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还没有完成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工作,还未提出后来的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体系,但是,这本论著以劳动价值论为理论基础,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展开分析,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与经济关系的科学把握。1843年,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写作中,马克思从研究哲学问题联系到了政治经济学, “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 ,在后来的论述中也特别说明了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为了批判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马克思从1843年底开始研究政治经济学;为了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基本问题,马克思阅读了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詹姆斯·穆勒、让·巴蒂斯特·萨伊、吉亚姆·普雷沃等人的大量经济学著作,他不仅注重对资本主义经济问题的分析,也注意对科学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考察。
马克思在1844年4月至8月完成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通过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评述和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分析,详细阐述了“异化劳动”的概念,以此为基础分析和论述了私有财产的本质及对私有财产的扬弃与批判。马克思阐述的异化劳动是指在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之下,雇佣工人的劳动异化为被资本家奴役的对象,从而产生工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工人同自己的生命活动相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以及人同人相异化的必然结果。在异化劳动的过程中,雇佣工人生产出同自己敌对的、排斥的生产对象和生产关系,同时这种经济制度产生了人与人之间,即资本家与雇佣工人的关系。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曾论述过雇佣劳动与资本的关系,他指出: “工人不幸而成为一种活的、因而是贫困的资本,这种资本只要一瞬间不劳动便失去自己的利息,从而也失去自己的生存条件。” 劳动和资本二者相互产生又相互制约,起初是积极地相互促进,形成直接或者间接的统一,但是,随着资本的不断扩大,劳动和资本逐步分离和异化,最终形成了绝对性的对立。可以说,工人的贫困同他劳动所生产的产品数量成反比。 “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马克思整个政治经济理论体系中还只是胚胎和萌芽阶段,具有明显的过渡性质,但对于剖析资本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具有重要意义。《雇佣劳动与资本》是继《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之后的又一部政治经济学论著,在后者涉及的“资本与劳动”这一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重要基础上进行的详细分析和论证。
此外,在《雇佣劳动与资本》发表之前,为了批判蒲鲁东在1846年发表的《贫困的哲学》,马克思于1847年出版了《哲学的贫困》一书,这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论著,可以看作是《资本论》的萌芽之作,在其中包含的分析价值与剩余价值的内容中,马克思批判了蒲鲁东没有分清生产商品的必要劳动时间、劳动价值、生产费用和工资而将其混淆在一起的情况,并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劳动是能产生剩余价值的特殊商品,资本与劳动的对立产生于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
马克思于1847年在布鲁塞尔对工人发表的关于雇佣劳动与资本的演讲与1849年在《新莱茵报》以社论形式刊载的《雇佣劳动与资本》,便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与《哲学的贫困》这两本论著的基础上,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进一步深入思考的背景下完成的。
在中国,《雇佣劳动与资本》最早是于1919年5月9日至6月1日在北京《晨报》上以《劳动与资本》为题发表的。在报纸上被刊载之后,《雇佣劳动与资本》的中译本于1921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工钱劳动与资本》,译者为袁让。1929年,朱应祺、朱应会合译出版了《工资劳动与资本》。1939年,延安解放出版社出版的《政治经济学论丛》收有《雇佣劳动与资本》。1939年8月,生活书店出版了沈志远翻译的《雇佣劳动与资本》。1954年,莫斯科外国文书籍出版局出版发行的《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两卷集收入了《雇佣劳动与资本》以及恩格斯写的《导言》。之后,1961年中央编译局编译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72年版与1995年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009年版《马克思恩格斯文集》、2012年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都收入了《雇佣劳动与资本》和恩格斯写的《导言》。本书参考的是人民出版社于2012年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中的版本。
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协会全称是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以下简称协会),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于1847年8月底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建立的德国工人团体,旨在对侨居比利时的德国工人进行政治教育,并向他们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在马克思、恩格斯及其战友的领导下,协会成了团结侨居比利时的德国革命无产者的合法中心,并同佛兰德和瓦隆的工人俱乐部保持着直接的联系。协会中的优秀分子可以加入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布鲁塞尔支部。协会在布鲁塞尔民主协会成立过程中发挥了出色的作用。1848年法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之后不久,由于协会成员被比利时警察当局逮捕或驱逐出境,协会在布鲁塞尔的活动即告停止。
《新莱茵报·民主派机关报》(Neue Rheinische Zeitung.Organ der Demokratie)是马克思、恩格斯创办的大型政治性日报,简称《新莱茵报》,1848年6月1日至1849年5月19日,每日在德国科隆出版,马克思任主编;参加编辑部工作的有恩格斯、威·沃尔弗、格·维尔特、斐·沃尔弗、恩·德朗克、斐·弗莱里格拉特和亨·毕尔格尔斯。
《新莱茵报》是在欧洲革命的高潮中诞生的,它的出版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恩格斯说,在每一个党、特别是工人党的生活中,第一张日报的出版总是意味着大大地向前迈进了一步!这是它至少在报刊方面能够以同等的武器同自己的敌人作斗争的第一个阵地。报纸发表的有关德国和欧洲革命的重要观点的社论,通常都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执笔。尽管遭到当局的种种迫害和阻挠,《新莱茵报》仍然英勇地捍卫了革命民主主义运动和无产阶级的利益。1849年5月,在反革命势力全面进攻的形势下,普鲁士政府以马克思没有普鲁士国籍为借口,把他驱逐出境,同时又加紧迫害《新莱茵报》的其他编辑,该报被迫停刊。1849年5月19日,《新莱茵报》用红色油墨印出了最后一号即301号。报纸的编辑部在致科隆工人的告别书中写道:“无论何时何地,他们的最后一句话始终将是:工人阶级的解放!”《新莱茵报》仅仅存在了354天,共出版报纸301号。但是,《新莱茵报》在无产阶级报刊史上树起了一座丰碑,列宁称赞其为“革命无产阶级最好最卓越的机关报”。
马克思在手稿中往往并列使用两个德文术语“Entfremdung”(异化)和“Entäußerung”(外化)来表示异化这一概念。马克思著作中的“异化”概念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异化概念有着本质的区别,马克思在批判地改造德国古典哲学的异化概念的基础上,提出了异化劳动理论,以此分析资本主义的社会生产关系。私有财产的存在导致异化劳动的产生,而异化劳动从本质上说是资本支配的结果,这种支配直接导致人与劳动产品的异化,人与人的本质的异化,人与人关系的异化,导致劳动者生产出一个与自己相对立、相异化的对象世界。马克思指出:“通过异化劳动,人不仅生产出他对作为异己的、敌对的力量的生产对象和生产行为的关系,而且还生产出他人对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对这些他人的关系。”异化劳动给工人阶级和整个人类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只有摒弃产生异化劳动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消除异化劳动,才能实现人的解放。
(1)《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3—45页。
(2)顾海良:《马克思经济学体系的结构》,《光明日报》2014年1月29日。
(3)张宇:《怎样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新特征》,《人民日报》2013年11月10日。
(1)为什么恩格斯要为《雇佣劳动与资本》的1891年新版单行本撰写导言?
(2)为什么说《雇佣劳动与资本》没有体现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工作的完成?
(3)如何认识《雇佣劳动与资本》在指导工人运动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