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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觉得李雪菲的恋爱脑搭配圣母心……和行走的毒瘤没有什么区别。
长久的沉默后，顾林的身后响起脚步声。
顾林不用回头，精神力也感知到了来人——
是李雪菲。
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弱不禁风了，可能是因为上天台这件事对她来说，体力消耗过大。
再加上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她身体虚得很。
现在的她，脸色苍白的像纸，可却平添了一份病弱美人的姿容来。
顾林侧眸，声音平淡：
“什么事？”
他的声音不大，混在天台呼啸的冷风当中，听得不是那么清晰。
李雪菲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走到顾林的身侧，背对着天台之外的方向，也坐在了天台的矮墙上。
顾林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作为医生，李雪菲自己应该很清楚，想要节省粮食，还需要尽量少让自己的身体活动。
换言之，她只要一直躺尸，消耗粮食的速度多少是可以慢一些的，也就能多活几天。
所以她在这种时候来到天台边，肯定是有话要说，不是单纯的过来吹风的。
顾林只需要提防一下她把自己推下去就行。
李雪菲安静的坐了片刻，才把目光转向顾林：
“你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吧？那么多煤炭，可不好买。”
“而且牌子并不像咱们本省的，你应该去过其他省份去囤积物资。”
她虽然十分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可眸光却十分笃定，语气也半点不像是疑问。
她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顾林唇角的弧度很浅。
不愧是医生么？这观察能力就是强啊～
只放出来那么一小会儿，居然就让她给发现了异常。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空间的存在，对这件事，顾林也持无所谓态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半真半假的笑道：
“知道的太多，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空间载体古钱刚刚已经被他塞到了左手衣袖里，李雪菲也看不出来什么。
李雪菲面上的神色依然是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看透一切的洒脱。
她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幕，声音很低，相比起是在问顾林，其实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样看不见希望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顾林唇角依然带着浅淡的笑意，眸光半点未变，对这句话无动于衷。
头？
上一世他活到了末世十年，都没有看到末世的尽头。
陆澈活的更久，还不是死于非命重生归来？她也没看到头吧？
李雪菲现在这个问题，实在让他无语。
这种时候，与其去乞求那微不可查的希望，不如自己想办法努力的活下去。
顾林上一世在末世前中期也没有空间，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挣扎求生。
他甚至还多带了白薇薇这么一个拖油瓶，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空间开启的时候？
但即便是空间开启了，里面也空无一物，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挣，然后往里面塞。
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末日天灾，顾林都相信，只要自己不先放弃努力，怎么也能活下去的。
没有物资就去找，没有庇护所就自己找地方建。
只要有一点运气，没被天灾兜头砸个正着，再艰难的环境都有人能活下来。
在华国哪怕是末世，也比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好很多了不是么？
可惜的是，李雪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顾林懒得多说什么。
人往往是听不进别人的劝诫的，只有让她自己身在绝望里滚过几圈，她才能学会告诫里的内容。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冷眼旁观。
顾林自己还在发愁，小管家现在还能不能听到他说的话，以及天灾监测面板还能不能正常打开的事情呢。
一时间，整个天台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谁也没有说话，都像是在自顾自的欣赏自己眼中的风景。
片刻后，李雪菲又一次出了声：
“你是从哪认识我的？”
顾林转了个身，也面朝帐篷的方向，闻言依然有点无语，但还是随口回应道：
“医院。”
这话也没毛病，第一次遇到李雪菲的时候，确实是在首都基地的医院。
但听在李雪菲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天台的风实在是不小，顾林懒得在这里继续当“望夫石”：
“你有什么事要说？没有我就回去了。”
他自己是异能者，冷风吹太久倒没什么关系。
但他很怕李雪菲在这感冒，然后把自己给活活病死。
顾林可没拿那么多药品出来。
李雪菲倔强的不肯加入他的小团体，顾林自己动手处理她是一回事，她要是自己在这里吹风病死，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看上去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就算身体底子再好，在长期的饥饿和心理压力之下还这么吹冷风，也不太合适。
李雪菲吐出一口浊气，轻叹一声：
“我还有话要说，但你要是想回帐篷，到那边说也可以。”
“嗯。”
顾林冷淡的应了一声，直接起了身，抬手把刚刚自己坐的布料收进空间，大长腿一迈，二话不说的往帐篷走。
李雪菲撑着矮墙站起身，缓了一口气，才开始跟他的步伐。
这个人真是……半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啊。
也是，要是他真的懂关爱女士，也不会故意掏出那么多好吃好喝和新鲜水果馋她了。
李雪菲心情复杂。
这种时候，她居然觉得，顾林还不如和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单纯的觊觎她的容貌了。
如果这个男人看上了她的脸，她倒是不需要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就能享受到好吃好喝的招待和照顾。
可是被选中的偏偏是她的一身医术，这张曾经追求者无数的脸蛋，在这里毫无优势。
想要得到和那个叫“小澄”的少年一般的待遇……只能选择跟随吗？
她无从得知那枚靛色戒指的具体功能，但它似乎有能验证忠诚的能力？
这个选择一旦做了，就是一生了。
李雪菲愁容满面，轻叹了一口气。
走在前面的顾林当然听见了这声叹息，但他半点没有怜惜的意思，自顾自的走进了帐篷。
厚实的帐篷布隔绝了冷风，室内还算温暖，室内外的温差居然有些明显。
今天的气温似乎更低了？
顾林皱了一下眉，摸出测温仪，重新走出帐篷。
迎面走来的李雪菲眸色一亮，本以为顾林是来接她的，可往顾林的手中一看——
那里哪有外套，只有一个圆盘型的显示屏。
李雪菲：……？
顾林没管她的神色，往边上走了几步。
测温仪的显示屏上写着明晃晃的零上八度。
难怪这么冷，帐篷里才有些温暖的气息。
这样想着，顾林看向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李雪菲。
这白大褂难道很抗风？
对上顾林疑惑的眸光，李雪菲更满头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