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许慧如又开始唠叨:“这话一回来你就跟我说一直说到现在,好像我儿子在你心目当中一直都不堪入目是不是,今儿捞点儿好处你就高兴得不得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儿子一直都是这么优秀,只是你从来都没拿正眼瞧过他……”
这个家里,梁大庆的地位是最低的,估摸着,梁初一要是能养上一条狗,梁大庆的地位非得排到第四。
不过梁大庆现在很享受这种优待,因为这是自己的家。
年羹尧印章的事情,因为梁初一想要弄清楚来历,暂时就只能搁在这儿,当然了,能晓得来历,那价钱自然也不是现在这个价。
只是梁初一心里有事儿,就算再留恋再珍惜现在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光,但自己的事儿也还得自己去想辙,吃过几片水果之后,梁初一借故说想回屋去看看书,随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梁初一回屋没去看书,而是把自己扔在床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是自己前一辈子都没遇上过的,有让梁初一高兴的,也有让梁初一懊丧的。
所以梁初一现在脑子里面有点儿乱,把自己扔在床上,就是想好好的理一理这些事情的头绪。
因为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太多,反而迷糊得很快。
迷迷糊糊之中,梁初一居然很清楚看到到自己的脑子里面似乎有点儿什么东西在到处钻,那东西看起来似乎没有固定的形状,也很难形容,有时候像一滩比较粘稠的液体,有时候又像是一条会动的线条,一开始,钻动得很慢,而且每一次蠕动,几乎都能让梁初一阵阵的感觉到天旋地转,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以前喝太多了酒,只不过没有那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那点儿东西在脑子里面才钻动没几下,梁初一身体一翻,直接翻落到地板上。
这一下子,梁初一直接从迷糊之中清醒过来,只是脑子里的记忆还留存着那种晕眩感,梁初一本能的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曾想,一甩之下,梁初一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晕眩,很清醒,就像刚刚的天旋地转只是梦里一样。
梦里再如何恐怖,醒来之后都会晓得,那只不过是在梦里。
这本来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梁初一有点儿担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就算是前世做梦,也从来没做过这没怪异的梦。
毕竟在前一世,梁初一做的梦大多都是女人、钱之类的,就算是后来家里发生惨变,梁初一做噩梦,也从来没梦见像现在这样能模模糊糊看到自己脑子里面有东西在钻动。
梁初一重新爬回床上,很努力的试探着想要回到先前那种迷糊之中,以便能够感觉一下,可是,这之后无论如何再也没法子回到那种状态,甚至梁初一想睡也睡不着了。
就感觉精神很好,躺着反而并不舒服。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阵,实在睡不着,躺着又不是很舒服,梁初一索性起床。
在床上发了一阵呆,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吉他,梁初本来想要拿过弹上一曲,排解一下心头的烦忧,但是又怕吵着父母。
呆了一阵儿,梁初一心里忽然一动,直接下了床,打开抽屉一阵乱翻,很快,梁初一找出来一支圆珠笔和一叠纸。
高雅不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写歌吗,自己何不把喜欢的那几首歌写下来。
梁初一觉得这么做有些好处,一来是高雅文艺骨干,对歌曲方面应该是比较精通,自己用这个方面去跟她沟通,或者会比较容易一些。
另外就是自己已经接受了美女老师俞思颖的邀请,过些日子去参加高雅她们的毕业晚会,到时候场面肯定不小,自己不能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想着,梁初一凭着记忆以及对音乐方面的了解,试图把自己在高雅面前弹奏过的两首歌曲的曲谱和歌词都写出来。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写了好几张纸,梁初一都不满意,因为很久没用过笔,写出来的字不是很畅顺,看着很是别扭。
这让梁初一觉得实在是拿不出手,要吹牛嘛,那就要吹得像模像样吹得让人心服口服,这样看着别别扭扭涂涂改改过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出去见人。
一连写了十来张纸,梁初一才勉强满意,只是才把第一首歌完完整整的包括曲和词都写出来之后,第二首歌却只把曲谱写完,歌词仅仅只写了一半,圆珠笔却再也写不出来了。
一看之下才发现不是圆珠笔没了油墨,而是笔头的钢珠损坏,有油墨也写不出来字了。
本来梁初一还余兴未尽,想要重新去找一支笔来,继续写下去,不曾想,这一支笔搁抽屉里面都已经好久,哪里还去找得到其他的笔来?
如此,梁初一只得收拾好那些纸张,然后准备好好地去睡上一觉。
殊不知梁初一的精神好得不行,本来写完歌曲就已经两点来钟了,但是后面却依旧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好不容易瞪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等许慧如摆好早餐,梁初一跟梁大庆说:“爸,我觉得在店里看书,再加上铺子里那点儿生意,好像……好像怎么说呢,就是,我觉得还是太单薄了些……”
梁初一还在措辞,梁大庆笑眯眯盯着梁初一:“你是说铺子里的生意,还不能满足你?不够你所学?你这家伙想大干一番……”
许慧如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梁初一:“儿子,你是……”
梁大庆继续说道:“我晓得你对现在的经营模式有想法,是想自己出去闯一闯,有这份上进心是不错,但你真觉得铺子里的东西还不够你学,我跟你说,我可是学了大半辈子,你也看到了,到现在我都还是……”
许慧如一边往梁初一碗里夹鸡蛋,一边打断梁大庆的话:“行了行了,难得儿子上进好学,又是想着干一番大事业,你除了叨叨就不能想办法支持他一?”
以前儿子不听话,那是因为还小不懂事,现在梁初一一下子转了性子变得这么好,许慧如自然就护得更紧。
梁初一笑了笑:“谢谢妈,其实,我是想说,咱家那点儿生意,看起来还可以,但实际上已经快跟不上形势了,可是,要跟得上形势,就得看准现在的社会发展形势和潮流,只是我们现在无论是生意的方向还是经验,都很欠缺,所以我想,过些日子之后,我想找个古玩界真正的高手好好的学学,充实充实自己。”
“啊……”
梁初一的这番话,再次让梁大庆刮目相看。
梁初一昨天露了一手,也展现出来他在古玩方面的天赋,梁大庆都以为儿子已经满足了,但想不到,他还想要去学习,去充实。
这可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儿啊。
许慧如也是眼里泪花花只转,儿子,是真的懂事了。
不过,许慧如也有些犯难,听梁初一这口气,他这是想要去拜师学艺,而且是想学古玩鉴定技术,这本来是好事,可是本城里面,最有名的鉴定大师,一个巴掌摊开都凑不齐,且不说去跟他们学艺得花多少钱,人家会不会收他梁初一做徒弟,根本就是两说。
不过,许慧如想了想,还是跟梁大庆说:“儿子想要学艺,出钱出力,那都是我们做父母的职责,不管有多难,咱都得去办,这样,这两天你多打听打听……”
这个道理梁大庆比许慧如都还要懂,也晓得儿子这么上进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儿,可是细细的想来,还是有些东西触动到梁大庆。
昨天梁初一就已经说过关于梁大祝的事情,露出了一丝想要赶走兄弟梁大祝的意思,在这个方面,梁大庆是真的不晓得该怎么说,所以,儿子想要学古玩什么的,梁大庆是支持,但是要另立门户撇开梁大祝,这让梁大庆心里说什么也过不去。
见梁大庆不说话,梁初一赶紧劝道:“妈,这事儿它急也急不来,反正我还得过几天再去,现在只是提前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赶不上趟……”
吃过了早餐,梁大庆依旧去铺子里,梁初一自然也得跟过去,反倒是许慧如,稍微收拾一下,就开始去张罗梁初一拜师学艺的事情。
父子两个到了寄卖行,发现梁大祝一如既往地来得更早些,早早的开了铺子的门,拿了鸡毛掸子打扫柜台货架。
见到梁大庆父子两个,梁大祝很是亲热的笑着打招呼:“哥,初一,都过来了……”
梁大庆笑着应了一声,梁初一却仅仅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声:“二叔……”
等梁大庆父子两个进了铺子,梁大祝这才微微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梁初一,这虽然不是明显的看不起梁初一,但也是没怎么给梁初一好脸色。
梁初一却丝毫也不计较,一进铺子就自顾自的取了那几本书看了起来。
寄卖行的生意比不得其他行业,一时半会儿没生意很正常,甚至三五几天没生意也不奇怪,何况,现在大清早的,寄卖行的门庭,自然是冷清得很。
不过这也好,这可以让梁初一很清静的读书。
到了中午,总算是迎来了一桩生意,一看就是那种不很大的生意,所以梁初一自顾自的看书,梁大庆却在一旁笑呵呵的帮着张罗。
因为铺子里的生意、账目,平日里大多是梁大祝经手,这一桩生意也不例外,还是梁大祝为主,梁大庆都只能从旁协助。
不到半个小时,这桩交易成功,梁大祝为铺子里面挣了好几百块利润。
交易完成,客户满意地离开,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就再也没人来,于是梁大庆跟梁大祝兄弟两个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扯着扯着,梁大庆把话题扯到了古玩典当这方面上来。
因为解放前梁家做的就是做古玩典当生意,只是解放后沉寂了,改革开放后国家政策又松绑,梁家典当行算是重新立起来了,不过涉及古玩的生意还是颇少,所以,生意虽然少了,但这方面的话题,只要被提及,兄弟两个还是有着聊不完的兴头。
“以前吧,我们也是做过这方面的生意的,可是据我晓得,铺子里面是从来没有遇上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不是?”
梁大庆一边喝茶一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