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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怀一颗朝圣的心上路

那一月……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信徒》

西藏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海拔1545米的泰山和海拔3099米的峨嵋山,与之相比均相形见绌。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空气稀薄,极度缺氧。那么,究竟是何原因使那么多人不顾危险持续不断地飞蛾扑火般奔赴西藏呢?

到高处呼吸

罗曼·罗兰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我不说普通的人类都能在高峰上生存,但一年一度他们应上去顶礼。在那里,他们可以变化一下肺中的呼吸与脉管中的血流。在那里,他们将感到更迫近永恒。以后,他们再回到人生的广原,心中充满了日常战斗的勇气。”虽然他指的高峰是精神和思想的高峰,但在此处借用也不算离谱。因为西藏独特的宗教和民风,使它成为一座精神的海拔高峰,那些都市里精神缺氧的人把它视为灵魂的“氧吧”,而纷纷前去吸“氧”了。

除此之外,西藏的高度魅惑人心,还在于那里很容易让人达到高峰体验。马斯洛认为:“高峰体验是一种自我实现的瞬间,是人类最美好时刻的一种体验,是人生体验之极致……感受到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颤栗、欣快、满足、超然的情绪体验。”此种高峰体验能够愈合心灵创伤,使人振奋向上,进而获得心灵自由、人性解放。

那些去过西藏的人,口口声声所谈的无非天堂境界、精神家园、灵魂震撼,其实,这都是对高峰体验的描述。寻求高峰体验而绝无落空者,西藏无疑是一个最适宜的地方。

不远千里虔诚磕着长头的人们,是西藏之旅中的一道风景。

生活在别处

作家三毛曾经说过,她自第一眼在地图上看见撒哈拉,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它。撒哈拉,黄沙漫漫,天地辽阔。不知有多少人,也是这样第一眼在地图上看见西藏就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它。西藏,雪峰皑皑,牧场无边,高原上的居民们纯朴善良、乐天知命。对三毛式的人物来讲,它是另一处可以寄托爱情和理想的撒哈拉。

西藏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想象的产物。但是当你到了西藏就会发现,西藏本身竟远远超乎想象。如此辽阔的天地,如此恢宏的建筑,如此坚韧的民族,如同一切伟大的事物,它几乎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边界。

有人谓“人定胜天”,但西藏那些频发的山洪、地震、风雪、冰雹、雪崩、泥石流及野兽的侵害,却是古时的雪域居民无力战胜的。自然的严酷和生活的艰辛,使藏族的先民们内心充满挫折、失败和恐惧感。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宗教,投向了来世。他们把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财富,都奉献给了宗教和神灵。他们尽全力娱悦神灵,反过来又依赖于神灵的护佑。结果,整个西藏变成了一个大寺院,雪域大地被僧侣的袈裟染成了绛红色。

于是,原本一个勇武善战、怀有帝国野心的民族,1000年来竟以载歌载舞、静坐祈祷的形象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玛尼堆无所不在;随处可见的风马旗一遍遍向天空传送着经文;无数手摇玛尼轮、口诵真言的信徒走在雪域各处的转经道上。西藏,已成为远方的代名词,代表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是真正的别处。

旅行也是朝圣

“我喜欢上路,因为我还年轻。”与《在路上》的作者杰克·凯鲁亚克一样,多数青年人都喜欢旅行。他们渴望那些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们和陌生的文化能够刺激在日常生活消磨下麻木了的神经,唤醒那早已久违了的梦想和激情。

荣格曾对旅游者的心理做过精神分析,他认为:“如果他们长期生活在他们的社会模式里,那他们或许就需要有一个具解放性的改变。而此需要,可以借由赴世界各地旅游以得到暂时的解决。”同时,荣格还将旅行和朝圣联系在了一起:“到未知地去冒险的探险家,给人一种解放、冲出密封生活的意象,表现了超越的特征……透过超越来解放的最普遍之象征,是孤独的旅行或朝圣。这大抵是种精神的朝圣。”荣格本人的思想曾受到过西藏密宗学说的很大影响。

有宗教信仰的旅行者,他的旅行往往带着明显的朝圣意味。对于缺乏宗教情感的大批人群,他们的旅行虽在宗教之外,却仍具有类似宗教情感的特征。西藏之旅,使旅行者暂时远离了自己原有的社会地位,摆脱了周围的社会关系,原来的自己似乎消失了,他(她)变成了“另一个人”。除了天堂,只有西藏;洗涤灵魂,纯净心灵……诸如此类,所抒发的难道不是宗教式的情感吗?

怀一颗朝圣的心,上路

在去往西藏的路上,有那么一些人,以蜗牛的姿势和态度匍匐冰雪沙石之上,缓缓向着目的地——圣城拉萨行进。这就是西藏之旅所能见到的最令人震撼的一幕——磕长头的朝圣方式。

在西藏流传着一首民歌,形象地描述了磕长头朝圣的人们:

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

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

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

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电影《可可西里》中,日泰对尕玉说:“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脏得很,可他们的心特别干净。”禅语“衣衫褴褛,心似锦缎”,说的岂不正是他们?

当然,朝圣者并不都是经年累月磕着长头、数千里胼手胝足前往朝圣地的。这样的朝圣者,从来都只占少数。徒步、骑马或乘车,是现在绝大部分朝圣者选择的交通方式。作为旅行者,徒步、骑车等方式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坐火车沿着青藏铁路进藏,车轮滚滚,翻山越岭,逐步靠近向往已久的拉萨,无疑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以此种方式,那份接近圣地的神圣感,多少还算保留了一些。除非万不得已,乘飞机实是进藏的下下之策。孙悟空一个斤斗十万八千里,比飞机要快多了,但未曾经历过磨难又如何能取来真经?

除了寺庙和圣迹,西藏有转湖、转山、转森林的朝圣传统。藏族人的朝圣之地大多也是旅行者的热门去处。远道而来的朝圣者,在走近拉萨第一眼看见布达拉宫时,要捡一颗小石子放在路边的玛尼堆上。我们无法像磕长头的朝圣者一样行走,但我们却同样可以怀一颗朝圣的心上路。在第一眼看见布达拉宫时,不妨在心底放下一颗自己的小石子。 QS6kq1FnVQMc2Nc6j6YOz68JfjNVSuRVVUKnID/z8DAQch2Dw9u/1t84VklxcP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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