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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深感人心险恶,再也不愿在这是非之地待下去了

一次次徒劳的争辩,使苏轼对政治渐生倦怠。回想十年前初次步入仕途,是何等奋发昂扬,满以为凭着自己的热情和才智可以干一番匡时济世的大事业。如今身历其中,才发现年少时孜孜以求的理想就像海市蜃楼,渺不可寻,现实政治恰如儿戏一般荒谬。幻灭的悲哀笼罩在苏轼的心中,他深情地思念故乡的青山绿水,怀想入仕前那自在洒脱的生活。人生的得失真是一个难以言说的话题!他不禁想仰天长啸,追问生命的意义究竟何在?这一切思考和感慨都写在了《送安惇秀才失解西归》一诗中: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他年名宦恐不免,今日栖迟那可追。我昔家居断往还,著书不暇窥园葵。朅来东游慕人爵,弃去旧学从儿嬉。狂谋谬算百不遂,惟有霜鬓来如期。故山松柏皆手种,行且拱矣归何时。万事早知皆有命,十年浪走宁非痴。与君未可较得失,临别惟有长嗟咨。

安惇屡试不第,这一次又名落孙山,苏轼以自己读书的心得告诫他,也以自己对于人生得失的切身体会开导他:在多变的人生路上,也许得即是失,失即是得,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神宗既已对苏轼产生不悦之感,惯于罗织罪名、排斥异己的小人便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新任侍御史知杂事( 负责监察弹劾百官 )谢景温忽然上疏,奏劾苏轼兄弟于治平三年扶丧回乡时,利用官船贩运私盐、木材、瓷器等物,而且沿途妄冒名义,差借兵卒。神宗下令查实,谢景温等人立即拘捕当时为苏轼掌船的篙工水师,严加盘问,又向苏轼回乡途经的各个州县发出查询公文,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仿佛将兴大狱。

苏轼虽然早就知道与当政者唱反调,很有可能给自己招来厄运,却从来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龌龊的事情从天而降,真是百口莫辩!这时他想起了恩师欧阳修,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以高才远识开启一代文风,奖掖提携了无数后辈学人,竟难逃小人的中伤!在年届耳顺之时,遭到最卑劣、最污浊的诋毁,虽然最后查无实据,老人在精神上却已受到莫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憔悴衰颓。如今自己也蹈此陷阱!他感到一股寒气凉彻心底。以捕风捉影、莫须有的卑劣罪名击倒对手,实在是性情坦荡、光明磊落的君子永远无法理解、永远防不胜防的暗枪冷箭!

当时还在朝中的元老重臣范镇、司马光等纷纷出面为苏轼辩解,同时,谢景温等人劳心费力,穷治数月而毫无所得,此事就这样虎头蛇尾,不了了之。苏轼深感人心险恶,再也不愿在这是非之地待下去了,于是上疏请求外任。

面对苏轼的申请,神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一个难得的人才,神宗多么希望能够重用啊!可惜他不能与变法派协调一致。从大局考虑,也只得放他外任。神宗无可奈何地摇一摇头,批示道:“与知州差遣。”

但是中书省( 宰相办公室 )认为不可,改为通判颍州。

事实上,苏轼自签判凤翔至今,已经十年,按资历逐年升迁,足够担任知州的资格了,中书省强行压抑,神宗也不好明确驳回,所以又再改批道:“通判杭州。”

派给他一个东南第一大都会的美差,这一差遣,按规定也与“知州”同一级别。 uFEmQqcdzWV+TNQZ10/YX/L9aCv+4/xvpzzivg4DfaYKuD4zAQ3/+6iZKMzrmL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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