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贝克致友人吕斯当,寄伊斯法罕。
我们在托卡特 只停留了八天,接着又走了三十五天,抵达士麦那 。
从托卡特到士麦那,没有一个城市值得一提。我看到了奥斯曼帝国的虚弱,颇感惊奇,这个沉疴缠身的国家赖以苟活的不是温和适度的保养,而是一剂又一剂猛药,这些猛药正在一步步把它推向衰竭。
花钱买官职的帕夏 们,上任之时便已破产,他们于是把自己管辖的行省当作被征服的土地,大肆掠夺。官兵随心所欲,要塞拆毁殆尽,城市空无一人,乡村一片凄凉,农耕和商贸完全废弃。
政府内部有罪不罚,对百姓则极为严苛,种地的基督教徒和收税的犹太人,所受暴戾一言难尽。
土地的产权没有保障,耕种的热情自然大为降低,政府恣意妄为,文书契约都是一纸空文。
这些野蛮人废弃百业,就连军事技术也不屑一顾。欧洲人不断励精图治,他们却依旧愚昧无知,只是在千百次吃了新发明的苦头之后,才想到要掌握它们。
他们毫无海上航行经验,不具备驾船的灵性。有人说,几个走出岩洞的骑士 就能把奥斯曼人打得落荒而逃,搅得奥斯曼帝国不得安生。
他们不会做生意,只得心有不甘地让肯吃苦又善于经营的欧洲人来经商,他们还以为,若非自己的宽容大度,欧洲人哪能发财致富。
我走过的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唯有士麦那算得上是个既富又强的城市,是欧洲人把士麦那经营成现在的模样,使之与其他所有城市不一样,其中没有土耳其人的一分功劳。
亲爱的吕斯当,这就是奥斯曼帝国的概貌,两百年之后,它准是某个征服者凯旋的舞台。
1711年赖买丹月
2日
于士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