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景王二十三年(前522年),楚平王听信大臣费无极谗言,欲杀太子建,并捕杀了太子太傅伍奢及其长子伍尚,伍奢的次子伍员(字子胥)逃亡至吴,这一事件,导致了之后楚都沦陷的恶劣后果。
为了替父兄报仇,伍员极力鼓动吴王阖庐伐楚,献策道:“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肆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肆以疲之,多方以误之,既疲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左传·昭公三十年》)当时,楚乃千乘之国,吴只是东南一个刚刚崛起的小国,兵力不过三五万,本来是难以与楚国抗衡的。而伍员长期生活在楚国,认识到了楚国的弊端,这就是,楚国的执政者人数多而且矛盾重重,没有一个人具有绝对的权威。由于楚平王信用小人,故使楚之智略之士或走或藏,无能小人却左右着政局。所以,伍员向吴王阖庐献计,将吴军分为三部,每次派一部去骚扰楚军,楚军出动则归,楚军归则复出,这是一种长期消耗敌人的战术,使楚军疲于奔命,待时机成熟,再全师出动,给予楚军以沉重打击。
自伍员为吴国制定了“亟肆以疲之,多方以误之”的制楚大计后,楚军年年陷入疲于奔命的被动境地。
伍员还向吴王阖庐举荐了一个卓越的军事家,这就是《孙子兵法》的作者孙武。伍员、孙武等人积极图谋伐楚,成为楚国的心腹大患。
从公元前512年至公元前506年的六年间,吴国的疲楚战略已大见成效,阖庐遂命孙武为将,伍员、伯嚭(p@)为副将,公子由为先锋,起举国之兵以伐楚。
此次吴伐楚的借口是为了救蔡国。蔡昭侯因为得罪了楚令尹囊瓦而遭到楚军围攻,蔡昭侯遂遣使向吴国求援。阖庐与孙武、伍员决定兵分二路,一路作为主力,由潜(今安徽霍山东北)翻越安徽、湖北交界处的青苔关、松子关,经过柏子山(今湖北麻城东北)、举水(在今麻城南),向郢都(今湖北江陵西北)进军,是为南路军;另一路出击淮汭(今安徽霍邱附近),先救蔡以联合蔡军,再通过大隧(今河南信阳南与湖北交界处的大胜关)、直辕(今河南与湖北两省交界处的武胜关)、冥阨(今武胜关附近之平靖关)三个隘口,南下直逼郢都,是为北路军。南北两路军拟于雍澨(今湖北京山北)一带会师,攻取郢都。
楚令尹囊瓦正引军攻蔡,听说吴军来救,遂引军撤围而回,途中听说吴军除了救蔡的这一路,还有一路已神出鬼没地经崇山密林到达柏举地区,乃放弃与楚左司马沈尹戍商定的夹击救蔡吴军的计划,匆匆率军奔赴柏举地区,欲先行击溃吴之南路军,再与沈尹戍部合击吴之北路军。
由于吴军越险隘深入楚地,故皆怀死志,作战勇猛,与囊瓦部三战皆捷,囊瓦只得率军退守柏举一带的龟头山。吴军追到这里,与楚军列阵相峙。阖庐之弟夫概向阖庐请战,说:“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左传·定公四年》)夫概遂率其所部五千士兵猛攻楚营,楚军猝不及防,被夫概之军冲得阵脚大乱,阖庐随即麾兵而进,楚军兵败如山倒,残兵败将退至清发水东岸(今湖北境内的府河),在渡河时,又遭到乘胜追来的吴军的围歼,死伤无数。渡河而逃的楚军逃至雍澨,刚埋锅做饭,欲稍事休整,吴军追兵又至,只得继续逃窜。吴军吃了楚兵做好的饭,穷追不舍,囊瓦所部被歼灭殆尽。
囊瓦在柏举大败后,逃亡到了郑国。
北路军方面在与楚左司马沈尹戍激战后,沈尹戍伤重而死,北路军遂长驱南下,与主力会师。公元前506年冬,吴军浩浩荡荡开进楚国郢都,楚昭王逃到郧邑(今湖北安陆),慑于吴国的追兵,又逃到随邑(今湖北随县南)。
伍员掘楚平王之尸,鞭尸三百,以报父兄之仇。
孙武见阖庐入郢都后,迷恋楚国的宫室宝物和女色,并不作进一步的政治、军事安排,非常失望,进谏不从,乃毅然引退,不知所终。其《孙子》十三篇却长留人间,成为兵学圣典。
吴楚柏举之战,是吴国入郢的关键一战。夫概以五千锐卒,突然向楚军发动进攻,吴国大军随其后展开总攻,一举将囊瓦击溃,从而顺利打开了通往郢都的门户。
相对弱小的吴国之所以能击败强大的楚国,一直打进了郢都,是与孙武、伍子胥等人的谋略和吴国长期疲楚的战术分不开的。在伐楚时,吴军一路明以救蔡,一路“暗度陈仓”,翻越荒山野岭,突至楚国内地,迫使楚军打乱原定计划,仓促应战,处处陷入被动,加上楚军将帅庸劣,军令不一,吴军终奏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