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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在建国之际采取了“复古主义”政策，但前期并未摆脱陈规，没有什么值得刮目相看的。但是，从中期开始经济大发展，庶民生活变得非常富裕，社会风气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庶民阶级为背景的抒情精神也变得兴盛，主观性也被极力强调。这样的精神也不是突然产生的，如前所述，其萌动始于元代，上溯可追溯至唐宋，只要读一下下面所示的明代文人两大家之一、南宗派的巨匠董其昌的“南北两宗论”就明白了。
禅家有南北二宗，唐时始分；画之南北二宗，亦唐时分也，但其人非南北耳。北宗则李思训父子著色山水，流传而为宋之赵幹、赵伯驹、伯骕以至马 （远） 、夏 （圭） 辈；南宗则王摩诘 （维） 始用渲淡，一变钩斫之法，其传为张璪、荆 （浩） 、关 （仝） 、董 （源） 、巨 （然） 、郭忠恕、米家父子 （米芾、米友仁） ，以至元之四大家 （黄公望、吴镇、倪瓒、王蒙） ，亦如六祖 （慧能） 之后，有马驹 （马祖道一） 、云门、临济儿孙之盛，而北宗微矣。要之，摩诘所谓云峰石迹，迥出天机；笔意纵横，参乎造化者。东坡赞吴道子、王维画壁亦云：“吾于维也无间然。”知言哉！ （《容台别集》卷四，《画旨》）
虽然明代精神与宋代精神并不是完全相反，但从另一种观点来看，它可以说是南宋精神经过庶民化的元代精神而展开的，也可以说是通过宋代精神的唐代外观精神的再现。明代精神与宋代精神相比，其内观性虽然稀薄了，但与唐朝、清朝的时代精神相比，依然是内观的。明代精神烂熟的结果，流于浅薄空疏，到了清朝，对此产生了反动、批判、反省，最终宋朝以来的内观精神走向衰退。毋庸置疑，清朝的文教政策是其中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