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与韩国有着相似的地理条件、人口条件、产业结构以及发展轨迹,韩国经济保持了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渐次步入中等收入阶段和高收入阶段,已经成为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之一,也是浙江“跳一跳就够得到”的对标目标,因此总结和借鉴韩国现代化发展的经验对浙江实现高质量发展有着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一、浙江经济发展对标韩国的可行性与意义
(一)浙江经济发展对标韩国的可行性。
首先,浙江与韩国具有相似的地理与人口条件。浙江与韩国陆地面积均为10万平方公里左右,两地都属于山多平原少的地形,且拥有较长的海岸线以及众多的海岛,适合发展海洋经济。同时,截至2019年底,浙江总人口为5850万,韩国为5200万,两地人口规模也大致相当。其次,浙江与韩国具有相似的产业结构。2019年度浙江第一、二、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为3.36:42.61:54.03,同年度韩国为1.69:41.54:56.77,可以看出浙江与韩国都是“三二一”产业结构,两地都以制造业为基础、以服务业为核心,重点发展高科技产业。最后,浙江与韩国具有相似的发展轨迹。浙江是抓住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机遇,以民营企业为重点,并大力发展出口,获得了大量的外汇,走出了自己独特的发展道路;而韩国是抓住了20世纪90年代日本制造业转移的机遇,大力发展制造业,同样出口大量的产品,创造大量外汇,从而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汉江奇迹”。
(二)浙江经济发展对标韩国的意义。
首先,浙江经济发展相较于韩国仍存在较大差距。2019年韩国GDP总量与人均GDP分别为1.64万亿美元和31761美元,其中GDP总量列全球第12位,同年度浙江GDP总量与人均GDP分别为9039亿美元和15601美元,仅为韩国的55%和49%,从GDP数据上看浙江与韩国还存在较大的差距,通过对标韩国经济发展,学习、借鉴、引进、消化、追赶韩国,不断查找差距、提高改进,可以帮助浙江经济达成突破性的发展。其次,浙江与韩国的差距在不断缩小,韩国成为“跳一跳就够得到”的目标。1994年,浙江人均GDP约713美元,韩国刚刚突破1万美元,是浙江的14.5倍多,到2019年,这个比值缩小到约2倍。虽然差距依旧不小,但2019年浙江经济总量增速高出韩国4.8个百分点,两地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根据洛克定律,目标不是越大越好、越高越好,而是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制定切实可行的目标才最有效,相较于日本、德国等国家,韩国在浙江“跳一跳就够得到”的最佳范围内。
二、浙江要走出一条超越“韩国模式”的转型发展之路
1.……韩国现代化发展的关键因素:不断创新。虽然韩国经济保持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已经成为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之一,但是韩国的发展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20世纪90年代,韩国的中小企业面临着诸多问题,如资金、人力不足和大企业市场垄断等问题,导致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掠夺;由于韩国过于依靠出口增长促进经济发展,高增值商品遭到发达国家的排挤,低增值商品受到发展中国家的追击,一度陷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境地;过热的经济引发了恶性循环,物价波动、通货膨胀、物价上涨、地价高涨、出口不振、国际收支状况恶化等情况循环出现,让韩国政府应接不暇。韩国破局的关键就在于不断创新。为了增强产品在国际市场中的竞争力,韩国加速产业升级进程,走创新发展之路,提前规划产业布局,推动各个产业内部技术、知识密集度的提高并大力开发尖端技术产业,到2000年其微电子、精密化工等高技术产业就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科技产业产品自制率达66%,2018年韩国高科技产品出口额达2047亿美元,占出口总额的33.8%。
2.……韩国目前仍存在发展不均衡的问题。首先是区域发展不均衡,韩国的首尔市仅占国土面积的0.6%,但其人口突破千万,约占韩国总人口的20%,其2017年度GDP为4120亿美元,占当年全国GDP总量的21%,而韩国第二大城市釜山市约有350万人口,GDP约为700亿美元(2016年度),由此看出韩国资源过度集中于中心城市、发展高度依赖中心城市。其次是企业发展不均衡,2017年韩国10大企业销售额之和达6778亿美元,占GDP总量的44.2%,尤其是三星电子、现代汽车的占比更是高达20%,而韩国中小企业数量占比超过企业总数的99%,员工数量占87.2%,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两极化问题十分突出。
3.……浙江正迎来新的发展机遇。首先,浙江人口净流入量不断攀升,2019年浙江省更是以84.1万的人口净流入量跃居全国榜首。人口的流入不仅仅意味着人口红利,更意味着获得大量的人才,从而在发展进程中积累更雄厚的人力资本。其次,浙江所处的长江三角洲是中国最具活力的经济区域。浙江除了可以拥有巨大的市场外,还可以与上海、江苏、安徽等省市取长补短,目前“三省一市”已在行政、交通、医疗、教育等多领域深度合作,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正不断推动浙江形成合理的城市群和产业群,有效补足浙江省内沿海和山区发展不平衡问题。最后,数字经济正引领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近年来,浙江在促进数字经济发展方面走在全国前列,2018年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5547.7亿元,较上年增长13.1%,占GDP比重达9.9%,随着之江实验室、阿里达摩院等创新平台的建设,数字经济领域的一批创新成果开始逐步涌现,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浙江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因此,浙江在对标韩国的同时,不能简单模仿韩国,要认识到韩国现代化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把握好浙江独特的发展机遇,走出一条超越“韩国模式”的转型发展之路。
三、韩国经验对浙江高质量发展的启示
1.……坚持开放型发展。浙江在大力拓展内需市场的同时,也要依托国际产业园等重要的载体,不断扩大合作规模和合作领域,拓展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提高外向型经济水平,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地联通,更好地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把国内国际“两个循环”有机结合起来。
2.……加强创新型发展。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四次会议强调,“以智能制造为主攻方向,加快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加快制造业生产方式和企业形态根本性变革”,智能制造正日益成为未来制造业发展的趋势,成为推动浙江制造向中高端迈进的契机,把握好契机的关键在于构建开放式、可持续的创新体系,从而不断适应经济发展的新变化、新要求,推动产业转型升级。
3.……推动城市化发展。现阶段的城市化发展,不仅需要高速度,更需要高质量,浙江应逐步推动城市增长中产生的级差地租从主要用于支撑城市建设扩张,转变为主要用于推动人口市民化,从而实现“土地城市化”到“人口城市化”的转变,加快中心城市人口要素和产业要素集聚,增强城市经济综合实力,提升城市资源配置能力,把城市化与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发展结合起来,在发展中心城市的同时把大城市发展与小城镇建设结合起来。
4.……完善人才发展建设。哪个地方凝聚的人才越多,哪个地方发展的活力就越足,吸引人才、留住人才首先要让人才感受到自己的“价值”。近年来浙江人口净流入量不断攀升,2019年浙江省更是以84.1万的人口净流入量跃居全国榜首,浙江应进一步谋划两大机制:一是吸引优秀人才的激励机制,二是防范人才无序流动的保障机制,从而以人的现代化为核心,制定并实施当前和未来所需人才的建设计划,注意人才在经济发展中的关键作用。
5.……重视协同式发展。要形成省域层面的协同创新机制,打造协同式链条式的发展格局,在大力发展龙头企业和平台企业的同时推进大中小企业协同发展、推进“四核、四带、四圈”协同发展、推进高新技术企业与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协同发展,在制度和服务上勇于变革、敢于创新、善于突破,打造生产、贸易和金融协同的生态园,吸引各要素集聚融合,优化经济发展的质量、效益、结构,增强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
6.……实施数字化发展。随着信息技术发展和互联网快速普及,信息数据爆发性增长、海量集聚,对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公共服务、人民生活都产生了重大影响,浙江应进一步完善数字化发展战略,通过数字化推动传统制造转型升级到以精工、品质、迭代、创新为核心的新制造,通过数字技术与智能应用推动传统经济升级到以数字经济为核心的新经济,通过推进政府数字化转型和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推动建设高标准的数字化政府,进而引领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