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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序

在校阅本书初校样时,正值全球瞩目、华夏欢腾的第29 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中国国家体育场隆重开幕。入夜,五大洲的亿万观众,在为五彩缤纷的表演场面而欢呼时,也定然会为夜色中的“鸟巢”和“水立方”的美轮美奂而惊叹!这些工程设施,堪称是现代科技和艺术表现的完美结合。

现代公众对于工程建设习以为常,举目环顾,我们就生活在形形色色“工程的丛林”之中,衣食住行无不和工程技术息息相关。20世纪下半叶以来,“工程”这一词汇在媒体传播和社会各界中的出现日益频繁,并且越来越超越原有内涵而广义化为学术界的、进而社会上的流行语。这是科学、技术和生产一体化、社会化、工程化进程不断加速和强化的生动写照,也是系统科学与工程的理论和方法得到越来越广泛应用的必然产物。

本书是美籍华裔科学家欧阳莹之女士近年的一部力作。它的书名不禁使人想起另一本名著《科学——无尽的前沿》( Science, the Endless Frontier )。那原是美国电气工程师万尼瓦尔·布什(Vannevar Bush)在 1945 年向总统杜鲁门(Harry S. Truman)递交的一份报告,提出了美国战后科学发展的基本战略、政策和举措。但是在此后漫长的60年中,尚未见一本论及工程学的类似姐妹篇与之匹配。

工程活动跨越物性和人性两大维度。工程创新既是连接科学发现、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的桥梁,又是这三者有机整合的结果。工程科学内容浩瀚,门类多样,关系繁杂,发展迅速,学科高度分化而又高度综合。工程和构建过程涉及方方面面,不仅包括科学的、技术的要素,自然的、生态的要素,经济的、社会的要素,还有人文的、伦理的和管理的要素。要在系统水平上描述或哲学上概括这一广大领域,难度之大,每每令学人望“工”兴叹,怯而止步。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布什之后60年中很少有人敢于问津的缘故吧。

60年过去了,《工程学——无尽的前沿》一书问世了。这即使仅仅对于工程界、工程教育界、学术界而言,也是功莫大焉。这一大胆尝试和成果,一方面固然同欧阳莹之女士的魄力眼光、深厚造诣和多年潜心研究分不开,另一方面也有着当今工程哲学、工程社会学悄然崛起的深刻学科背景。

作者原是一位物理学家,后来转向对科学、技术与工程的关系进行哲学思考。从内容上看,《工程学——无尽的前沿》是一本关于工程学的概论,把工程学整体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译者在此姑且称之为“工学学”(类比于“科学学”)。该书提出了一系列颇有创新性的观点和论述,汇集和引证了大量为常人不易接触到的宝贵材料。在狭义工程学史方面,作者按照工程学整体发展的主要阶段,集中介绍了四个主要分支——土木、机械、化学、电气和计算机,在每一个分支中,都力求描述那些与其他分支共有的一般论题和概念范畴。全书从历史学的、社会学的和哲学的多视角,通过概念对案例的统辖、案例对概念的佐证的方式,以工程学发祥进化的历史轨迹、经济渊源、社会关系和发展前景为经线,以工程学知识系统及其物化的科学基础、思维方法和评价原则为纬线,交织出一幅波澜壮阔、色彩斑斓的工程学全景。

在这里要特别指出,作者所做的正是“工程哲学”的构建工作,尽管她在本书中并未明确声明这一点。从元理论的意义上看,工程概论最接近工程哲学这一工程学最高层次,有时实质上就是后者的另一种表述。尤其是本书对工程学本质属性、方法范畴、发展规律、评价体系和工程师社会伦理等方面的论述,更是触及了工程哲学的核心区域。

哲学家的宗旨是:“我思,故我在。”

科学家的宗旨是:“我发现,故我在。”

技术家的宗旨是:“我造物,故我在。”

工程活动主体(工程师和企业家)的宗旨则是:“我构建,故我在。”

在逝去的20世纪,由于科技和社会的双重推力,工程设施目不暇接,工程科学突飞猛进,工程教育不断变革。时至今日,工程创新已是创新活动的主战场,工学家、工程师和企业家共同成为创新活动的主角;工程教育在高等教育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并使整个教育体系和社会体系越来越工程化。在世界各地大学里,“××科学与工程”或“××工程与科学”的院系和专业,比比皆是;人文和社会科学门类,也开始悬挂“××工程”的招牌。从业的工程师们,历来不断游走于自然物质技术和社会组织技术两大领域,肩负科学研究、技术设计和组织管理三大重任。现代工程师从事的,更是一种高科技、高投入、高风险和高回报的伟大事业,要求从业者具有高素质,即高视野、高理念、高情感和高责任的对称性。

随着 21 世纪的到来,全社会、全人类的工程意识也在加速普及和提升。可靠性、安全性、环境友好性和可持续性,业已成为工程评价的基本原则;以人为本,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逐步形成工程伦理的核心理念。工程学和工程教育正在酝酿一次更广大、更深刻的变革。

工程学和工程教育迫切呼唤哲学的概括和指导。学科化、专业化、标准化是科学、技术、工程发展的需要和产物,但是一不小心也很容易使人养成“见树不见林”“见物不见人”的陋习和偏见。正如中国工程院院长徐匡迪所说,工程需要有哲学支撑,工程师需要有哲学思维。然而直至 20 世纪末,哲学地图上的科技板块,中心区域依然是“科学哲学”君临天下,“技术哲学”位于边缘地带,“工程哲学”则位于边缘的边缘。

1995 年,美国技术哲学学会主席米切姆(Carl Mitcham)在《朝向一种元技术的哲学》(Notes Toward a Philosophy of Meta-Technology)一文中,首次明确而完整地提出了“工程哲学”的概念;1998年,他又在《哲学对于工程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Philosophy to Engineering)一文中呼唤这门新学科的出现。

中国正在与时俱进,工程哲学开端良好。2003年,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成立“工程与社会研究中心”,这是中国进行工程哲学跨学科研究的第一个专门机构。2004年6月,在徐匡迪院长提议下,中国工程院召开了一次工程哲学座谈会;同年12月,中国工程院在北京举办“工程哲学论坛”;同月,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工程哲学会议,正式成立“工程哲学专业委员会”;《光明日报》发表中国工程院副院长、院士杜祥琬文章《工程师要研究和运用工程哲学》(2004年 12月 27日)。2007年7月,中国工程院院士殷瑞钰等编著的《工程哲学》一书出版;同年11月,由中国工程院、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和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联合举办的“工程与工程哲学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21世纪初年以来,工程哲学已经成为国际关注的新热点,学术研究的新领域。这是工程界和哲学界互动和联盟的开始,也是科学哲学、技术哲学发展的必然。东西方应该在工程哲学领域加强交流合作,互相学习和借鉴,共同推动工程哲学的发展。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引进这部书,一定会对这一进程产生积极影响。

为了回应21世纪的新态势、新课题、新挑战,为了不致成为一位哲人早已告诫过的“分工的奴隶”,理工科院校师生和行政管理者、技术家、工程师和企业家,工程第一线员工和其他任何乐于从事工程技术职业的人,都需要学点工程哲学;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的学子和学者们,也大有必要把“提高科学素质”的要求拓展到工程素质,通过工程哲学这一桥梁走近和欣赏工程学全貌,以致同工程学各分支进行学科的交叉和移植。以上潜在读者,只要有高中文化程度,本书对于他们绝对“开卷有益”。正如美国哈佛大学工程学教授所言,本书必定有着经久不衰的货架生命。

本书行文洋洋大观,涉及人物数百,可能会给读者带来一定阅读困难。译者本已备好译注资料,但却发现,篇幅因此大大膨胀;也为了尊重原著的简明风格标准,故只好忍痛大部割爱。译者的建议是:重在关注和理解文中提及人物的事或话,而不必逐一去了解其生平事迹,正如我们想吃鸡蛋时,大可不必费心去打听是哪只母鸡下的蛋。如若有深入了解必要,可劳驾自行查阅相关辞书,其中一本是由李啸虎任第一总主编的《世界科学家大辞典》(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国家出版基金项目)。

本译本得以出版,首先应该感谢作者、哈佛大学出版社和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的大力支持。其次应该感谢责任编辑陈浩先生等人的不懈努力。他们专业而又敬业,工作一丝不苟,任劳任怨,往往为一个词、一句话的不同理解和译法,不惜费时劳心,反复讨论;而且,由于译者都负有繁重教研工作,如若不是他们的耐心催促,恐怕至今难以付梓。此外还应对关心过本译本的所有专家、同仁和朋友们,特别是提供后勤保障的葛宝蓉老师等,在此一并致以衷心敬意与谢意。

本书翻译工作由上海交通大学三位长期从事科技史与科技哲学研究的教师承担。李啸虎教授主译和审校,吴新忠老师和闫宏秀老师参译。具体分工是:除第二章三人合译外,闫宏秀译第三章、第七章;吴新忠译第四章、第五章;李啸虎译第一章与第六章、附录A和附录B、原注释以及其他相关文字,并负责对全书译稿进行统改。尽管译者如履薄冰,三易其稿,但仍惶恐有不信不达不雅之处,恳望读者不弃,识者赐教,以待今后再作修订和完善。

李啸虎
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
2008年9月9日 xQS2DhW65CEWOE46PXskaQIQ9S0Hz1hoAiLYkQ8OCGR12WCLDzVQG4eUxe6F7d8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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