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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

早晨,铃声唤回。早饭后,素秋与我谈了山水画。每个人的想法都与众不同,各自按自己选定的路去走就是。

晨有一构想:在屋的西北角修个小池塘,以存上屋后坡的降水。养观赏鱼,水中有石卵、石沙、水草。

——选自张忠信先生2019年2月15日、2017年8月14日日记

清晨,小院。

像大多数清晨一样,七点钟,一位穿着干净、朴素,耳朵上戴着一副助听器的老太太都会准时打开小院后屋的门,径直走到花架前。粗大的花架上钉着一只铸铁做成的马头铃铛,老太太娴熟地摇晃了几下,清脆的铃声立刻借助空气的力量四散开来,声音算不上悠扬,但却具有很好的穿透力。

老太太就是张忠信老先生的夫人林素秋女士。六年前,他们从省城搬进了这座小院,重新归于乡野。如果再往前追溯,他们在山城通化工作了一辈子,退休后被大儿子接到长春颐养天年。

铃声是素秋呼唤丈夫回来吃饭的信号。照例,每天起床后,忠信就开始了在石屋中的工作。锯木、打磨、抛光、画稿、誊稿……每一天的内容都不一样又几乎一样。刻刀每移动一下,小木板上就会出现一条细若发丝的线条,这些细密的线条需要借助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晰。

素秋站在花架下,望向缓坡下的石头房子。几分钟后,门缓缓地打开了,忠信慢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头白发,一髯白须,连眉毛都开始泛白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这是那个年轻英俊、让自己景仰的老师吗?

欧丽见到从缓梯下走上来的男主人,兴奋地跑下去,使劲儿摇晃着尾巴,发出嘤嘤的叫声。素秋的目光移到丈夫的脚上,那几层台阶是她一直担心的,直到忠信和欧丽都走到身旁,她才放下心转过身向屋里走去。欧丽一如既往地挤在两位老人的中间,颠儿颠儿地小步跑着,这画面就像祖父母带着孙辈一样。

进到屋里,素秋开始忙活,两碗杂粮粥、两只煮鸡蛋、一碟翠色的小青菜和一小盘烤花生很快摆到了餐桌上。两位老人相邻而坐,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位置和习惯。

吃过早饭,忠信和素秋会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坐半躺一会儿,翻翻画册、看看书。短暂休息后,忠信会继续到他的工作室工作,素秋则会麻利地收拾完碗筷,和孩子们在家庭微信群里聊聊天,再辅好宣纸,画画,写字,忙手头的活计。

中午十二点,素秋会再次摇响那只锈迹斑斑的铜铃。吃过中饭后,忠信要在沙发上休息个把小时,然后返回工作室。素秋则会回到自己的卧室小憩一下,醒来后看看书、作作画,或者捧杯暖茶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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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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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左右,铃声会又一次响起,忠信也会结束一天的工作。两位老人和欧丽简单地用着晚餐,轻声细语地交流着。晚上是对一天的总结,忠信会把这一天的所思和收获讲给夫人听,素秋也会发表自己的见解。话题逐渐多起来,家长里短,东一句西一句,聊聊孩子,聊聊天气。这些结束后,他们会一起看看电视。九点前,屋里的一切声音都静止下来。

六年了,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日三次铃声,如晨钟暮鼓,在小院里丁零零地响着。春消夏长,秋去冬来,单调的铃声穿越了四季。季节是刻板的,也是踏实的,轮回着,一丝不苟。芽在春天发,果在夏天结,小鸟飞去又飞来,落在忠信的木板上,成为黑白画像。

忠信与素秋居住的石屋南面,是一片绵延数百米的丘地。丘下是一片低洼的耕地,耕地尽头是一条不到十米宽的乡间沙石路,蜿蜒曲折,直到连通上那条通往省城的一级公路后才隐身不见。

当然,如果站在丘地之上北望,也会清晰看到山下的村庄和村庄中的这间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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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豌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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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的林素秋 C7LBm3unZXcmLOx7vNyybfOWcUD2uw+rkfZgFyfR7cP80G+ujPfRHBXePBbGxc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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