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夫人打破尴尬,“我叫她来做饭的。”
当她看到林阮那一身松松垮垮的休闲装,立马眼露嫌弃,“看看你穿的什么鬼样子?薄家擦地的佣人都比你体面。”
林阮看看自己,常年不是白大褂就是运动装,反观坐在薄夫人身侧的夏粥,一身一看就很贵的高定连衣裙。
浑身上下就连每一根头发丝丝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三年她每天忙着要给薄肆年收视烂摊子,又要给他针灸,药浴,做药膳,时不时还要和他斗智斗勇,充当他的心灵导师鼓励他。
这大半年时间她大多时候都在医院,哪有时间打扮呢?
薄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算了算了,你穿成这样下厨也方便,赶紧去厨房,我看到你这张脸就头疼。”
林阮却没像从前那样乖乖去厨房,而是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来。
“不做。”
薄夫人手往桌子上一拍,“反了你了!”
“伯母,她是什么身份啊?”夏粥问道。
薄夫人冷睨着林阮,在和夏粥说话的时候放柔了口气:“她啊,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在这三年照顾肆年的医生。”
“哦,只是医生啊。”夏粥拖长了声音,“我还以为她是……”
薄肆年的声音传来:“不只是医生,她是我法律上的另一半,不过我们正在交涉离婚的事。”
原来他在夏粥面前是这样,不忍欺骗她任何事,也会体贴给她削苹果。
被爱,真好。
没等夏粥开口,楼上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离婚?谁给你的权力。”
老爷子拄着拐杖,被管家扶着,虽然腿脚不便,却也半点不影响老人家的气场。
林阮和夏粥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朝着老爷子迎去。
在这个家,林阮唯一尊重的老人。
夏粥挂着甜甜的微笑,准备扶向老爷子的另一边。
“薄爷爷,好久不见您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呢。”
薄震霆冷冷扫她一眼,“只要你少在薄家晃荡,我不只身体好心情也很好。”
没有理会夏粥的搀扶,径直将手放到了林阮的掌心。
薄震霆瞪着一双眼,满是皱纹的脸却充斥着不满:“丫头,你这个少奶奶怎么这么没用,随便一只猫猫狗狗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
被他暗讽的夏粥在身后变了脸色,一旁的薄肆年赶紧起身搀扶老爷子。
“爷爷,这门婚事三年前我就不同意,你分明知道我和粥粥青梅竹马,她才是我想要娶的女人。”
老爷子扬手就是一棍子敲在薄肆年的手上,这一棍是下了死手,当场就将薄肆年的手给敲红了。
“你个瞎了眼的臭小子,谁是良人到现在也看不清,总之我薄家就没有休妻的规矩,婚姻不是儿戏,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长孙媳妇除了林阮,我谁都不认!”
一直没开口的林阮扶着老爷子坐下,“爷爷,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丫头你放心,只要我在薄家一天这婚就离不了,你这一回职场,我一个月也见不到你一面,我还就喜欢吃你做的点心。”
“爷爷,我给你做就是了。”
不管薄家其他人对她怎么样,缺乏亲情的林阮一直拿薄震霆当她的亲爷爷。
眼下自己也活不久了,她自然要满足老爷子这么简单的愿望。
见她走向厨房,薄若若冷哼了一声:“马屁精。”
被老爷子狠狠一瞪,薄若若赶紧噤声,半个字也不敢说。
夏粥很快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一脸温柔道:“我去帮帮她吧,厨房里的事多,她一个人怕是不行。”
薄肆年看向她,“那怎么能行?你身体不好,去做那些粗活干什么?坐着。”
“肆年哥哥,我这几年在国外无聊的时候特地学了一手,我想做给你吃嘛。”
夏粥娇娇软软的撒娇:“很简单的菜,不会很累的。”
“那你注意身体。”
林阮听到两人的对话,薄肆年的言语之中尽是浓浓的关心。
她垂着的左臂隐隐作疼,薄肆年没有关心一句。
倒也不是说他有多偏爱夏粥,只不过他对自己是不爱罢了。
老爷子喜欢面点,免不了要揉面,林阮找了个佣人过来给她揉面,而她负责整理食材。
夏粥捋了捋发丝,眼里透着不屑,“老爷子知道你当着一套背着一套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用了三年也得不到肆年哥哥的喜欢,他啊,最恨就是弄虚作假的人。”
正在清洗食材的林阮关上水,斜斜朝着夏粥看了一眼,“劝你别惹我,我这人脾气不好,记仇。”
见身边只有一个揉面的佣人,夏粥对佣人道:“对了,我过来的时候自带了一些食材,你去我后备箱里拿过来。”
佣人洗干净了手接过车钥匙,“好的夏小姐。”
厨房只剩下两人,夏粥原形毕露。
“若若说的没错,你啊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听说你死缠着肆年哥哥不肯离婚?我要是你就早点离婚,德不配位,跟个小丑似的。”
林阮懒得浪费口舌在这种傻子身上,在心中默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她不理会,夏粥更是变本加厉,“乡巴佬,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你在肆年哥哥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我一根手指头。”
林阮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想用苦肉计吧?恕我直言,这种招数也太老套了,能信你的人就是傻子。”
薄肆年恋爱脑归恋爱脑,总归还是有点脑子。
话音落下,就见夏粥往自己的手指切了一道口子。
“啊!林小姐,你干什么!”她大声尖叫着。
林阮冷眼看她表演,这一套早就过时了好么?
“砰”的一声,傻子一号飞快冲了进来,大力将她撞到一边。
她手上的左臂狠狠砸在了门边,伤口崩开了。
林阮拧着眉头,捂着自己的左臂刚要走出去找个药箱包扎。
“想走?”薄肆年风一般拦住了她的去路,“给粥粥道歉!”
夏粥眼睛含着泪,一脸委屈的模样,“肆年哥哥,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林小姐。”
“粥粥,我知道你心好,这么长的口子怎么可能是自己伤的?你不用替她隐瞒。”
薄肆年挡在夏粥面前,他的脸像是黑压压的天空阴沉下来,浑身浸染着森森寒意。
“林阮,我说让你给粥粥道歉。”
哦,她错了,薄肆年的脑子里全是废渣,哪来的脑子?
林阮对上他满是怒意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道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