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伟大的跑者,小时候我喜爱跑步,但在高中阶段放弃了。说实话,我是被我们田径队里那些队员吓着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在10秒钟内跑完90多米,1分钟内跑完400多米。在一个有2 600名学生的市内高中,教练员们都是百里挑一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我甚至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潜力股”。于是,我加入了滑雪俱乐部并经常参加一些聚会,不再跑步。不过,我报名参加了体操课,因为每周三体操班都要到附近的一个湖边跑步,而我当时几乎无法想象自己能够不间断地跑12分钟。
请别误会,我一直喜欢运动,也愿意学习新的运动,而且每当接触一项新的运动时,我都会发挥自己的另一个爱好——搞清楚事物的工作原理。打从记事起,我的脑子里就总会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为什么钟表会滴答作响”“是什么样的机器把一块黄油包了起来”……小时候,我喜欢把东西拆开看个究竟,然后再组装起来。虽然我这辈子的平均组装成功率是75%,但我通常能够搞清楚它们的工作原理。
在进行滑雪、攀岩和帆船运动时,我就是这样做的,我把每项运动的组成部分拆解开,以使我的身体能够理解各个部分是如何组合在一起并协调运动的。当体会到进步的时候,我就会更加兴奋也更加投入,我的激情驱动着我不厌其烦地练习——我喜欢让我的身体学习新的技能。
在20岁出头的时候,我以同样的方式开始了跑步。我开始有规律地跑步是在1971年——那年,我应征入伍了。以轻松的配速围着基地跑步可以使我的身体放松,同时也能使我的头脑保持清醒,这是我第一次将一项运动用于锻炼身体以外的用途:我不适应军队,所以我用跑步来躲避待在营房和需执行的侦察任务。在当了18个月的兵后,我“光荣”退伍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发现了这个令我欣喜的新的消遣方式。
当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年轻人以后,我的好奇心由只想知道事物的工作原理延伸到了对那些物理世界以外的不可见的驱动力的探究上。我不再仅仅满足于知道“为什么”,我还想知道“怎么样”。我总是有种感觉——在我看见的东西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因为没有更好的专业名词,我将其称为“隐形的世界”——对它的好奇一直是推动我探究生命的驱动力。最终,它驱动我学习了太极,还让我将太极应用到了跑步当中。
在我开始跑步的同一年,为了研究“隐形的世界”,我开始跟一位印度师傅学习冥想,并练习了很长时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如何使自己的大脑平静下来倾听身体发出的讯息。当我将冥想融入跑步中时,跑步就变成了对自己的生理特性和能量的探索。
转眼到了1991年,经过20年的时间,我已经可以很好地将跑步与对“隐形的世界”的探索融为一体了。我开始跑得越来越长,并以此作为探索身体潜能的方法,这带来的结果就是我参加了超马比赛(超过马拉松42.195公里的长距离跑步比赛)。1995年,在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我跑了第一个80公里 的超马比赛。在那以后,我完成了40个超马,赢得了14个同年龄组第1名(其余全部位于同年龄组的前3名,仅有1次除外)。我完成的超马距离包括50公里、80公里、100公里和160公里。2002年,我跑了平生第一个马拉松——大苏尔国际马拉松,并以3小时4分钟的成绩获得了同年龄组第1名,考虑到赛道有300多米的落差,我对这个成绩还是很满意的。
在此我必须强调,太极跑不是用于超长跑的技术。我选择超长跑是因为我把它看成了了解身体的一种方法,但绝非要推荐给每一个人。如果你非要个说法,那么我只能说,太极跑确实会令长距离跑步变得愉悦,但更重要的是,太极跑代表的是一种身体运动方式——这种方式不是以强壮的肌肉而是以集中的意念和身体的放松为驱动力的。在这本书中,你将学到“跑姿、距离、速度”三原则,也就是说,你的基础学习将从正确的跑姿开始。当这个基础打牢了,你就能够跑得更远了。随着正确技术的应用以及跑步距离的增加,速度作为一个副产品就会自然产生,它将不再依赖于肌肉的围度和力量。归根结底,你并非在训练距离和速度,而是在训练“姿态”——这种“姿态”可以用于所有的距离和速度当中。
我刚开始跑超马时是十分痛苦的,一路都在与疼痛做着斗争。我努力让自己拥有积极的心态,告诉自己“如果你能做正确的话,也许就不会再疼了”。在进行长距离跑步训练的某一时期,只要跑到32公里,我的膝盖就会疼起来,但是我从不抱怨是跑步伤害了我的身体。相反,我认为那全是我自己的错,我要弄清楚我的跑步姿态到底是怎样伤害了我的膝盖。我相信这个问题是可以纠正的,并以此为前提反复进行着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