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自来山坊，关注日出成习惯。今冬至，一整天都在关注日出、日落。想起古民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选自张忠信先生2021年12月22日日记

2021年12月22日，冬至。

山丘不高，但仍有起伏，在冬天，没有了盛装的雕饰，山体的脉络和纹理清晰起来，也能显出苍茫辽远。

这一天，忠信很早就起来了。

一岁炎凉，南山的模样随着季节更替发生着变化，草长莺飞，花开花落，应时而变，像有一双神奇的手操纵着这一切。

人与自然走得越近，就越会遵循它的规律。

冬至这一天，老先生把安排时间的权力还给了太阳，实现了中国人一以贯之了两千多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色微微亮，他就虔诚地站在石院里眺望南山，等待着太阳的升起。整个南山黑黢黢的，一时还看不清整体的轮廓。七点十分左右，太阳穿过南山东侧的微凹处，露头了，形状比往日更圆一些。然后，它慢慢地向正南方向移动，形状越来越大，与山的距离近了许多。

十六点零四分，太阳在南山西侧消失不见，落山的时间又提前了一点点。这一天，南山日出和日落的地点与前一日又有不同，起与落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也明显见短。

这是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而后此长彼消。从这一天起，冬天真正开始了。

东北的天确实太冷了。

厚厚的积雪覆盖大地，鸟儿们好像无处觅食了。忠信在院子里扫出一小块空地，撒上一些金黄色的小米。很快，麻雀飞过来了，喜鹊谨慎一些，只在树上张望。麻雀们吃饱了，扑棱一声，飞走了一片，过一会儿又呼地飞来一群。百鸟齐聚，叽叽喳喳，热闹的场面打破了冬日的萧瑟。

忠信领着欧丽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不一会儿，欧丽也在雪地上撒起欢来，不时发出欢快的汪汪声。

喂鸟，从冬至这一天开始，就会变成忠信的一项“工作”。他觉得，这些鸟儿既是大自然的一员，也是他作品中的重要“角色”，有它们出现的画面，总是充满了生机、真诚和温暖。

除了喂鸟，平时话很少的老先生，也要在这一天和夫人一起给儿孙和老友发去注意冬天保暖的提示和问候，还要特地在晚上用视频联系远在英国攻读博士学位的孙女。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过了冬至，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张帆夫妇都会来到小院，有时还会带来他们的朋友，大家简单吃个饭，简单说句“生日快乐”，素秋每年都会为他画一幅祝寿图。当然，即使在生日这一天，他也不会放弃工作。和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在沙发上简单休息一下，他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7uhpfdXGKcYtHk/GtCwG5oz9IhsURDVb4uFltig1FR8jPjHcJqJAxgpGs0wJsov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