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新地方以后,鲁珀特·默多克继续成长着。
在默多克的身上,两种力量促使他快速成长:基思对孩子们的爱是一种享受生活的启示,而伊丽莎白对孩子们严格的要求就是奋斗的命令。
在鲁珀特身上,这两种力量不偏不倚,让他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伊丽莎白对孩子的爱是正确的,她一直要把孩子塑造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默多克10岁时,伊丽莎白为儿子选择了新的道路。当时,基思正好有一个老朋友在基隆语法学校任职,于是,伊丽莎白就打算让默多克到那里学习。
当伊丽莎白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先是遭到了基思的强烈反对。
“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我们不能送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会感受不到我们的爱的。”基思甚至有点带着恳求的语气了。
但伊丽莎白丝毫不让步。基思想了一个晚上,打算说服伊丽莎白,可第二天两人刚一交谈,基思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伊丽莎白说:“基思,你小的时候为什么孤独?”
基思最初没明白妻子说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他很快便理解了。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孤独的童年生活,那是多么不堪回首啊!而究其原因,一是口吃,二是自己无法和身边的人正常交流,这种不正常不只是口吃,还有心理上的隔膜。
让孩子待在他需要待的地方,这对默多克是重要的。
伊丽莎白再次说服了基思。
当天晚上,晚饭过后,基思借故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实在不忍心把离家的消息告诉鲁珀特。
伊丽莎白来到孩子房间,把决定告诉了默多克。默多克几乎流下眼泪来了,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不在妈妈面前哭泣,他忍着痛苦答应了妈妈。
伊丽莎白其实也舍不得儿子寄宿到学校,但是没办法,为了他的前途,必须要让他尽快独立起来,因为他是一个男孩子,将来会成为一个男人,这是他的职责。
默多克这一次没有找父亲给自己说情。他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养成了独立的习惯,不再依赖爸爸,不再依赖妈妈,有什么事都自己想办法。
几天以后,默多克来到基隆语法学校报到。
基隆语法学校十分有名。在当时,它在两方面高出其他学校:老师们有见识,残酷的教育方式。学校的校长名叫詹姆斯·达林,无论在何处,学生们总能看到他板起的面孔。每当看到他出现,学生们就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等着他训斥。淘气的孩子们私下还给他起了一个绰号——“魔鬼校长”。
默多克刚来的时候,体会到了不同于家中气氛的新鲜感,不过,这新鲜感很快就被严酷教育的压力取代了。
从这时开始,默多克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反抗精神和独立精神有多强大。每当校长站在台子上给底下的学生们训话的时候,默多克就开始悄悄诅咒:凭什么这样对待我?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这所学校中,基督徒詹姆斯·达林想通过自己的方式进行管理。在他看来,只有严格的教育,才能培养顺从的下一代。
可他不知道,严格,也会促成另一种人性——叛逆。独立、坚强的默多克心中的叛逆刚好被詹姆斯·达林激发出来了。
他甚至对宗教产生了怀疑:“他总是告诉我们很多对上帝的义务,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上帝而活的吗?我们就不能有别的想法了吗?可是,他将我们搞顺从了,他自己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让人厌恶的是,在别人面前,总是摆出另外的面孔来,比如他去参加宴会,仿佛一个非常温和有礼貌的绅士。”
对默多克,詹姆斯·达林同样感到厌烦。他觉得鲁珀特·默多克没有好的家教,素质不高。
最可恶的是,这个孩子自以为是,总用自己的一套规则去对抗校长,小小年纪,这还了得。
比如,学校明确规定学生们需要自己叠被子,然后将叠好的被子摆到固定的位置。鲁珀特·默多克叠得比任何人的都整齐,不过,他却没将被子放在管理人员指定的位置,而是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
第一次,检查的教师批评他摆错了位置。
第二次,严肃处理了这种行为,以儆效尤。
不过,即便如此,老师们对他仍然另眼相看:这个孩子叠得太好了,不过,他也真有个性。
“自我”是默多克最大的标签。从叠被子到做事业,默多克都一样,甚至日后他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人物的时候,老师们认为这是必然的。
回到默多克的学校生活中来。
默多克家族从来都是一个智慧的家族,但体质却很一般。在这个年龄段,默多克瘦小、羸弱,所以他特别讨厌上体育课。
当然,每个班级都有那么几个身体强壮的孩子,他们打球、跑步、跳高跳远,玩得不亦乐乎。此时,默多克仿佛回到了基思的童年时代,只能自己远远地躲开,找个地方自己学习。只有老师带领练习的时候,默多克才勉强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