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磨河!梭磨河
我拆读你辗转而来的信札
信中说大片森林已被彻底摧毁
富于情感的长歌与饱含树汁的神秘传说
都被烈日曝晒在累累砾石中间
山坡像一张死兽身上的腐皮
你知道那个老人
和大家一样给最初的卡车备下大堆饲草
他家祖孙三代被泥石流埋葬
百兽已不复存在
许多村口却贴上了禁猎的布告
啊,故乡的河流
你的来信字母中喷吐着焦灼的火焰
我看见你岩石额头上皱纹深深的模样
在下游大河中喝到的水中尽是你的泥沙
这些泥沙孕育过种子的胚芽
被露气浸润后印满百鸟的足迹
啊,这些泥沙现在硌在
我的齿缝和大脑沟回中间
神经束中间,硌在我运力的肌腱中间
行走的时候叫我难受
信纸铺在我面前
杯中苦涩的啤酒泡沫渐渐消散
我感到一缕清风起自夜半的井泉
笛音在字缝中在残存的树影间啜泣
我感到岩缝中泌出坚硬的硝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