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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新石器时代

农业文明新石器

多元一体华夏生

岁月悠悠,进化不易。在二三百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里,人类对自然的认知,会在一些偶然的意外收获中获得跨越式的发展。慢慢地,这些意外收获将人类带入了一个新的文明发展阶段。

原始人狩猎时,偶尔会猎获到一些活物。一次吃不完,就把剩下的活物圈养起来。忽然有一天,原始人惊喜地发现:猎物自己变多了!原来,动物也和人一样,可以交配,可以生小动物。就这样,原始人“解锁”了一项新技能——饲养。又有的时候,原始人将采集回来的植物果实堆放在地上,果实种子偶然落在土里;突然有一天,原始人又惊喜地发现:地上居然长了新的植物,而且结出的果实和原来堆放的果实一样!就这样,原始人又“解锁”了一项新技能——种植。这些新技能的掌握,听起来很偶然,背后却凝结着原始人上万年的实践与思考。从狩猎到饲养,从采集到种植,这是人类划时代的进步,被称为“农业革命”,此后,人类文明进入了新石器时代。

新石器时代,人类有三大成就。除了农业革命外,一个是新石器工具,一个是陶器制作技术,这三大成就相辅相成。农业生产需要更先进的生产工具,所以有了新石器。收获的粮食需要蒸煮后食用,所以又有了陶器。所谓新石器,是在打制石器的基础上再加工,融入磨制或钻孔技术,制造出的工具更加锋利,功能也更多;常见的新石器有斧、凿、刀、镰、犁、矛等。至于陶器制作,可能也是原始人的意外收获——原始人用火的时候,发现被火烧过的土地会变得异常坚硬。原始人受到了启发,用泥土做成盆盆罐罐,然后再用火烧硬,这样就发明了陶器制作技术。

农业革命使原始人的食物来源得到了保证,原始人不需要再为食物东奔西走,人口数量也变多了。农业生产还需要在固定区域进行,人类开始了定居生活。原始人走出洞穴,开始建造房屋,更多的亲戚群居在一起,形成了类似小村子的聚落。陶器的出现,也证明定居生活出现了,因为易碎的陶器在迁徙的生活中实在“伤不起”。

大约1万年前,中国大地也进入新石器时代。我国的新石器文化遗址遍布全国,有1万多处。它们多分布在江河附近,因为那些地方靠近水源,更适合发展农业。这些遗址中,出土器物的特点比较相近的,会被考古学家划归为一个文化类型。代表性的有黄河中上游地区的仰韶文化、黄河下游地区的大汶口文化、长江中下游地区的良渚文化、辽河上游地区的红山文化。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皆有分布。

这些文化类型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异,特别是南北方的地域差异。比如建造房屋方面,仰韶文化的半坡遗址,房屋一半建在地下,一半建在地上,称为“半地穴式房屋”。因为半坡遗址地处陕西西安,这里冬季寒冷,半地穴式房屋可有效保暖。良渚文化的河姆渡遗址地处温暖湿润的浙江余姚,尽管与半坡遗址为同一时期,但房屋类型大不相同。河姆渡人的房屋建在若干高出地面的木桩之上,称为“干栏式房屋”。这种房屋可以有效防水防潮,夏天还便于通风。在农业种植方面,河姆渡人种植水稻,南方人吃米饭的七千年历史由此开始。北方的半坡没有那么湿润,人们种植较为耐旱的粟,即“谷子”,去掉壳就是小米。此后数千年,北方人一直以粟为主食。民以食为天,粟关系到国计民生,“江山社稷”中“稷”,便是指粟。

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寿命较短,大多只有十四五岁,活不过“初中”阶段。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平均寿命提高到了20岁左右,能活到“大学”阶段了。寿命的提高,生活的安定,使人们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去思考人生,去探寻生活中的美,艺术迅速发展起来。以陶器为例,早期陶器只具有使用功能,后来的陶器就很好看,且具有艺术价值。仰韶文化的彩陶,绘有人面鱼纹,这是简单质朴的美;龙山文化( 源自大汶口文化 )的黑陶,颜色深沉,宁静致远,让人们感到心灵被震撼,这是深刻而高雅的美。

迈向新石器时代——走出洞穴,建造房屋

中国各地的新石器文化,虽有差异,却也不是互不相关。在多元化的表象深处,各文化中还蕴含着共性的文明基因。比如祖先崇拜,在仰韶文化的龙岗寺遗址中,150个祭祀坑分布在168座墓葬周围,所有祖先都是被崇拜的对象。在红山文化的牛河梁遗址中,地势最高的地方是祭坛和神庙,周围也埋葬着祖先。直到今天,祖先崇拜依旧写在我们民族的文化基因里。西方人遇到重大事情时,多向上帝祷告,而我们中国人则是上坟烧纸祭祀祖先,以求保佑。再比如玉器文化,中国的新石器文化遗址几乎都出土了玉器,最著名的是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到了后期,这些玉器的形制还特别相似,比如各地的玉琮,好像都是从良渚文化的玉琮复制而来的。这种“玉器情结”,是人类其他早期文明没有的。费孝通先生曾经说过,中国的玉器文化“是西方文化中未见而是中华文明所独有的”。

中国各地的新石器文化呈现出多元一体的特点。这种“一体”并非巧合,而是源于彼此广泛而深入的交流。交流中,它们共同编织出一张文化大网,覆盖了从东北旷野到中原沃土,再到烟雨江南的广袤中国大地。慢慢地,华夏文明在众星捧月中冉冉升起。 vK17dWWhHGlIPUBnaigJbvAynzRveaslgDhkN4roIGdn1DjXHQyfputI6VPDgb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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