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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于伦理学的研究对象、学科性质和基本问题的讨论

伦理学的研究对象该如何确定,学科性质该如何概括,基本问题该如何界说,这些都是研究伦理学必须首先予以弄清的一般理论问题,同时也涉及伦理学理论体系的建构。

(一)关于伦理学的研究对象和学科性质的认识

关于伦理学的研究对象和学科性质的界定与认识,属于伦理学最为基础的理论问题。20世纪80年代初,罗国杰在自己主编的《马克思主义伦理学》一书中认为,马克思主义伦理学,就是研究道德的本质和发展规律,特别是共产主义道德形成和发展的规律的科学,道德现象特别是共产主义道德现象就成为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研究对象。随着伦理学研究的深入,人们开始探讨伦理学的研究对象、学科性质、研究方法等事关伦理学建构与发展方向的一系列本源性和基础性的理论问题,并为此发表了不少探讨性的文章。钱广荣在《伦理学的对象问题审思》一文中指出,学界一直基于“伦理就是道德”的认识将伦理学的对象仅归于道德,致使伦理学学科体系一直存在一种结构性的缺陷。实际上,伦理与道德是两个有着内在逻辑关联的不同概念。伦理学应以伦理与道德及其相互关系为对象,为此,需要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视野里丰富和发展伦理学的基本原理,这是当代道德哲学和伦理学研究与建设的一个重要学术话题。 窦炎国在《伦理学的对象问题》一文中认为,伦理学必须不断地依据历史的进程和社会生活的实际状况来探寻道德的意志自由的实质,以及意志自由的道德的规律性。 肖群忠在《伦理学的对象与性质新探》一文中认为,“伦理学是一门关于道德的价值哲学与人生、社会哲学学说。它是科学理论(历史主义)、哲学观点与价值学说(人本主义)的内在统一” 。伦理学的研究范围是:探讨人生、社会、道德现象的状态和规律;反思建构人生、社会、道德的价值基础和价值目标;探讨确立人和社会实践的行为法则;研究道德实践的机制和广泛运用。韩东屏对科学主义的研究方法予以质疑,坚持认为伦理学从来不是一门纯科学。通过分析伦理学所研究的道德问题的性质可以得知,伦理学是哲学性为主、科学性为辅的哲学分支学科。 朱海林撰文坚持认为伦理学是研究道德和道德现象的科学,也是研究伦理关系及其调整的学问。伦理关系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特殊社会关系,主要存在于“善”的领域,以伦理权利与义务关系为实质和核心内容,以非强制性的道德调整为主要调整手段。从伦理学的历史和现实来看,伦理关系都是伦理学的重要对象,不仅在伦理学理论体系的建构中具有基础性意义,而且在实践中也是完成伦理学使命的关键所在。

廖申白在《论伦理学研究的基本性质》 一文中坚持认为,伦理学着眼于人的特有的生活活动,以人的总体生活的善来面对和研究人的问题,它内含一种生活者的观点。把伦理学的研究仅仅建立在评价者的观点上是不恰当的,它是一种实践性的研究。一种生活活动仅当发生了对生活者而言的内在善时,才成为伦理学研究的恰当题材。伦理学也是规范性的研究,它研究伦理与道德是怎样的规范,以及它们怎样成为这类规范。伦理学是一种哲学的、有系统性的研究,这种研究更接近人的生活或问题的真实。

(二)关于伦理学基本问题的讨论

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是指纵贯人类伦理思想史全过程、横贯伦理学原理的各个方面,并在其中起主导和支配作用的根本问题或最一般的问题。我国伦理学界对伦理学基本问题的探讨与论争,就其对基本问题的界说而言,大体有一个问题说和多个问题说两大类。一个问题说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是一个问题,诸如道德与利益的关系问题、善与恶的矛盾关系问题、道德与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关系问题、现有与应有的关系问题,等等。多个问题说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不是一个而是多个。而对多个是什么的认识也有不同的说法:有学者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有两个,即“作为人,我们应当做什么”和“对于人什么是有价值的”问题;也有学者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实际为三个,即道与德、义与利、群与己的关系问题;等等。

一个问题说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是由罗国杰主编的《马克思主义伦理学》提出,并由其学生谭维克、陈平在《试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 一文中所系统发挥的,即“道德与利益的关系问题”。

第二种观点是由魏英敏在《伦理学基本问题之我见》 一文中提出的“善与恶的矛盾问题”。魏英敏认为,善恶问题是道德生活领域的特殊矛盾,也是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因为善与恶的矛盾是道德生活中的特有现象,只有伦理学才研究善与恶。

第三种观点是由王兴洲在《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 一文中提出的,即“道德与社会历史条件的关系问题”。道德与社会历史条件的关系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方面,社会历史条件决定道德,是道德的基础;另一方面,道德对社会历史条件具有反作用。如果说,道德与社会历史条件的决定与被决定的关系表明伦理学中的唯物论,那么道德对社会历史条件的反作用则表明伦理学中的辩证法。

第四种观点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是人的道德责任问题。人对国家、对社会、对他人、对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道德责任,是伦理学的基本问题。从伦理学研究的对象来看,伦理学研究的四种道德现象——道德理论、道德规范、道德行为、道德心理,都可以被人的道德责任覆盖。道德理论研究道德责任的善恶问题,道德规范研究道德责任的准则问题,道德行为研究道德责任的对错问题,道德心理研究道德责任的心理发生机制问题。

多个问题说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就是道德观的根本问题,即道与德、义与利、群与己的关系问题;简单合在一起说就是,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就是道德义利群己关系问题。伦理学的核心对象是道德,道德观的根本问题就是如何看待道与德、义与利、群与己的价值优先性问题,从而做出价值选择。这三个问题中的第一个问题是道德观的形式性问题,是道即规范优先还是德即品德优先,这会影响不同的伦理学家的思考方式,形成规范伦理学与美德伦理学的不同理论类型;后两个问题则不仅是伦理学家要思考的道德观的实质价值问题,也是每一个道德主体在人生道德实践中必须面临和选择的问题。这三个问题从形式和内容的统一上回答了道德观的根本问题,无论是对于人们的伦理思考和道德选择来说,还是对于伦理学的理论类型、学术流派划分、道德原则确立、科学体系建立来说,都具有根本性的意义,因此,成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 孔润年的观点与以上观点类似,他把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分为善与恶的关系的道德理论问题、义与利的关系的道德规范问题、知与行的关系的道德活动问题、荣与辱的关系的道德心理问题四个部分。

第二种观点认为,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是“作为人,我们应当做什么”和“对于人什么是有价值的”两个问题的有机统一。伦理学首要的基本问题是“作为人,我们应当做什么”,这一基本问题重在确立人之所以为人应当遵循的伦理法则。“对于人什么是有价值的”是伦理学的第二个基本问题,这一基本问题重在确立人应当追求的价值目标。

上述观点都有自己的创建,但未必是不可探讨和争鸣的。这体现了伦理学问题的丰富性和开放性,也说明伦理学基本问题的确定并非易事。关于伦理学基本问题的讨论还在深入,21世纪以来,一些学者对伦理学的基本问题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为推进对伦理学基本问题的讨论、促进伦理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使人们对伦理学的学科性质及理论特质有了更为深入而全面的认识。

此外,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所探讨的伦理道德问题还体现在关于社会主义义利观、社会主义荣辱观、社会主义幸福观、社会主义和谐观以及效率与公平、先富与后富、竞争与协作等问题的讨论中,体现在关于应用伦理学的性质、特点以及究竟该如何认识应用伦理学与理论伦理学的关系的讨论中。这些讨论连同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伦理文化建设和公民道德建设等的讨论一起,构成这一时期伦理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整体上促进了伦理学研究视野的拓展、研究方法的改善和研究水平的提高,使伦理学日益成为哲学社会科学中一门受到广泛关注、作用更加明显的学科。 kLskPqX5GREjwkCk1a64FKxgDuUgac7AO4bk35BupQNAfiLCSJ6JvurnfAv/yG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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