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宋嘉定十年,金兴定元年,蒙古太祖十二年(1217年),金宣宗完颜珣在蒙古屡屡南下攻掠、强敌压境的情况下,不自量力,又兴兵与南宋、西夏开战。
是年四月,金宣宗命乌库哩庆寿、完颜萨布率军南侵,渡过淮河,分兵进攻南宋之光州(今河南潢川)、枣阳(今湖北枣阳)、襄阳(今湖北襄樊)等地,元帅左都监乌库哩庆寿亲自率军进攻襄阳、枣阳。宋宁宗赵扩令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赵方、李钰、董居谊分别统兵抗金,指示他们可以“便宜行事”。
赵方接诏,对其子赵范、赵葵说:“朝廷和战未定,益乱人意,惟有提兵临边,决战以报国尔!”(《续资治通鉴·宋记一百六十》)当时,金廷虽然腐败,政事日非,举措失宜,而南宋更为不堪。开禧二年(1206年),宋宁宗与其宰相韩佗胄锐意收复失地,仅凭一腔热情,在不知己、不知彼、不知当时天下大势的情况下兴兵“北伐”,结果大败而回。宋宁宗只得杀死主战宰相韩佗胄,并将其头颅呈送金廷以乞和。宋嘉定元年(1208年),宋金签订“嘉定和议”,宋向金称“侄”,年贡银绢各三十万两(匹),另加犒军费三百万贯。宋宁宗还恢复了秦桧的王爵,以讨好金人。
两国议和后,好景不长,南宋见金被蒙古所侵,连连战败,遂罢贡金之银帛及犒军费,因而导致宋金战事又起。
宋京湖制置使赵方所说的“朝廷和战未定,益乱人意”,即指此。赵方至襄阳后,檄令统制扈再兴、陈祥,钤辖孟宗政等率部御敌,又增强对光化、信阳、均州等地的防卫,以联声势,牵制金军。
金军从襄阳城西三十里的团山猛攻襄阳,“势如风雨”,锐不可当。扈再兴与孟宗政、陈祥各自率部分为三阵,埋伏于城外山谷中,然后由扈再兴率一部兵马出战诱敌,与金军一战而败,退往山谷。金兵素轻宋军,乃乘胜追之,宋军伏发,孟宗政与陈祥从两侧夹击金兵,扈再兴亦率所部反攻,金军三面受敌,大败,战死者“血肉枕藉山谷间”,余众仓皇败退。
宋军在襄阳获胜,枣阳守军却不敌金军,连连向赵方求救。赵方遣孟宗政率部救援。孟宗政率军立即出发,次日凌晨,便抵达枣阳,闪电般向围攻枣阳城的金军发起袭击,“驰突如神,金人大骇,宵遁”。枣阳围解。
襄阳、枣阳之捷后,赵方请宋宁宗下诏伐金,以雪前耻。宋宁宗乃下诏道:“朕厉精更化,一意息民。宁不知机会可乘、仇耻未复;念甫申于盟誓(谓刚刚与金签订和约),实重起于兵端。……除戎当戒于不虞,纵敌必贻于后患。一朝背好,谁实为之!六月饬戎,予非得已。谅深明曲直顺逆之理,其孰无激昂奋发之思!师出无名,彼既自贻于颠沛(指金受战祸乃其自取);兵应者胜,尔立急赴于事机。若能立非常之功,则亦有不次之赏。”(《续资治通鉴·宋记一百六十》)于是,宋金又展开大战,结果两败俱伤,最终被蒙古军队一一消灭之。金、宋之昧于形势,殊为可笑。
对于金攻襄阳诸地之役来说,金主尤为失策,即使能够占领襄阳、枣阳,亦是一步劣着。盖此时蒙古旨在灭金,金不全力北向,却自陷三面受敌之困境,不亡何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