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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孩子们的碗筷洗好，从玻璃纸上面扯下一块海绵，在水里浸泡了下，继续擦洗。当我在厨房台面上擦过来擦过去时，我猛然发现，台面已经足够干净了。成长过程中，为了讨好我的母亲，我会把家里从头到尾都收拾一通，可她每次都不可避免地会挑出毛病，例如，什么地方的东西没摆放整齐，或者某个角落还很乱之类的。自从我嫁给这个男人，事情似乎还是一如既往。于是，我就问自己：“到底要多干净，才算足够干净啊？”我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也不知道。”
擦着擦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算足够干净了吗？这算足够好了吗？”我的喃喃自语逐渐变成大声抱怨，而大声抱怨又演变成连连尖叫。“怎么算足够干净？怎么算足够好？我怎么才算足够好？”然后，我一下子瘫软在地板上。
我猛然意识到， 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的又是什么。 这些想法对我来说过于沉重，压得我动弹不得。我并不知道什么叫“足够干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样样都“足够干净”。我所认识的别人家，有些屋里乱糟糟的，他们也完全能够接受，没有谁会因此受到惩罚或斥责。也许，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家庭？也许，我想要成为的是对这些都无所谓的那类人？也许我也会介意，不过，我要是找个家政替我收拾会怎样？然而，此时此刻，我擦洗那一尘不染的厨房台面并不是出于清洁的需要，而是企图以此在未给过我认可的人那里赢得认可。
我，原本喜欢什么？我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从什么时候起，我竟失去了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