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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风还是萧萧。
少年透过手指的缝隙看见少女不舍的眼眸，放下了抱着头的胳膊，低头怔怔地看着被少女捏住的衣角。
他做梦都没想到眼前的少女会说出一句让他能在平时欢呼雀跃的话。“如果我亲你一口，你能不走吗？”
落叶飞得零落，连群鸟也一时沉默，两人身后的中年人好像被呛到一般，惊讶于一向矜持的女儿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少年看不到偏过头去的少女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拿不准少女的心思。他犹豫了片刻。
“可能……不行吧。”少年苦笑着挠挠头。鸟鸣声再起，却让人烦躁。
少女垂下了头，只是手上依旧紧紧捏着少年的衣角不肯放松。“那，我走啦。”
少年轻轻掰开少女的手，低下头想再看一眼少女脸上的表情。少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啥？”
少年一下没听清，又或者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半蹲下身子，慢慢把头凑到了少女的嘴边。
“滚！”
随着少女的一声大喊，少年捂着耳朵“腾”地站直了身子，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只觉得眼前金星不断。他晃了晃头，身形都有些摇晃。
“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少女大声说完便一个劲儿地把少年朝着太子的方向推去。少年身体踉跄，几乎就快跌倒，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没缓过来，但一瞥见少女眼角的闪光，却一下忘掉了依然生疼的耳朵。他站稳身体，轻轻握着少女的手。
少女一直把他推到了仙鹤的背上。太子和老者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老者欲言又止，正准备开口却听见太子轻嘘一声，便又闭上了嘴。
“滚！”
少女鼻腔耸动，声音微颤，轻轻咬着嘴唇，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知是对谁喊的。
“乖女儿……”“滚！滚得越远越好！”
这个倒能确定是对谁说的。张南北坐到仙鹤背上，默然无语，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师姐。
太子扶着老者有些为难地坐上了仙鹤的背，他试探着开了口：“呃……”
“滚！”
太子神色一滞，摸了摸额头，只好先让老者命令白鹤启程了。少年愣愣地看着发怒的少女。
仙鹤升空，不大的山丘变得目所能容，山、风、云、天一览无余。少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自己必须要说什么，不管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师姐露出那样许久未见过的表情。“师姐！”
少年在仙鹤上对着地面遥遥招手，少女和中年人同时听见了他的声音。
少女猛地一抬头，她看向少年的眼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下次见我的时候，再亲我吧！”“张南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以后都不会了！！”被少女气势所震慑的少年悻悻地缩回仙鹤的背上，不敢再看少女哀伤的眼眸。
“嗯？”少年一脸费解地挠了挠头，“我不是答应她亲我了吗？”“唉……”身后的太子殿下叹了口气，无力地抚了抚扬起的眉头。“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糊涂还是机灵。”“嗯？这俩不一样吗？”少年更加诧异了。
但他很快就不再在意这个话题，洒脱一笑。“算了，不见面就不见面。”少年耸了耸肩，“毕竟北关嘛……”太子心中明白少年没说出来的下半句——能活着离开就不错了。“真的没事吗？”
太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年。他的背影对于武者来说，还过于清瘦，过于单薄，他是少年，但也仅仅只是个少年。
少年回头遥遥地最后看了一眼远远甩在身后的山丘。
他摇了摇头：“没事儿。”
“师姐，如果能再见，我要先吻你了。”少年看着白云蓝天，心里装着一个女子，这就够让他开心了。
一转眼，恍然如梦，往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