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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从中尉到上尉

当墨西哥战争进入尾声的时候,墨西哥城被攻占,格兰特所在的部队进入墨西哥城内,很多人都被冷枪击中受了重伤。这时候的墨西哥城已然呈现出空城、死城的状态。除了像格兰特这样的美国士兵或军官,只有那些躲在房顶、窗后,或者是街角等地方的墨西哥人,他们会时不时地射出冷枪,让美国士兵防不胜防。格兰特所在的团的加兰中校、第四步兵团的西德尼·史密斯中尉就是被冷枪所伤,其中,西德尼·史密斯中尉受伤十分严重,过了几天,因伤势过重去世。因此,格兰特被晋升为中尉。

对于美国军队来说,攻占墨西哥城,同样损失不小,在和墨西哥军队的每一场战争中,格兰特所在的团都会损失几位军官。尽管如此,美国军队还是在这次战争中占了便宜。对于墨西哥战争的胜利,格兰特本人也做出了总结。

格兰特在这场战争中学会了很多实战经验,他也懂得了两件事,在他的自传中,格兰特称之为“一是事后诸葛亮好当,二是无知者无谓”。这两点总结,他是基于斯科特将军的作战经验得出的。

对于墨西哥战争本身以及它的方式,斯科特将军是否赞同,格兰特并不能准确地说出答案,但是他可以十分肯定地说,斯科特将军对于这次战争的指挥,完全是他本人对于军人精神的解读,以及对于个人名声的考虑,斯科特将军的这种做法,很好地诠释了“在其职谋其事”这句话。斯科特将军认为,无论哪一次战争,最终解释权都是当时的政府,而他,虽然是部队的指挥,也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如此而已。

对于外界的指责,斯科特将军做出回应的唯一方式,是战争的结果。侵入人口众多的墨西哥,深入到二百六十英里的敌人腹地,敌军的人数永远要比自己率领的部队人数多一半,没有优于敌人的防御工事,更没有属于自己的根据地,重重困难的强压下,斯科特将军仍然取得了每次战斗的胜利,不仅攻下了敌军的首都,更征服了敌军的政府。

另外,同样让格兰特感到吃惊的是,不仅是斯科特将军,泰勒将军也同样如此,即使碰到在人数上远远多于自己军队的敌军时,他们采取的策略惊人的相同,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士兵分为四个小队,每个小队间隔一天时间出发。

最初,格兰特认为两位将军采取的策略出发点在于,如果队伍在同一时间都挤在一条路上行军,再加上军需物资以及武器,是不太可能的。但很快,经历了南北战争,格兰特否定了这个想法。

无论是斯科特将军的部队,还是泰勒将军的部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很难把他们集中起来。泰勒将军指挥了帕洛阿尔托和雷萨卡德拉帕尔马战斗,泰勒的部队规模很大,这些士兵,无论职位高低都是正规军,接受过良好的军人职业教育,训练有素,再加上在军营、驻守阵地让军官和士兵都有着很好的实战经验。后来参加战争的各路志愿军,在物资装备上要好于正规军,只是他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即便如此,在和正规军的接触过程中,他们表现得仍旧非常自信,发挥了战争中应有的优秀品质。在这一点上,格兰特一直持敬佩的态度。

和美国军队不同,墨西哥军队的士兵谈不上组织性,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他们都是从社会底层中随便拉来的。他们食不果腹、衣衫褴褛,所得的报酬完全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即使是一些军官,他们的待遇和普通士兵比也好不了多少。等到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这支军队便会随意解散。

格兰特对两支军队进行了对比,他惊讶地发现,虽然在战场上打拼的都是普通士兵,但实际上,将领的策略占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和斯科特、泰勒两位将军不同,墨西哥的将领在指挥策略上很失败。由于缺乏作战的经验,抵抗一段时日后就自动撤退。格兰特觉得,墨西哥军撤退的原因不在于受到重创,而是将领们认为他们付出的抵抗已经足够给美国军队点颜色看看。

“宠辱不惊”是格兰特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对于墨西哥战争的胜利,他不想找一个纪念日庆祝,而对于未来有可能遭遇的失败,他更不愿意当成一种耻辱来向上帝祷告。所经历的战争,他只是把它当作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来看待。

美国军队从墨西哥境内撤出,格兰特作为军需官,带领着随军家属和军需物资一同前往旧金山。这个时候的旧金山,是一个十分让人喜爱的地方,它正值淘金热的鼎盛时期,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每天都有汽船在旧金山、斯托克顿和萨克拉门托之间往来。汽笛鸣响,交织奏响了一曲曲繁华的乐章。南方矿区的乘客从斯托克顿到旧金山,而北方矿区的乘客则是从萨克拉门托到旧金山。当时,旧金山只有一个码头,被人称为“长码头”,来自南北方的乘客登上了旧金山的土地,长码头立刻“活”了起来,俨然给世人展现出世间百态来。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是属于“长码头”的时间,从矿上带出来的“土”成了交易的抢手货。交易成功的矿工们也可以享受一下这美妙时光。

除了矿工以外,长码头里有一些旅馆、寄宿公寓的拉客者,他们寻找的顾客,不仅仅是矿工,还有一些来自于外地的冒险者。在长码头待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些冒险者大都衣着讲究,大方得体,尽管基本上他们都身无分文,但可贵的是,这些人有一双犀利的眼睛,他们在努力分辨哪些是有钱人,并通过一张巧嘴,让这些有钱人心甘情愿地请自己吃顿饭,进而找一个赚钱的差事做。

这类人通常来自富裕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培养出了绅士风度,但是成年后,由于父母不再供养,很多这样的年轻人都前往旧金山这个太平洋沿岸城市,这种情况在1849年到1853年之间十分普遍。

当时很多人认为,旧金山的黄金遍地都是,只要来到这里,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弯下腰,便可获得不菲的黄金。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虽然有人达成所愿,但这也属于极少数的特殊情况,更多的人则是跌进了失望的现实中,让自己躺在了无名墓群中。

格兰特认为,处于开拓时期的加利福尼亚最磨炼人们的意志与性格。想要来到加利福尼亚,在当时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路程不仅遥远,付出的代价则要更高。一些幸运的人,绕过合恩角,或者穿越巴拿马地峡,绝大多数人则选择跟着牛车队伍穿越茫茫的大平原。最终,到达目的地的人们精疲力竭,耗尽了所有的财物,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还有很多人在通往加利福尼亚的路上就已经付出的昂贵的代价——生命。

前往目的地的过程很痛苦,如果最终结果是美好的,很多人还能够接受。但事与愿违,幸运地来到这里的人们很快发现,即使变卖掉身上的所有物品,也并不能让他们在加利福尼亚维持多久,这不免让人灰心丧气。

在来到加利福尼亚之前,很多人都专门地学习过某些专业,很少有人从事过体力活儿。但是,在加利福尼亚的日子就与之完全不同,之前所学的专业完全派不上用场。在这里,只有搬木头、送砖块、运泥灰、赶驿车这样的体力活儿等待着他们。

悲欢的故事在这座城市里不断上演,格兰特只是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格兰特所在的团在本尼西亚军营驻扎了几个星期后,移师哥伦比亚河上的温哥华堡。在这段日子里,格兰特所在的团免不了和当地的印第安人打交道。在当时的温哥华地区,还存在一些印第安部落。早在美国政府在太平洋沿岸建立“影响”的很多年前,哈得孙湾公司的贸易站点就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北地区,格兰特所在的团到达那里的时候,哥伦比亚沿岸还有很多站点,温哥华堡就有一处。

此时的印第安人,不仅学到了西方现代文明的美德,也从白人那里学到了大量的恶习。更为严重的是,印第安人的灾难——麻疹和水痘,这两种对于他们来说致命的疾病同样来源于西方人。

在白人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困扰印第安人的疾病大都是由于长期吃不到食物、追赶猎物的时候剧烈运动以及得到猎物后的暴饮暴食所引起的,总的来说,都与食物有关。日子久了,印第安人总结出自己的一套办法来抵制这些疾病。

格兰特在那里的一些日子,他曾听闻,一支印第安人的部落因为水痘这种疾病而灭绝,与之临近的另一支印第安部落的人数也因此大量消减。在当时,只要患了这种疾病,等待印第安人的只有死亡,没有威胁部落其他人员的生命安全已经算是万幸。

哈得孙湾公司的一个医生一直关注此事,水痘这种疾病对于印第安部落的破坏力才得以控制。后来,这位医生在当地成立了一家医院,专门接受此类病人,在这家医院治疗过的病患都最终得以康复。由于医院距离格兰特部队所在的营房很近,因此,格兰特经常能够看到印第安人被疾病夺去生命的事情。虽然,战争使他见惯了生命的来去,但是对于生命他始终心存敬畏。

1853年7月5日,副官长部的一位叫作布利斯上校的人病逝,格兰特因此得到了一次晋升为上尉的机会,指挥驻扎在加利福尼亚洪堡湾的一个连。晋升后一个多月,格兰特接到通知,到新的连队报到。

要想到达洪堡湾,格兰特需要从旧金山乘坐一种运木头的帆船,这种帆船是当时洪堡湾和外界联系的唯一交通工具。

在旧金山待了几天的时间,格兰特才等到了前往洪堡湾的帆船,在这几天的时间,格兰特体会到了此时的旧金山和以前的旧金山不同之处。那时候的旧金山,只有一座码头——长码头,而此时,在长码头的位置上,已经建满了大大小小、等待装修的房屋和街道。由于城市建设的不断扩张,城后的沙丘上堆满了用来填充房屋街道以及海湾的各种物料,如今,城市的商业中心地带已经处于坚固的地块上了,整个城市显得沉稳而井然有序,到处都是一片蓬勃发展的气象。 z5aYx3Q/yT1WezKm0vNERsXWTxATGBFaat5Oquge/Wmq9FPQqHHCaSKi9GHY1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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