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满脸震惊地目送着林阮和薄肆年的离开。
沈凤咬牙切齿道:“孽女!”
朱琳拉着沈凤的手道:“小姨,这女大不中留,你也不要太生气了,现在的穷酸男人诡计多端,最是会骗小姑娘了,妹妹被他美色所迷也很正常。”
沈凤对江南海抱歉道:“不好意思江先生,都是我教女无方,刚刚林阮说的那些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能理解,看小阮年纪不大,会被人诓骗也正常,我怎么会跟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江南海盯着那辆奥拓离开的方向,眼底泛着幽冷的光。
他总觉得刚刚那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又想不起来,想着自己经常出入夜店,说不定那个男人是哪个夜场的男模自己见过一面也说不定。
毕竟高高瘦瘦长得又帅,不去哄女人实在太浪费了。
至于林阮这个小丫头,没想到朱琳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小表妹。
朱琳像是觉察到了他的心思,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江南海这才收回视线。
“伯父伯母,我们走吧。”
车上。
薄肆年一边开着车,目光瞥向林阮,“那就是你家人?”
“不是,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见到过,我没有家人。”林阮的声音显得格外冰冷。
薄肆年本来想问几句,见林阮的脸色十分难看,也就识相没有再开口。
他又不傻,沈母抬手就是一巴掌,还说什么八十八万彩礼,一看这家人就是嗜钱如命的人。
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林阮并没有告知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对金钱一点都不在意?
林阮的心情糟糕透了,回程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回家后也仍旧冷着一张脸,直接将薄肆年关到了主卧门外。
薄肆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差点没被门给撞平。
林阮全身浸泡在浴缸中,让温暖的浴水温暖的身体。
脑中闪过一些屈辱的画面,放学后她被堵在角落,高年级的混混淫笑着看她:“听你表姐说,二十摸一下?”
“那两百是不是就可以包夜了?”
那些人的手朝着她身体探来,她抓起板砖将一人的脑袋拍出了血才躲过这一劫。
这事闹到了学校,对方家里在当地有钱有势,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林阮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就是你打我儿子的?”
林阮的脸颊被扇得通红,她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也会护着她。
沈凤急急忙忙进来,第一件事不是安抚或者询问理由,而是比学长母亲更加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都听你表姐说了,你个小畜生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就开始勾引男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烂货?”
林阮被学校领导连番轰炸没有哭,被对方家长扇巴掌没有哭,沈凤的这巴掌让她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解释:“妈,我没有,是他们想……”
沈凤直接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还不快给学长道歉。”
她在林阮面前有多凶神恶煞,在别人面前就有多么卑躬屈膝。
“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教女无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好好管教管教她。”说着又是几巴掌狠狠扇来,口中还咒骂着难听的话。
对方的母亲大约也没想到沈凤会这么狠,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林阮顶着一张被扇肿的脸回家,被沈凤骂了一路,最后还被罚跪在阳台。
那晚风雪很大,林宇玩得很晚才回来,一如既往嘲笑她,而朱琳则是在她心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盐。
那个年代没有录音笔也没有监控,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流传开来,林阮在学校遭到了霸凌。
唯一心疼的人只有林阮的班主任,如果没有她,也许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明明已经是十几年年前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侮辱的话,沈凤凶神恶煞的脸仿佛都在昨天。
也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发誓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摆脱原生家庭。
林阮将头埋入水里,胸腔中快要爆炸,她离死亡是那么近。
“咚咚咚。”浴室的门被人敲响。
薄肆年的声音传来:“你掉马桶里了?”
林阮才重新浮出水面,她想自己的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她越来越渴望着死。
“没有。”林阮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抹去满脸的水珠。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裹着浴袍走出去。
她本以为薄肆年要进来洗漱,殊不知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鸡蛋。
“你……”
薄肆年将鸡蛋怼在了她脸上,口中喃喃自语:“平时见你脸皮挺厚的,怎么扇一巴掌就红肿成这样?”
这人每天不怼她几句心里是不是痛快?
见林阮的头发还在往下淌水,“你这邋遢的样子,除了我,还真没人敢娶你。”
其实看到林阮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薄肆年有些心疼。
三年多以来不管自己怎么对林阮,她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淡漠的神情,就好像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她在乎的东西了。
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句话。
林阮一改平时和他怼的状态,她就那么静静盯着他的脚尖,“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薄肆年目光凛然,“你说什么?”
林阮这才后知后觉看着他,“我刚刚说什么话了?”
薄肆年一字一句复述:“你说不想嫁给我。”
“哦,我无心的。”
林阮放下鸡蛋,她的脸其实已经好多了,刚刚洗完澡脸部红彤彤的。
“薄肆年,谢谢你的蛋。”
薄肆年:“……”
林阮倒头就要睡,薄肆年一把抓住她,“湿成这样怎么睡?”
林阮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脸道:“不可以涩涩。”
薄肆年:“……”
这人被夺舍了?牛头不对马嘴。
见林阮心情低落之极,他叹了口气拿了干毛巾过来,如林阮做过很多次那样。
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喃喃道:“我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