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只是下雨还好,偏偏今晚还有雷。
“轰隆隆!”
闪电划过苍穹,照亮了整个房间,林阮的眼前再度浮现出白敛鲜血淋漓的画面。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对了,只要醉了就不会再想到白敛死亡的事。
胃疼,林阮仍旧没有停下。
这点疼算什么,白敛临死之前被挡风玻璃横穿身体,身体多处损伤,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他该有多疼啊。
他在生命最后时刻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他说:“阮阮,不要难过,我只是暂时离开,以后我仍旧会生生世世守护你,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啊。”
“阿敛,阿敛,你快来带我走吧。”
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胃越来越疼,林阮脸色煞白一片直接疼晕了过去。
梦里她终于看到了白敛,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干净而明媚的样子。
他眼带心疼地看着她,冰凉的手抚着她的脸:“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活着吗?”
林阮想要抓着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她忙不迭朝着他跑去,“阿敛,你别走,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手机震动了许久,在最后要停下的时候她接通。
是简炀的电话。
“林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你休息了吗?”
“还没有。”
“你声音怎么是这样的,你生病了吗?”
“我……没事。”
简炀身为一名医生自然不会相信,“你究竟怎么了?家里还有没有别人?”
林阮疼地几乎要窒息,“没人了,我可能快死了,你能来给我收尸吗?”
那一刻林阮真的以为她活不过今晚了。
简炀在雨夜里赶到,看到林阮倒在一片血泊中,那画面简直是触目心惊。
“林医生,你哪里受伤了?”
当他走进了却发现林阮身上并没有外伤,可她好好在房间里,身体没有受到外部的威胁,又怎么会内伤出血呢?
看到满地的酒瓶,难道她是胃出血?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林阮吐了以后反倒是觉得身体没有那么疼了,房间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毕竟简炀只是同事,她还有些放不开。
“简医生我没事,这地上太脏了。”
林阮第一反应是清理地上的血迹,她不想薄肆年回来看到,虽然她很清楚,这一晚他不会回来了。
她生病的事情谁也不想说。
林阮打算悄无声息离开这个世界。
“林医生,现在要紧的是去医院。”
林阮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虚弱一笑:“抱歉啊简医生让你白跑一趟了,刚刚痛成那样,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让你白跑一趟了。”
“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朋友,她也有朋友吗?
从前是有的,可是后来她的朋友见她被霸凌,她们不愿意跟着她一起被冷眼相待,所以全都变成了霸凌她的人,在她心口上捅刀。
后来她就再也不敢交朋友了。
这个词对林阮来说格外珍贵。
简炀从前只觉得林阮有些孤僻,现在看来她何止是孤僻?简直就是有病!
都病成这样了她不是去医院,而是固执将地毯丢了,再一点点将地板擦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好受了一点,“简医生,我去换身衣服洗个澡。”
简炀:“……”
林阮笑了笑,她随时都有可能离逝,她只想哪天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狼狈。
不然到了黄泉白敛又会心疼她了,她要美美当他的新娘。
薄肆年去了医院一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的心格外不踏实。
尤其是想到自己离开时林阮眼里的神色他就更慌了。
脑中浮现出夏奶奶和蔼可亲的模样,“薄小子,你可要待我家丫头好,奶奶也就走得放心了。”
薄肆年默默告诉自己,就去医院看一眼。
夏粥在专属病房里,一见他便泪光盈盈,“肆年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好怕,外面的雷声好响。”
薄肆年将她要扑过来的身体推开,“护工呢?”
“我有些饿让她去买夜宵了。”
夏粥又要靠过来,“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昨晚才死了一个人,我感觉他就在我周围飘荡,我好害怕。”
“别害怕,我这不是来了?睡不着的话我把电视打开,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
薄肆年打开电视,电视画面上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有些坐立不安,随时准备离开。
“这护工怎么还没回来?”他看了一下腕表,都大半个小时了。
他答应过林阮,一定很快就回去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迷路了吧。”
薄肆年目光倏冷,“迷路?”
夏粥吐了吐舌,也不想再编借口了,她从床上走到薄肆年身边。
“肆年哥哥,我将她赶回去了,我就想你陪着我,这几天你都没怎么过来看我,我好想你。”
说着她就扑到了薄肆年怀中,想要去吻薄肆年的唇。
想当年她就垂涎薄肆年,那时候的他十分青涩,动不动就将她推开,说什么年纪太小,他要等结婚。
这个傻男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观念,那些事只要他做过一次就习惯了。
虽说他很快就要和林阮离婚,毕竟又延迟了三个月,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夏粥太熟悉薄肆年的性格,只要他碰了自己,那么这事就成了。
还没有触碰到薄肆年就把她给推开,他站起身拉开了距离:“粥粥,我现在还没有离婚。”
夏粥立马委屈巴巴看着他,“可是你们又没有夫妻之实,你一直爱的人是我。”
“抱歉,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所以我不会背叛我的婚姻,我马上打电话叫护工过来,今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这么晚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不方便。”
“肆年哥哥!”
夏粥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很清楚感觉到薄肆年变了。
薄肆年紧赶慢赶回去,林阮是不是生气了?
他要怎么跟林阮解释?
刚刚回到家,他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简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