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男,45岁,部队医院干部。
初诊:1973年12月30日。
3年前因思考紧张,忽然右肢麻木,口舌不利。经治疗后,现症:舌蹇言语迟缓,口略右㖞,右手僵木而冷,汗出偏多,右膝以下麻木不能活动,行动全赖左肢支持。夜卧需用3个热水袋温护,手1、足2,但水热至左肢不能受,而右肢仍不感温。自云神志始终清醒,以舌及右肢不听使用,故显呆木,脑力毫未受损。过去所服中药有桂、附、水蛭等药。
脉左手浮沉俱弱,中按亦缓而细,关比尺、寸稍强;右脉似有若无;舌强缩颤动不伸,边尖不红。
血压偏低:70/40mmHg~110/70mmHg。脑检:脑血栓、脑缺氧;血黏度高、血管运动障碍。
川桂枝9g,炒当归15g,大川芎9g,杜红花9g,羌9g,独活9g,威灵仙15g,鸡血藤15g,炙远志6g,干菖蒲12g,炒党参12g,生黄芪15g,指迷茯苓丸15g(包煎),人参再造丸1粒(分两次咀服)。7剂。
二诊:1974年1月6日。
精神见振,纳香,眠安,大便日行。
原方去川芎;加苏木9g,炙甲片6g。7剂。
三诊:同年1月13日。
手指稍温,下肢入夜亦较暖,行动便捷些;纳增,大便稍干,精神大见好。舌亦能动,伸缩自如。
上方制大其量,每药加3g。14剂。
四诊:同年1月27日。
右指抚之已温,右足膝至胫已温,趾掌仍冷,夜卧手部不需热敷了。纳、眠、精神均佳。右手脉隐约透露,有搏动之象;舌能全伸,边有齿痕。
炒党参15g,炙黄芪18g,炒当归15g,大川芎9g,羌9g,独活9g,鸡血藤15g,炙山甲片9g,炒川断15g,川牛膝15g,炙远志9g,干菖蒲12g,广郁金9g,指迷茯苓丸18g,川桂枝9g。14剂。
五诊:同年2月17日。
云因牙患拔牙,停药数天。舌蹇及右肢麻冷已好转约一半以上,小便黄。苔腻(舌能伸);右脉已透,虽仅如细葱管,但搏动明显。
上方去川芎、羌、独活;加生苡仁30g,煅龙骨30g(先煎),火麻仁12g,伸筋草15g。14剂。
六诊:同年2月24日。
前方未服完,因症势大见好转,须回云南,要求处一长期方。右脉又稍粗,不须追寻,著手即得;苔腻已化。
上方去苡仁、麻仁;加钻地风18g,威灵仙18g。30剂。
同年9月29日。介绍洪某来诊颈大汗症,转告谢:手足俱暖,一切大有进步,能上半班了。
按:此症有利于用药者,在于血压不高,血分无热,故芪、桂及一切活血去瘀药可以恣用无顾虑。云南产肉桂、附子,故前医用之,然我意“血得热则温而去之”是一方面;何如直接用活血药为有利,血中有小瘀块栓塞,其智力未损,可见脑栓不甚,故不用上引药,使全身之血通畅,特别是右肢属气,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故用参、芪,似亦比温阳为近一步法。舌蹇能利,则远志、菖蒲、郁金、川芎等开心窍之力,舌为心苗也。
本案例患脑梗后已3年,曾服用桂枝、附子等药,然效不如意。何时希治用参、芪,合以活血通络之品而获效,此益气行血与病机更为相合,因此他说似比温阳为近一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