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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国古代哲学中的对立法则

从宇宙本原或者说本体层面上来认识对立现象,是中国古代哲学及其辩证思想的基本特点,其中的一分为二和二分法,就是从宇宙本原、本体层面上所揭示的规律。本文的二分合一法则也同样如此。不过,一分为二和二分合一法则虽然都是由此而来的规律,但二分合一包含二分与合一两个方面,一分为二只单向反映了其中的一个方面;一分为二只从“分”的角度看问题,未从“合”的角度看问题,它只解决了如何看待“一”的问题,却未解决如何看待和把握“二”的问题。因此,一分为二和二分法尚不是中国古代哲学、古代辩证法对于对立规律的完整表达。但它们做为一种辩证认识角度和对立规律的一个方面,又无疑是正确的。

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有不少观点尽管表达方式不同,实际上都已经揭示出了对立事物的二分合一存在法则。如中国古代思想家老子在概括宇宙起源时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中的“一”指“太极”。中国古代哲学认为,太极是由宇宙本初元素所构成的宇宙本原。如果“道”是“无”,那么至生太极,便转为“有”了。“一生二”是指太极“一”生阴阳“二”;“二生三”是指太极“一”生阴阳“二”之后,此时的宇宙大衍之数共“三”,分别代表太极、阴、阳三种事物。由于太极和阴阳是互为一体而不可分割的,所以这里的数“三”既是个在“一”与“二”的相对中所产生的自然数,又是个表示太极阴阳一体结构的关系数;“三生万物”是指太极、阴、阳在不断变化中,同样由这三种成分、同样按照“三”的结构规律产生万物,使得宇宙万物也无不是“三”。这也是中国古人把宇宙中的事物个体都称作“小太极”的原因所在。其实“三生万物”后面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就是对“三”的解释和说明。“负阴而抱阳”就是阴阳一体,阴阳一体就是“三”。没有太极“一”的规定作用,万物就不可能“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实际上,就包括事物的每一个方面也都是“三”,每一个方面中仍有着自身的对立方面,互为一体,其数共“三”。这种用“三”来表示的太极阴阳一体结构规律,就是对立事物的二分合一存在法则。

也有人根据“冲气以为和”,认为“二生三”是指阴阳在变化过程中又另外生出了“冲气”或“和气”等第三种物质,所以“三生万物”是指阴气、阳气与所生的“冲气”或“和气”三气化合产生万物。这种将太极“一”排除出“三”外的解释显然是错误的。因为,太极生阴阳的实质是太极“一”从此以阴阳两面或者说阴阳合一的形式而存在,作为阴阳之母而存在,而绝不是太极“一”随着阴阳的产生与阴阳相分离或者自行消亡。没有太极“一”就没有阴阳,没有阴阳就没有太极“一”,所谓“三生万物”其实也还是太极“一”生万物,故而太极数“一”就必在“三”中。如果不承认这一点,就是把阴阳与太极相分离;如果承认这一点,那么此“三”中就不能再挤进其它成分。换个角度看,包含太极“一”的“三”也正是“三”的哲学意义所在。太极“一”规定了宇宙中没有分离、孤立、纯粹的阴阳,只有互为一体、互相依存、“负阴而抱阳”的阴阳,从而太极“一”也是阴阳关系和属性中的有机成分。脱离太极“一”,就没有了阴阳一体,阴阳也就不再具有阴阳的属性和意义。所以只有包含太极“一”的“三”的结构才是一种能够互相制约的辩证结构,才能体现“三生万物”和太极“一”生万物的统一,才能具有产生万物的哲学本原性和法则性。所以,太极“一”和阴阳“二”都是“三”中的必有之数,所谓的“冲气”或“和气”,都仍不过是本已存在的太极“一”之气而已。

如果觉得以上解释有些牵强,那么我们不妨再来看一下作为中国古代哲学基础的《太极图》。其中有太极“一”,又有阴阳“二”,阴阳一体,其数亦为“三”;再如中国古代《易经》中的《易卦》。不要说一个整卦,就包括其中的每一个卦爻,也无不阴阳一体,其数仍“三”。当然《太极图》中的每一个点也同样如此,和《易卦》中卦爻的意义是一致的;我国宋代思想家张载的“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 的“一物两体” 观,以及“两端故有感,本一故能合” 等等。不仅所含之数也为“三”,而且还着重强调了“一”的本体性甚至直接道出了对立面的二分合一存在法则。同时还要看到,从不同角度去认识《太极图》和《易卦》,会同时得到两种不同的规律。一种是关于对立面关系及变化的阴阳统一规律,一种是关于对立面存在形式的阴阳合一规律。观其阴阳关系及阴阳之变可谓阴阳之对立统一,观其阴阳之体及阴阳之不变就是阴阳之二分合一。变与不变的共同存在说明这两种规律是互为表里而不可分割的,其意义和作用也是不能互相代替的。

老子的《道德经》揭示了宇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演化过程和规律,说明宇宙及宇宙中之一切都不过是太极“一”自身演化所产生的现象而已。故虽万变而仍“一”,万变而不离其“一”。《道德经》、《太极图》及《易卦》都属于或者说都包含着宇宙论,它们都从宇宙本体层面上揭示了宇宙本体“一”、宇宙法则“一”和宇宙逻辑结构的存在。这个逻辑结构是: 0k+Vt7MTcS6Q2mWDC9b1LDuO5tuG4uC/9g20CFDsIzi6IeLAHhsVuxIs3QKjw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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