些时间阅读、分析杜林的著作,及时同恩格斯交换意见。他提醒恩格斯,要注意和熟悉杜林在著作中使用的方法,还为恩格斯搜集、推荐和寄送相关书籍材料,甚至亲自参加写作。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恩格斯撰写了一系列批判文章,陆续发表在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机关报——《前进报》上,恩格斯把这些论文结集成书,这就是著名的《反杜林论》。
《反杜林论》的第一个中译本由吴亮平翻译,1930年由上海江南书店出版。20世纪60年代初,中央编译局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德文版第20卷并参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版第20卷、参考吴亮平译本翻译《反杜林论》,先后编入1971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版第20卷、1972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版第3卷,并出版了单行本。从2004年起,中央编译局又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第1部分第27卷并参考《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德文版第20卷对《反杜林论》译文作了审核修订,先后编入2009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2012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版第3卷、2014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第26卷。
1877年7月,恩格斯的这部著作的第一编以《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一、哲学》为题在莱比锡出版了单行本。1878年7月,第二编和第三编以《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二、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为题也在莱比锡出版了单行本。同年7月8日前后,全书在莱比锡出版了第1版,由恩格斯署名并撰写了序言,标题为《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在以后的德文各版本中,该书均以《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为标题,未加副标题《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恩格斯在1879年11月14日给奥·倍倍尔的信中把这部书称作《反杜林论》。1895年,列宁在他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一文中,沿用了《反杜林论》的书名。后来《反杜林论》就成为这部著作的正标题,而被载入史册。
(1)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79—714页。
(2)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41—817页。
(3)恩格斯:《恩格斯致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8—20页。
(1)《反杜林论》是在什么历史条件和时代背景下撰写的?
(2)“杜林瘟疫”在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内及社会上造成了怎样的危害?
(3)为什么恩格斯暂停对《自然辩证法》的研究工作转而去撰写《反杜林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