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茫茫准备上床午休,顾臻竟然折返,进入了她的房间。
麦茫茫的房门正对着楼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的风险很高,于是她连忙掩上了门:“你来做什么?”
“你很怕被发现?”顾臻眯起眼睛,“你和蒋临安可以光明正大,和我就要躲躲藏藏?”
麦茫茫有正当的理由:“这不一样。临安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顾臻重复了一遍:“朋友?”
他们双方的家长一直有意促成麦茫茫和蒋临安的事,而且她知道蒋临安对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以顾臻的敏锐程度,他当然也能看出来。
“对啊。”麦茫茫有点心虚,“你管我这么多干吗?”
顾臻反问:“那我呢?”
麦茫茫下意识地说:“男朋友。”
“所以我没有资格管?”
“没有!”麦茫茫肯定地说,“我说了,我不会管你,我们都不要管对方,你明明知道,一年后我们就……”
他们的恋爱期限是一年。
两人同时沉默了。
“茫茫,你好了吗?”蒋临安在门外轻叩着门。
“你快点走!”麦茫茫一惊,“不对,你藏起来。”
“不。”顾臻不紧不慢地说,“让他走。”
“凭什么?”
其实麦茫茫不是偏要帮蒋临安,只是不甘愿被顾臻牵着鼻子走。她坚决地道:“我要出门。”
顾臻倾身靠近她,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尖,两个人离得很近。
“你要出门也可以,我不介意当着他的面亲你。”
麦茫茫睁大眼睛。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和顾臻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拥抱,似乎两人都保持着一条界线——只有真正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情侣才会接吻。
和顾臻呼吸交缠,麦茫茫不自觉地脸红了:“不行。”
顾臻碰了碰她的嘴唇,两人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丝触电的感觉。他低声问:“想好了吗?”
麦茫茫投降道:“别!我不出去了,你别开门。
“无赖。”
蒋临安再度叩门,顾臻握着门把手,威胁她说:“求我。”
麦茫茫咬牙切齿地道:“求你……”
顾臻有些无奈:“你这样比较像恨我。”
麦茫茫放软声调,听起来像在撒娇:“求你了,顾臻。”
顾臻一怔。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麦茫茫的撒娇是他的意外收获。喉咙干涩起来,他立刻发现,如果她有心卖乖,他是招架不住的。
蒋临安久久未得到回应,猜测她应该还在午睡,便先行下楼了。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麦茫茫拿起手机发消息,大意是说自己不想出去逛了,也没多做解释。
接着,她听到了顾臻愉悦的笑声,他或许是在嘲笑她,至于他发笑的原因,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心旷神怡,说:“这次是你求我的。”
麦茫茫心里恨极了,一声不吭,抬起他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张嘴便咬下去。
顾臻闷哼了一声,但也没抽开手臂。
她咬的是他的手腕内侧,下口毫不客气。
这绝对不是普通级别的痛感,但顾臻纵容她,任由她咬着。
麦茫茫能多用力便多用力,直到觉得自己的牙关酸痛了,才松开口。
顾臻感觉手臂疼得有点发麻:“你还真是只小狗,净会咬人……
“但是不是有句话叫‘会咬人的小狗不叫’?你怎么叫得我骨头都酥了?”
麦茫茫气得发抖。这人软硬不吃,她再严肃,他永远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不在乎任何事情。
顾臻没打算到此为止:“特别是你撒起娇来……”
麦茫茫平时的性格是很冷的,自己刚才那样说话她觉得很是耻辱,于是制止他说:“不准说!”
麦茫茫躺在沙发上,指使他道:“帮我按一下头。”
“大小姐,你自己不能按?”顾臻挑眉,“手断了?”
“你知不知道‘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麦茫茫瞪他,“如果不是你,我会被气得头疼吗?”
顾臻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句话来说他,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他向来不逃避属于他的责任。
麦茫茫补充说:“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的好朋友会来给我按。”
她将“好朋友”这三个字咬字很重,顾臻道:“我当然会好好给你按。”
麦茫茫仰着头,倚靠在沙发的边缘,乌黑的长发垂下:“你记得轻点……”
麦茫茫本来以为男生下手肯定会没轻没重,已经做好了不适的准备,可是顾臻揉捏的力道轻柔适度,舒缓了她的头疼症状,她不禁哼出了声:“不错嘛,很舒服。”
顾臻笑了。
接着,他低头一看——麦茫茫不知不觉间已经安静地睡着了,乖顺得像只小猫,仿佛只有醒来了才会用锋利的爪子挠人。
她一张白皙的脸很小,眼下泛着青,顾臻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
他突然想起了麦更斯说的那句“她其实很努力的”,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他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不是努力的问题”。
他们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了,他一直知道,麦茫茫耀眼、坚定,且努力。
只是那时候,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对方成为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