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教授手指在照片上连连点着,“你看这里,这个凹下去的弧形,就像是眼睛,你再看山顶岔开的地方,一分为二,应该是是个悬崖,它就像是两只角,对不对,你在看这里——。”
袁森越听越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是的,没错,这座山峰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羊头,独目羊头。
杨健教授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撕开了的牛皮纸袋,上面打着加急EMS的标志,在日光灯的雪亮光芒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杨健教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袁森,袁森疑惑地接过,看得出照片很新,如果不是新拍的,至少是新洗出来的。
不过照片很模糊,还有曝光过度造成的失真,照片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他依稀看到照片上色彩鲜艳的壁画。但是因为拍摄问题,壁画上的内容根本看不清楚。
袁森:“一副壁画?”
杨健教授点头,袁森:“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内容啊,什么人拍的照片,为什么不拍清楚?”
杨健教授拿手在壁画图形上一指,说:“看这里,仔细看,像什么?”
袁森拿放大镜定睛细看,发现壁画一处画了只羊,那羊长的还特吓人,最重要的是,他还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是瞎的,袁森突然就想起那本笔记上记载的内容,他明白了教授让他看照片的目的。
袁森抬眼去看杨健教授,教授说:“是不是很像笔记中描述的独目羊的样子?”
“像!难道这是老爷子从那地方带出来的东西?”
杨健教授摇头,他从一份牛皮纸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袁森。
这封信不长,而且写得很别扭,字体歪歪斜斜的。
杨健教授:
我的朋友,你好!与你分别已经十多年了,希望你一切都好,你拜托我办的事情,至今依然没有音信。没有帮上你的忙,我很愧疚,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不得不再次请求你能够帮助我。
我的儿子买买提在一个月前,离开英阿瓦提村进入沙漠,据说是寻找胡大赐予的玉矿。当时我正在和田市参加玉料批发展会,丝毫不知情,没有及时阻止买买提鲁莽的决定。
当我从和田市回英阿瓦提村的时候,买买提已经进入沙漠一周了,没有丝毫音信。我立刻和熟悉情况的牧民朋友联系,带着骆驼和水进入沙漠接应买买提。可是我们找遍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沙漠,却没有丝毫买买提的踪迹。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月,我甚至不顾牧民的劝阻,深入被称为“死亡之州”的无人区,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我在无人区找了一个星期。直到水尽粮绝,我的牧民朋友拖着我要回去的时候,我们突然在沙丘里发现了买买提遗弃的照相机。我们又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买买提的踪迹,最后只能回去。
回去之后,我把相机里的照片洗了出来,发现照片里居然有你当时给我看的独目羊,联想到你跟我提过的有关独目羊的奇怪故事,我立刻想到了你,亲爱的朋友,你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愿胡大赐福于你,我的朋友。
库尔班
袁森对这封信有几处疑问,笔记中提到的独目羊在阿尔泰山,也就是北疆,这库尔班的儿子怎么在沙漠中拍到了独目羊的壁画了?南辕北辙嘛。
杨健教授说:“这些年我一直研究笔记,几乎走遍了全疆,就为找到独目羊的线索,解开我父亲当年遭遇的诡异事件。我通过一些线索寻找到一个以独目羊为崇拜图腾的部落在南疆出现过,所以去过那里,和库尔班矿长结下情谊。当时我在沙漠里一无所获,我请求当地人库尔班矿长帮我找寻这个迷失的部落,所以对他提起了独目羊的事。”
袁森明白了:“您给我看这些资料是?”
杨健教授说:“我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脱不开身,所以希望你能代我去看看。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只要找到壁画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找到那消失的部落,那我父亲多年前遭遇的变故,自然也真相大白了。”
袁森对这独目羊虽然心里恐惧,可好奇心占据了上峰,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一秘密,他内心是激动的。
杨健教授透露了一个消息:“库尔班矿长的女儿巴哈尔古丽也是他的学生,在那边也算是有自己人了,如果有必要,可以跟她多交流。”
袁森答应了。他第二天就在乌鲁木齐坐火车到喀什,绕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走了大半圈,坐了一天半的火车,放眼望去,黄沙万里,无边无际,看到最多的树木就是戈壁独有的红柳和骆驼刺,偶尔看到一片绿洲,都是大片的胡杨,沙漠惊人的风光让他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