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初,额鲁特蒙古分为四部:绰罗斯、都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各部落首领称“台吉”。绰罗斯台吉僧格死后,其子索诺木阿拉布坦即位,僧格之弟噶尔丹杀死索诺木阿拉布坦,自称准噶尔丹,并统一了额鲁特蒙古四部。
噶尔丹东征西杀,实力大增,占领了新疆、青海等地,进而侵犯喀尔喀蒙古(即蒙古国)。
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噶尔丹联络俄罗斯,想与之共同南下进攻清朝。俄罗斯军刚刚在雅克萨之战中被清军击退,与清朝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惧于清朝的强盛,不愿与清再开战衅,遂将噶尔丹之谋密告清政府。康熙帝大怒,遂于次年七月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率军征讨。在乌克布通(今内蒙古昭乌达盟克斯克腾旗),双方经过一场激战,噶尔丹率部败逃。
经此役后,噶尔丹不仅没有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召集流亡,扩充实力,继续与清政府为敌。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春,康熙帝亲统大军北上,命将军萨布素率一部从东面进发,将军费扬古率一部从西路进发,他自己率大军为中路,夹击噶尔丹。
噶尔丹闻知康熙帝御驾亲征,不敢迎击康熙帝的中路军,欲先进击费扬古的西路军,然后再与中、东两路清军作战,各个击破。
费扬古的西路军经过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抵达昭莫多(蒙古语,意为“大林”,在今蒙古国乌兰巴托东)时,将士们已筋疲力尽,马僵其半,难以迎敌作战。费扬古以马力不能驰击,非反客为主,以逸待劳,不足以与敌争胜,于是乃在距昭莫多之西三十里之多小山树林之处止营,依山据河以列阵,于林木茂荟处设伏兵,然后遣前锋四百骑至昭莫多之东,与敌接触,且战且退,以诱敌来至阵前。
噶尔丹发现费扬古的四百前锋骑兵后,不知是计,便派其妃阿奴硕哲率先锋军(从士兵中挑选出的突击队)万骑追击之,噶尔丹率军在后策应。
阿奴硕哲的先锋军进入清军伏击圈后,费扬古一声令下,顿时千铳并射,万弩齐发,噶尔丹军死伤无数,人马相枕,血流成河,以至于人马的尸体挡住了清军的视线。费扬古令清军以盾牌作掩护向敌人靠近,缩小包围圈,继续向敌人射击。阿奴硕哲果然顽强善战,在部众死伤过半的情况下,犹率残部拼死冲杀,战事异常酷烈。
费扬古居高观战,见敌人的后方又有一支人马赶来,却没有参加鏖战,而是在一旁徘徊观望。费扬古断定此乃噶尔丹的妇女辎重队伍,遂抽调一支人马绕到其后,进行突击。噶尔丹的那支人马果然是其部的妇女、驼马及辎重队,毫无作战能力,清军一攻,便纷然大乱,四处奔逃。费扬古乘机麾军全面进击,阿奴硕哲中铳矢而亡,余众遂溃。
清军乘胜连夜追击三十里,将噶尔丹的先锋军消灭殆尽,共计斩首三千余,活捉数百,俘虏两千余人,缴获驼马、牛羊、庐帐、器械无数。噶尔丹此时正率军向昭莫多进发,至昭莫多之东,方知他的阿奴娘子已呜呼哀哉,不禁气夺胆丧,不敢继续西进与清军决战,凄凄惶惶,向北逃窜。其部众知大势已去,也纷纷叛逃,噶尔丹仅率数十骑逃走。康熙帝的中路军在沙漠中行军逾月,备尝艰苦,康熙帝亲自寻找水草,与士卒同甘共苦,锐意进击。大学士伊桑阿担心康熙帝吃不了苦,劝其回京,康熙帝执意不肯,怒道;“朕祭告天地宗庙出征,不见贼而返,何以对天下?且大军退,则贼尽锐往攻西路,西路军不其殆乎?”康熙帝所料一点不错,噶尔丹果然先进攻清西路军,幸有抚远大将军费扬古指挥有方,出奇制胜,清西路军才化险为夷。
康熙帝率军疾行支援费扬古,赶到昭莫多时,战役已经结束,康熙帝乃令费扬古驻军昭莫多,扫清噶尔丹的残余势力,然后在察罕托诺山(在今蒙古国温都尔汗西南)勒石纪功而还。
噶尔丹势穷力孤,欲降清朝,乃遣使窥探康熙帝的态度。使者临行,噶尔丹叮嘱道:“天下人果不相同!中国皇帝,神灵奇异,闻其行军所至,泉涌于沙,草生于碛,冰泮于河,是天助彼也。今我所属之人,已皆往属之,是人助彼也。尔往其所,观其侍从大臣行止若何,归日议之。”
(魏源《圣武纪·卷三》)
康熙帝决定赦免噶尔丹之死罪,令其来京谢罪,噶尔丹却疑惧不敢进京。康熙帝等到年底,噶尔丹仍不至。康熙帝乃于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初再次亲征,噶尔丹畏惧自杀,于是北边大定,阿尔泰山东西一带辽阔疆土皆入清朝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