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斯克来说,20世纪80年代一个并不友好的趋势是,汽车和电脑的设计都变得封闭了起来。斯蒂夫·沃兹尼亚克在20世纪70年代末设计的第二代苹果电脑,机身可以打开,用户可以对内部进行调整,但麦金塔就不行,乔布斯在1984年的设计就是要让人打不开它。同样,20世纪70年代以前,孩子们可以在汽车发动机盖下面尽情鼓捣,修补化油器,更换火花塞,给发动机加大马力。他们对阀门和胜牌润滑油的感情是没上过手的人无法理解的。这种动手能力甚至迁移到了收音机和电视机上,美国幸福牌电子管放大器是他们时常操弄的玩具。只要想做,电子管,甚至是后来的晶体管都可以更换,可以直观地感受电路板的工作方式。
设备封闭化的趋势意味着大多数在20世纪90年代成年的技术人员更愿意研究软件而不是硬件。他们没有闻过烙铁烧红的气味,但他们可以用写代码的方式指挥一块电路板发出声音。马斯克则不同,他既喜欢硬件也喜欢软件,他可以做编程工作,也喜欢操弄真实的元器件,比如电池和电容器、阀门和燃烧室、燃料泵和风扇皮带。
马斯克尤其喜欢鼓捣汽车。当时他拥有一辆20年车龄的宝马300i,他用很多个周六的时间在费城的垃圾场里翻找他需要的零件来改装这辆车。它有一个四挡变速器,但当宝马开始生产五挡变速器时,马斯克决定给自己的车也做一次升级。他借用了当地一家修理厂的升降机,用了几个垫片,加上一点点磨削处理,将五挡变速器塞进了原来的四挡位汽车。他回忆说:“它蹿出去的速度还挺快的。”
1994年夏天实习结束时,他和金博尔把车从帕洛阿尔托开回了费城。“我们俩都觉得在学校待着也没劲,不着急回去,”金博尔回忆说,“所以我来了一场为期三周的公路旅行。”结果车子抛锚多次。有一次,他们把车开到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的一家经销商那里,但在修理后车又坏了。于是他们把它推到一个卡车站,在那里埃隆成功地把专业维修工的活又重新做了一遍。
马斯克还开着这辆宝马车,带着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詹妮弗·格温妮一起旅行。1994年圣诞节期间,他们从费城开车到女王大学——当时金博尔还在那里上学,然后到多伦多看望梅耶。在多伦多,他送给詹妮弗一条小金项链,上面有一颗光滑的祖母绿。“他妈妈在卧室的一个箱子里放了很多条这样的项链。埃隆告诉我,这些项链来自他父亲在南非的矿。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送给了我。”25年后,詹妮弗在网上拍卖这条项链时这样说道。事实上,这座破产已久的矿并不在南非,也不属于他父亲,但当时马斯克并不介意向别人这样介绍宝石的来历。
1995年春天毕业时 ,马斯克决定再进行一次横跨美国的旅行去硅谷。他教任宇翔怎么挂挡,然后二人就一起上路了。他们在刚刚启用的丹佛机场停留,因为马斯克想看看行李处理系统。任宇翔说:“他对于如何设计自动化机器来处理行李,不需要人工干预这一点十分着迷。”但机场的这套系统做得不怎么样。马斯克在这里上了一课,后来他在设计高度自动化的特斯拉工厂时也上了一课。他说:“自动化不能搞过头,他们低估了这套系统整体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