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闿运其人,就不能不提到晚清史上一桩最神秘最神秘的悬疑事件。
早在咸丰十年,也就是公元1860年,正值洪秀全发起太平天国运动,搅得大清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咸丰皇帝为了摆平洪秀全,就任命曾国藩为两江总督、钦差大臣,驻扎在安徽祈门,以备用兵。
就在这一年,当时还是个帅仔的王闿运,专诚来找曾国藩,并在其军营中,逗留了三个月。
于是曾国藩的日记上,出现了这么两条怪异的记录。
第一条记录于七月十六日:傍夕与王壬秋久谈,夜不成寐。
第二条记录于八月初四:王壬秋来,与之久谈,夜极倦。
曾国藩的日记中,所提到的王壬秋,就是年龄比曾国藩小二十二岁的王闿运了。此前曾有无数史学家蹲在这个位置上,揪住头发光着脚板,茶不思饭不想,苦苦地瞎琢磨:这个王闿运,他到底和曾国藩说了些啥呀,把个曾国藩说得一夜夜失眠?
但这个问题,单凭史学家是破解不了的。这个问题必须由……由杂家来破解,因为答案并不在曾国藩的日记中,王闿运也偷偷地销毁了所有的文字资料。要想找到答案,你非得去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啥地方呢?
诗人扎堆的哼哼唧唧之处。
如果你碰巧是个诗人,又或者有个喜欢读古诗的臭毛病,那么你迟早会读到这么一首怪诗,名字叫《湖南少年歌》,歌曰:
……
更有湘潭王先生,少年击剑学纵横。
游说诸侯成割据,东南带甲为连横。
曾胡欲顾咸相谢,先生笑起披衣下。
……
这首诗,便是民国第一怪人、王闿运的门下弟子杨度所写。在诗中,杨度纵情讴歌了老师王闿运的不凡之学,并点明了王闿运游说曾国藩,用的就是纵横术。
啥玩意儿叫纵横术呢?
纵横术这个东西,说起来可是有年头了。早在战国年间,就有十家学说,在这十家中纵横家榜上有名。纵横术这个东西,用现在的语言来表达,就是策划,难听点儿叫忽悠。但忽悠也得有忽悠的本钱。战国年间,大纵横家苏秦,两手空空,单凭一张嘴巴,就说得列国纷纷点头,尽数将相印交付,于是苏秦以一介布衣身份而佩六国相印,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的千秋绝响,也让无数的书呆子,坐在屋子里发傻发呆,唉,要是人人都那么容易被忽悠,该多好啊。
古书上有个故事,说是有个纵横界人士,出门去忽悠,结果非但没有忽悠成功,反而让人打了个半死,送回家来。别人都在同情他时,这老兄却伸出舌头,问人家:我的舌头在不在?对方回答:还在。纵横家哈哈大笑:舌头还在就行,有舌头在此,不愁忽悠不住他们。
所以说,凡古之纵横家,必须要有超凡的情商,加上超凡的智商,再加上超凡的思想与知识,这些玩意儿少了一个也不行。试想,你空着两只手,对别人瞎掰一气,立即让人把他的钱给你,在这个过程中,情商智商思想加知识,少一样人家也是不买账的。
如此说来,王闿运既然专攻纵横之术,那情商应该是超高了?
这个……好像是恰恰相反。
实际上,王闿运的情商,是不适宜用高或低这种观念来表述的。他的情商须得用窄或宽这两个计量指标。意思就是说,王闿运的个人情商,和公众的认知并不在一个磁道上,说偏离也不对,总归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让你无法言述。
纵横家王闿运入京,带着他的上炕老妈子,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