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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和张霖娜他们机智地绕过特务们的盘查，来到一侧船舷，他关切地问道：小张同学，你怎么到了武汉？又怎么落到这帮人手里了呢？张霖娜惊魂未定，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将她救出魔掌的人居然是她日夜思念的朱团长，更不相信自己的手被朱团长紧紧地拉着，原来这地狱的尽头居然也有美梦，她未曾幵口已经泪流满面：团长，我，我是专门来找您的啊。说着一头扑在朱德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德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的胳膊抬起，惊讶地瞪大眼睛：找我？发生了什么事？张霖娜回首那噩梦一般的昨天，委屈地哭着朱培德“礼送”您走了以后，他就对我们变脸了，派了军队警察冲进学校，不光把是共产党员的同学抓走了，就连平时对CP有好感的教官和同学都不放过，学校成了刑讯室，每天都有人被抓去拷打审问，刘长旺教官也被他们抓起来了！
朱德惊异地说：什么？刘长旺根本不是CP，为什么抓他？张霖娜用手檫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韩长生说刘教官跟您穿一条裤子，是外白内红的危险分子！他们……他们……说着又哭了起来。
朱德低了头问：那张琪水、李一鸣他们怎么样了？张霖娜说：他们听您的话，没有暴露共产党员身份，所以，他们还好，只是刘教官他……朱德焦急地问：刘教官怎么啦？张霖娜泣不成声：他们把刘教官捆在操场的拴马桩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连续折磨……
张霖娜讲述了发生在南昌军官教导团操场上惨绝人寰的一幕。那天，全校师生被集中在操场上，操场中的拴马桩上绑着刘长旺。他上身裸露，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朱德走后，韩长生副团长接替朱德成了团长，他得意地指挥手下对刘长旺用刑，逼迫道：说！还有谁跟姓朱的是一伙的？刘长旺用带血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嘲讽地说：朱团长的教导团，朱团长的学生，都和他是一伙的！哈哈哈哈……
“浑蛋，你这个被赤化的叛徒！”韩长生面目狰狞得就像一只变形的鞋底，丧心病狂地说：给我打！凶手的皮鞭又雨点般落在刘长旺赤裸的身上，刘长旺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凉水浇灌过来，刘长旺嘴里流着血，浑身都是血，分不清衣服还是血肉。
人群中的张霖娜已经忍无可忍了，她高叫一声：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张霖娜一步跨出队列：我是CP！我跟朱团长是一伙的！一个柔弱女生的义举顿时使整个教导团炸开了锅，在短暂的宁静之后，队伍忽然“轰”的一声乱作一团：我是CP！我是CP！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操场……
韩长生本想杀一儆百，耍耍威风，乘机树立自己的威望，没想到出现了这样的场面，两只小小的眼珠就像豆荚里蹦出来的黑豆子，惊恐地瞪着张霖娜……
张霖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就这样，我们几十个CP站了出来。朱德急切地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刘长旺和你们这些同学吃大亏了吗？张霖娜说：韩长生一下子抓到了这么多CP学生，十分意外，就把刘教官和我们这几十个同学分别关押，说到时候要好好对质，我们都以为这下没希望了，没想到，到了半夜的时候，有人偷偷把我们放了！
朱德气愤的表情忽然变得和蔼起来：哦？这个人是谁？张霖娜摇头：晚上天黑，他和另外两个人都蒙着脸，那个领头的人要我们来武汉找您。我问他是谁，他伸出了四个手指头说：你告诉朱团长这个数字，他就知道我是谁了。为了安全，我要其他同学暂时原地隐蔽，等我找到团长之后，再通知他们。
朱德松了一口气说：小张，你做得对！哎，也不知刘长旺怎么样了？张霖娜悲痛地说：刘教官他，他牺牲了……是被韩长生活活打死的……说着忘情地扑入朱德的怀抱，朱德轻轻地搂着张霖娜，任凭寒风唰唰地吹打着张霖娜散乱的头发。
朱德从裤兜里掏出手絹，轻轻地擦去张霖娜眼角的泪水，望了望水天一色间疲惫而坚定的战友们，语气坚定地说：小张同学，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把战友的牺牲当成是前进的动力！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烈士的鲜血不会白流。
张霖娜站直了身子，坚强地点点头：闭长，我知道了。不过，现在好了，能见到团长，我吃再多的苦也值！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看着朱德：团长，难道说我们的革命真的失败了？我们的未来还有前途吗？
见一个小丫头居然提出如此深刻的问题，朱德欣慰地说：小张同学，从现象上看，眼下的革命是失败了。但从根本上看，革命必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因为，我们共产党人是杀不完的，共产主义必将在全人类取得胜利。
张霖娜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德的眼睛，她的心早已向往已久，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朱德，从内心深处蹦出两个字：团长！这从一位女胸腔里喷涌而出的声音，使朱德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颤动。朱德四下看看，然后在她耳旁轻声地说：小张同学，我这次是奉党的命令回南昌工作的，我们要积极行动起来，等待党的召唤！
张霖娜动情地说：团长，有什么工作要我做吗？朱德整了整军装，用手把枪带子往后拉了拉，坚定地说：有，当然有！不但有工作让你做，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