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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谱,你随意

程 萌

“点亮心灵,感恩父母”演讲会过后,你第一时间登录微博,想发表一下见解,却发现比你早的大有人在。千篇一律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你返回空间人云亦云地写下这句话就灰溜溜地下了线,因为空间里更可怕!几乎所有校内的朋友都发表了这条说说。

第二天一早,华子就笑得花枝乱颤,看得你浑身发毛。她自顾自地说:“哈!你知道吗?哈哈!昨晚全校至少有二十三个人失恋啦!哈哈,笑死我了!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就是因为那什么演讲!”连续几个“哈哈”引得你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说,没心没肺地傻笑。

本来这事儿跟你没啥关系的,可是到了下午,就和你硬要扯上点儿什么了。宋以扬来找你。宋以扬是你发挥“人厚脸皮,天下无敌”的特长倒追的男孩儿,就快得手了。华子跟你咬耳朵:“来者不善,施主保重!”你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笑容灿烂地以百米赛的速度冲到他面前,一脸谄媚:“以扬!你来啦。”声音甜得能腻死蜜蜂!这与你同华子说话时的虎姑婆样判若两人。班里不明真相的同学一定认为你精神分裂了。

宋以扬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来接受你的告白来了。“牛楠,你别逗我了,我想好好学习,不想早恋。昨天的演讲会让我茅塞顿开,幡然醒悟,豁然开朗……嗯,反正就是不能对不起父母。”也难为他一个上课睡觉、下课打闹、不学无术的文科男能说出那些个成语了。

你是强大的理科女,所以没他那么磨叽,大功率的脑瓜子“唰唰”两下理清了他的意图——他在拒绝你!天啊!大前天还拉了你的手说再考虑考虑的他,占了便宜今天就拒绝你了?!你是不是太背了?

哦哦,差点儿忘了,你是理科女,跟我们文科女思维是不同的。以上我的观点翻译成你的原话是:“好你个宋以扬,你拒绝我?你疯啦!”情绪异常激动!听到你河东狮吼的华子刚凑到窗口看热闹时,你又来了个540°大转弯(之所以不说360°是因为那样你将又回到起点,540°让你转了一圈又180°)。你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学美国大片里的主人公的作派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啦,只是你哦,你的手都让我牵了,以后谁还敢要你啊!”教室里偷窥的华子黑了线。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不能怪你,真的。你整天泡在四五十个男生中间,被同化还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你,我对理科女的第一印象都打上了“彪悍”二字,当然,不排除你是例外,但第一印象这种东西还是很容易以一概百的。

黑线的不只是华子,宋以扬也黑线了。他一“文弱书生”岂能抵挡你女侠这般言语。脸一红,脚一蹬,飞似逃走。

你回到教室,仍是一副女侠风范,大气得不得了!华子拉住你,和你握握爪:“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啊!”你再度虎姑婆:“我谁啊!我牛楠哎!我要找就找怨女嫁了!哼哼哼!”你拿自己的名字调侃,心里似乎一点儿伤也没有。好吧,牛楠小朋友,我有点儿不懂你了。

你依旧每天给满嘴的牙齿晒日光浴,也依旧每天和华子八卦(在你之前,我以为只有文科女才热衷八卦,没想到天下女生一般爱白话),你甚至连每天逛宋以扬空间的习惯都还保留着。

你坚信宋以扬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想好好学习,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回原形。是啊,也不看看宋以扬是什么人,所有的坏事都做尽了的浪子也许会回头,但他绝不会是其中之一。你决定等待。

华子取笑你,你极矫情文艺地反驳:“等待不是寂寞,而是幸福。”当然,这不是你的原创,我在一本杂志的边页就看见过的。但华子不同,她是忙得没空看“闲书”的理科女,当她一脸钦佩地看向你时,你傲然45°仰看天空,却最终禁不住毫无形象地哭了。

悲哀如你,仅一个月后,你就在食堂用你的“狗眼”看到了宋以扬跟一个极淑女的妹子坐在一起吃饭了。嗯,我也知道,如果只是吃饭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你低头喝汤仍忍不住偷瞟宋以扬的时候就有动静了。淑女妹妹不肯好好吃饭,撅起的嘴巴能套上一只酱油瓶,那个向你信誓旦旦不谈恋爱的宋以扬竟然宠溺地喂她!

受到刺激的你险些将汤喷到坐你对面的华子的脸上。华子的表情用“宋以扬体”来说就是不知所措,一脸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之她被你吓坏了。特别是作为史湘云传人的你悲凄地说了句林妹妹式台词:“华子,我、失、恋、了!”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勉强笑笑,不再说话。

是的,你失恋了,失去了第一次尚未成形的爱恋。

如果是以前,我敢拍着胸膛大声嚷嚷:“牛楠,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瞒得住我?”

可现在,你真的让我看不透,我再也不敢那么说了。

华子用鄙夷的口吻数落你的怪诞行为,手托下巴45°角仰望天空;悲伤逆流成河地经过文科楼;魂消香断有谁怜地替落花举行葬礼……总之,你不再是从前的牛楠了。

语文课上,老夫子夸你一句“要是学文科,倒也是块料子”让准备同周公约会的你酝酿出一个更为疯狂的计划。——已经高二下学期了,你要从理班调到文班!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确实做到了。华子在你入驻一班的那天,带着理科班四五十名弟兄杀到文科楼,你在一群“酸书生”“羞涩女”足以瞪出的眼珠子下和弟兄们一一拥别,像极了金盆洗手的黑社会老大的告别仪式。实在是吓坏了和你同在一班的宋以扬。

自此,你“不做大哥许多年”的日子开始了。取而代之“牛哥”的是一个多愁善感、无病呻吟、矫情文艺、我一准文科女都自叹弗如的、很林妹妹的“牛妹妹”。

一时意气与冲动转到文科班果然不是件好事,你的成绩半死不活。你自我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再没人喊我‘牛哥’了!”是的,做了文科女的你除了脸蛋、长发、衣着外,连雄性激素也不再无时无刻地汹涌了。

宋以扬的小爱恋在你进班后三周寿终正寝,那个淑女妹妹喜欢上会投铅球的肌肉猛男,于是毫不客气、果敢彪悍地一脚踹了你的王子宋以扬,投奔猛男怀抱。

你听到这个消息,笑疯了地领着那四五十弟兄冲到体育场。见到那个肌肉猛男和淑女妹妹的时候,你就不笑了。淑女妹妹的眼光不错,肌肉男并不是你想象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反而是个眉目干净的帅男孩儿,比起宋以扬那副小混混样儿确实强很多。

你觉得淑女妹妹很会看人,就领着弟兄们回去了。然而一直跟着你逛了圈体育场的弟兄始终没弄清你喊他们去的原因。好吧,说实话,你自己也没搞清。去揍肌肉男一顿?当然不能!保护你去见识一下踹了宋以扬的淑女妹妹?笑话,有那必要吗?

然后,宋以扬就来了。

来向你告白:“牛楠,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他说。有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被踹后就想起你来了!早干吗去了啊?!

幸好你还理智,极豪气地冲他摆摆手:“你配得上姐吗?”像足了小太妹,好吧,尽管你并不喜欢这个角色。

你将“牛哥”和“牛妹妹”的特征融为一体,豪气又不失文艺地甩下一句:“宋以扬,我靠谱,你随意。拜!”怎一个帅字了得地闪人了。

好吧,故事的结尾,我也没搞明白你是否真的喜欢过宋以扬,但我想表达的是:再傻的姑娘都有向大人的果敢靠拢的时候,因为,我们在成长。 MFDx3FnZW8UuV1Yf/poJsSVx+y7b53vJH6VGKTrd8qsYZcLeioaD0C2WVDqW38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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