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全书·癫狂痴呆》:“痴呆证,凡平素无痰,而或以郁结,或以不遂,或以思虑,或以疑忒,或以惊恐,而渐致痴呆。言辞颠倒,举动不经,或多汗,或善愁,其证则千奇万怪,无所不至;脉必或弦或数,或大或小,变易不常,此其逆气在心或肝胆二经,气有不清而然。但察其形体强壮,饮食不减,别无虚脱等症,则悉宜服蛮煎治之,最稳最妙。然此证有可愈者,有可不愈者,亦在乎胃气、元气之强弱,待时而复,非可急也。凡此诸证,若以大惊猝恐,一时偶伤心胆,而致失神昏乱者,此当以速扶正气为主,宜七福饮,或大补元煎主之。”
《景岳全书·杂证谟》首次立“癫狂痴呆”专论,指出本病由多种病因渐致而成,且临床表现具有“千奇百怪”“变易不常”的特点,并指出本病病位在心以及肝胆二经,预后则为“有可愈者,有不可愈者,都在乎胃气、元气之强弱”。
老年痴呆,又称阿尔兹海默病(AD),属老年常见病,多因七情内伤、年迈体虚、久病不复导致髓减脑消、神机失用,以呆傻愚笨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种神志疾病。轻者寡言少语、反应迟钝、善忘等;重则表现为神情淡漠、终日不语、哭笑无常、分辨不清昼夜、外出不知归途、不欲食、不知饥、二便失禁等,生活不能自理。
此次案例的主人公C奶奶,从5年前开始出现记忆力衰退,长期记忆可,短期记忆差,出去了就找不到家。总觉得有人偷她的衣服;几乎每晚9~10点钟就要起来找东西;容易烦躁,偶有幻觉。同时她还患有脑萎缩,2020年初在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诊断为中度老年痴呆,从去年十一月服用奥氮平、艾司西酞普兰片、盐酸美金刚片,幻觉有所改善,但感觉人的体质不如以前。
患者脊柱左侧腰部发凉;舌尖常刺痛;空腹血糖偏高,未规律服用降糖药;吃饭、睡眠正常;喝水少,不会口干、口渴;大小便正常;十指僵硬,关节变大,手掌肌肉弹性差;偶有咽喉痒,需要清嗓子;畏强光,眼睛干涩。
我将C奶奶的症状录入中医大脑,开方7剂,以温补肾阳、镇静安神为主,并加以制剂问止扶阳丸。
(注:☀:燥性药,☂:湿性药)
这个方子是一个寒热性平均但补性很强的方剂,值得注意的是其药物动力学上的收性和降性特别强,这是因为有潜阳的药物如龙骨、牡蛎在其中,并且很多补性的药物也都带有收性和降性。
重要结构符合方剂
可作为方根的结构符合方剂
中医大脑在本诊中所设计的方剂显而易见就是八味地黄丸结构和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结构的合方。
八味地黄丸是一个补阳剂,其功能是温补肾阳。本方可以说是老人病的常用药方,多用于中年以后的人。患者多有强烈的疲劳感和倦怠感,但是胃肠尚强,没有下利或呕吐,却有可能时常便秘;小便有时不通畅,有时尿频而量多,尿的颜色清白;手足虽易发冷,但心中往往烦热、舌干,舌上乳突消失而发红,并有口渴感。本方常应用于治疗老人性腰痛、糖尿病、白内障等。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是一个重镇安神剂,可用于治疗似大柴胡汤或小柴胡汤证而属于胸胁少阳部位的病证,能解散内外的病邪,降上冲之气,疏通停滞的气、水。本方常应用于胸闷烦惊严重,兼有神经症以及和神志相关问题者,如失忆症、神经衰弱症、失眠症的疾患。
一诊后我进行随访,家属反馈C奶奶的症状并未有变化,依旧每晚要找东西,短则半小时,长则3小时,找的频率还比原来稍高些,情绪躁动,家里人照顾也很吃力。看到老人这样,孝顺的儿子、儿媳也很矛盾,犹豫是否再继续中药治疗。
其实家属有这样的想法我很理解,在临床上,有许多人会因为症状在治疗早期没有改善或者改善轻微,没有达到自己心理预期的效果而产生质疑,想要打退堂鼓。
因为C奶奶已经古稀即将耄耋,病程时间也长,吃药必然不会像新病、表证那么快,需要一定的时间。经过沟通后家属也表示理解,商量一致后决定继续服药看看情况。
二诊仍旧按原思路治疗,我对剂量稍做调整,开方7剂。
C奶奶从服药第四天开始,晚上就没找东西,直到7天汤剂吃完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时恰逢国庆假期,C奶奶两天没有吃药,又开始烦躁、找东西,持续时间2小时左右,于是家属预约了第三次就诊。
C奶奶二诊服药后,治疗开始有效果,家属信心也增强了,我也感到十分开心。三诊开方十剂。吃药期间收到C奶奶儿子的反馈说其有十多天没有找东西了,吃饭也比原来好很多。得知老人病情好转,我更为开心。
到第五诊时,C奶奶情绪一直都很平稳,没有出现找东西的情况,家属便把奥氮平的剂量减半服用。奥氮平减至1/4后,家属说C奶奶白天昏沉、爱睡觉的情况没了,晚上睡眠正常,喉咙会有些痒、干咳。
目前持续治疗中,现在C奶奶已经停服奥氮平、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等西药。停西药后,C奶奶情绪稳定,夜寐可,纳可,排便正常,咳嗽减轻,生活状态正常。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的认知障碍人群已经超过5000万,平均每天有1000位老人走失。
2019年,演员黄渤在深圳梧桐山脚下录制了一个综艺节目名叫《忘不了餐厅》,餐厅里的服务员均为不同程度的阿尔兹海默病老人,节目用纪录+综艺+科普的方式聚焦至这一群体,即使患病,老人们依旧在用独有的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那种来自人类心灵深处最本真的乐观,那种强大的力量叫作希望的力量!
西医认为阿尔兹海默病难以逆转,中医认为本病可以预防,一样可以治疗。问止中医有多例治疗阿尔兹海默病取得临床症状显著改善的案例,老人经过治疗后神志恢复,可以自主生活。
最后引用《忘不了餐厅》中一位医学专家的话:“阿尔兹海默病不是不可战胜的,人类的智慧一定能战胜它!”
自古以来中医就有关于老年痴呆的病症记载。以中医的理论来看,本病根源大多是肾精不足。以现代医学来说,我们知道胆固醇可以制造类固醇,类固醇可以在大脑制造儿茶酚胺,儿茶酚胺可以使脑细胞增强思考力和理解力。所以我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胆固醇摄取量,否则大脑细胞的营养就会不足,大脑的含氧量也会不足,这会导致大脑的记忆力减退,在中医来说就是肾精不足的表现。当我们不能强固肾精、维护肾气的时候,一旦年岁增长就可能会有老年痴呆的问题。而在现实社会中,这一类问题在临床上越来越多,似乎成为一个现代老年人必须面对的病症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本医案中,中医大脑会用八味地黄丸结构和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结构的合方,这就是立足于强化肾气、固护肾精的观点而计算出的处方,这是在经方治症中常用的一个方对。
而如果以后世方派的观点来看,针对这类肾精不足引起的痴呆病,经常会用到龟鹿二仙胶这类滋阴填精、益气壮阳的方子,再加上天王补心丹、石菖蒲、葛根等药。当然在中医大脑的数据库中有更多的方剂结构和药对,往往在更复杂的症状表现中会有一些新的组合出现。在问止中医大脑的后台数据库中有更多成功的案例,以后我们会做进一步的分析和学习。希望中医在对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上有更多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