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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法国作家雨果曾说经说:“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光芒耀眼,仿若夜空的星辰。”

对于任何爱好文学的人来说,都有一段爱好诗歌的历程,爱那种诗人的忧郁,爱着那种飘渺的呢喃。

但是,如果当一个人读过波德莱尔的诗歌,才算真正读到了灵魂的颤抖。波德莱尔的诗,是一部心灵的告白,是一本现实血泪的奇书,是一卷真正的诗歌,他写在纸上的不是文字,是触及每个人灵魂的歌——波德莱尔是一种高贵而且优雅的浪荡,不拘于世俗的眼光,如同在黑夜里独行的路人,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启迪人类的灵魂,对我来说我只能完成属于自己的救赎,而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做一个有用的人,对我来说我一直觉着是一种十分丑恶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种特立独行才使得人们遗忘了和他同时期的各种“正统”文学家而牢牢记住了这个桀骜的波德莱尔。

而波德莱尔就如同邦威尔所描述的那样,那细长深邃而且漆黑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人间的美丑善恶,露出了对于世俗的嘲笑和愚弄,肌肤泛着血液所呈现出的粉红色,流露着他充满血管的自由梦想在十九世纪,波德莱尔的《恶之花》震动了整个法国所谓正统的“文学界”,他们有的在疯狂地诅咒,有的则在摇头叹息,波德莱尔甚至因为这本诗集而受到了法庭的审判。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人的攻讦和诋毁并没有击垮波德莱尔,反而使得他声名大噪,无数人开始四处寻找购买他的诗集。

喜欢他的人说他是人性的魔术师,厌恶他的人说他是黑夜里吟唱的魔鬼。

总之,对于他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息,就像他的诗歌一直没有被人停止传唱一样,他被神化,也被恶魔化,最终,他在人们心中被神秘化了。就如夜里那发光的蓝宝石一样,美丽动人,却闪耀着寒冷的光芒。

任何东西只要被人神秘化,就都会带着一些不可靠近的邪恶气息,他引起了正统“文学家”们的极大争议,有人称之为“真正的上帝”,有人却恶狠狠地诅咒其为“旅馆中的撒旦”。而许多孩子们都盼望着能够偷偷看到父母藏在柜子里的这本薄薄的诗集,就像夏娃当年被撒旦引诱着吃了一口知善恶树的果子的时候,充满着骚动,而这一个小小的诗集,让很多人走出了童年时代。

《恶之花》是启迪我灵魂的圣经,这本书告诉了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波尔·福歇

正如同伟大的文学家鲁迅先生说过的一样,如要正确地研究和理解一篇文章,不仅仅只是从字面上进行分析,而是应该顾及作者以及作者当时所处的历史社会的背景和环境,也就是“综合分析方法”。这不仅仅是文学分析的一种主要方法,更为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去研究和分析,才能更为准确和深入地理解作者在文章中的感情。

就像波德莱尔自己在《巴黎的忧郁》里所描绘的那样,当时的社会思想混乱,在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以后,较为发达的物质条件和人们匮乏和迷茫的精神世界极为不相称,猥琐和肮脏的社会让当年的浪漫派感到一种绝望,而当时充满着粉饰和华丽辞藻的“诗坛”让波德莱尔开始感到厌恶。

他在《巴黎的忧郁》里描绘了那新建宽敞大道在夜幕中所隐藏的罪恶,拉丁女工的绝望,林道上“野鸡”的放荡和嫖客的调笑,酒馆里那喧闹的醉汉,无可依靠的老人人们高喊着发财的口号,而忘记了灵魂的善恶美丑,整个社会是山雨欲来的僵化和腐朽的坏死。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就是在这种现实条件下所创作的,就如同他自己在《天鹅》中所写到的那样:我看见了一只天鹅逃出囚笼,有蹼的足摩擦在干燥的街石。

可以说,波德莱尔和他的诗歌,拯救了当时已经开始堕落的法国诗坛,使得浪漫主义这种文学流派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命。在波德莱尔之前,浪漫主义已经失去了其初生时那纯真活泼的朝气,开始了华丽的辞藻和多余的矫情,正因如此,当时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已经开始被人们讽刺地称之为“五十岁的老妇人唱着十八岁少女的歌”。

如果说波德莱尔拯救了浪漫主义,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却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精灵,那就是象征主义。《恶之花》就是这个精灵诞生的地方。而波德莱尔也凭借自己在《恶之花》中所创造的这个精灵拯救了浪漫主义的法国文坛的生命,同时在以后也成为了象征主义的开山鼻祖,并以此成为了象征主义的泰斗人物。

象征主义的作家们大多和波德莱尔一样,在美妙的梦想中和现实虚幻的物质世界里痛苦挣扎,他们一直在追求隐藏在现实物质世界后的那个真正的美丽世界。所以正是基于此,这一流派的作家采取大量的暗示和象征手法来隐喻和象征人的内心世界。

比如波德莱尔的《恶之花》,通篇没有对于人类心灵的描写,但是我们却能从中看出人类心灵的美丑善恶还有那能够触及人类灵魂深处的共鸣。

虽然象征主义和浪漫主义都是在通过文学手段借助其他场景来描绘出人类那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但是这两者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

浪漫主义主要是通过描绘自然场景来直接表达自己内心那种烂漫纯洁,而象征主义则明显晦暗了许多,是通过一些比较诡异的比喻和场景描写来实现对于人类心灵的理解和表达,比如他在《恶之花》之中所描写的妓女和那肮脏的肉欲,其实就是抨击当时人们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

所以,象征主义带有着一些神秘的色彩,通过这些神秘的渲染来创造出那病态的“美”,摆脱矫揉造作就借以实现内心中“最高的真实”,把感觉构造在幻觉中,就像从浓雾弥漫的森林深处传来的歌曲,虽然不见其影,但是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来自心灵的颤抖。

对于波德莱尔来说,他和他的诗集就像在那森林深处唱歌叩打着人类心灵的精灵一样,喜欢他的人说那是天使的歌声,不喜欢他的人说那是恶魔的弥撒。但是,我们仅仅可以说,波德莱尔不是神,也不是恶魔。

他仅仅只是一个人,一个真正面对自己内心,并且描述人类灵魂的一个人。他的诗歌,就是一个人对于自己内心的告白,自己在自己灵魂深处绽放的一束神秘动人的花朵。 hxoFmbjYRhTMIVbt0X/yOiPMeDCWpW8UkA1wa4czlHawqUN4P1srLj2ljSS9uOy8



第一章
诗人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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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迈的父亲

波德莱尔的童年并没有经历过多的磨难和痛苦。虽然作为军人的继父欧皮克上校,经常因为不理解波德莱尔这个继子特立独行和与生俱来的诗人气质,经常和这位继子产生矛盾。

但是公平来说,欧皮克上校其实是想让自己这个继子能够适应现实社会,改改那独特的“毛病”,将来能有出息而已,所以欧皮克上校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尽到了一个继父的责任。波德莱尔的母亲,十分疼爱这个经常有“奇怪”想法的儿子,而自己的母亲,则被波德莱尔视为自己一生之中最为珍惜和疼爱的人。

波德莱尔的生父叫作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出身于一个环境优越的小地主和小资产阶级家庭。其良好的家庭条件使得他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培养出了他身上很艺术的气质。虽然他自己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没有取得十分傲人的成就,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把他的艺术气质带给了自己的儿子。

弗朗索瓦·波德莱尔曾经在巴黎大学接受了系统的哲学和神学的高等教育,后来开始了宗教绘画。中年时期转行开始在一名公爵的家里担任家庭教师,他的气质和学问深得公爵一家的尊敬,并且融入了公爵家庭之中。

弗朗索瓦·波德莱尔也得益于此,结交了很多达官贵人和著名的文人墨客以及许多著名画家。如孔多塞等许多朋友,因为对于绘画的共同爱好而过从甚密。

我们应该庆幸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在这些年里过着悠闲而高雅的生活,虽然他没有在艺术领域获得巨大的成就,但是在几十年之后,弗朗索瓦·波德莱尔把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得到的先进思想和文化底蕴都传授给了波德莱尔。

一七八九年的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弗朗索瓦·波德莱尔积极地参与其中,他凭借自身广阔的人脉和出众的能力,在大革命之中成为了一个国家公务员和革命的领导者,这也就是作为儿子的波德莱尔所形容的“先着僧袍,后戴红帽”。在大革命浪潮之中,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地位救下了正在面临上断头台命运的公爵一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波旁王朝复辟之后,公爵出于报答救命之恩而努力保全,弗朗索瓦·波德莱尔才躲过了皇族对于共和革命派的清算。

躲过政治风暴的弗朗索瓦·波德莱尔过上了一种十分幸福而且悠闲的贵族生活,开始担任参议院办公室主任等位高权轻的闲散差事。在整整三十年后,已经六十岁的他续娶了夏尔·波德莱尔的母亲卡洛琳·杜费斯。

卡洛琳·杜费斯是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孤女。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幼年时作为孤女的不幸遭遇,所以她才让自己的儿子深刻地领会到了亲情的重要。

一直到她去世,她都对自己的儿子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和全部的爱。她不仅在生活上供养着穷困潦倒的波德莱尔,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儿子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在波德莱尔和他的诗作遭到世人巨大的非议时,她也永远是儿子疲惫时的依靠。

后来波德莱尔在1861年5月6日写给母亲的信中说道,自己因为生活不如意、健康日下以及不被世俗所理解,好几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就是因为有着母亲这个一生的挂念,才继续地坚持下去。

父母年龄相差的悬殊却给了波德莱尔一种很奇妙的家庭环境,也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思想,他的基因最大程度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既有着母亲带给他的关于人类心灵善恶的思考,也有着父亲带给他的学识和文学气息。波德莱尔在成年之后的作品《人语》中还专门有所提及:我的摇篮啊背靠着一个书柜。

阴暗的巴别塔,科学,韵文,小说拉丁灰烬,希腊尘埃,杂然一堆我的身高只如一页对开的书页。

夏尔·波德莱尔1821年4月9日出生于巴黎,一个并没有什么大事或者异象发生的日子,这仿佛与日后震动整个文坛的波德莱尔十分不相称。但是我们相信年迈的弗朗索瓦·波德莱尔一定会欣喜若狂地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晚年得子的他在陪伴自己儿子这六年里,对这个儿子一直十分宠爱,在此后的六年时间里,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几乎是倾尽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才学对这个儿子进行着培养,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无法继续陪伴和帮助儿子了,所以他想把自己这辈子的所学所得统统教给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能够成才,能够继续自己年轻时对于艺术的追逐和梦想,并且能够取得远超自己的成就。

所以在此后的六年时间里,巴黎的市民经常会在市内的卢森堡公园中见到这对父子。波德莱尔成年后曾经给朋友愉快地回忆过,由于父亲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在近七十岁年近古稀的时候才得到了自己这个儿子,于是会有一些在公园游玩的人来拍着自己的小脑袋问,你祖父又领着你出来玩了?

弗朗索瓦·波德莱尔他们父子俩永远是牵着手走在这个巴黎最为美丽迷人的公园里,弗朗索瓦·波德莱尔指着公园里所摆放着的、历史悠久的人文雕塑,告诉儿子什么是艺术,而那些雕像背后又有着什么样或悲或喜的故事。当时小小的波德莱尔懵懂地听着,却也能感受到浓厚的父爱。也许父子两人之间的血脉和心灵都是相通的。

也许弗朗索瓦·波德莱尔不会想到,几十年后,他的儿子夏尔·波德莱尔不仅仅能够从雕塑看到其背后的历史故事,还能从人类的物质雕塑中,看到其背后那复杂多彩的灵魂世界。对于弗朗索瓦·波德莱尔来说,当时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去告诉自己的儿子一些简单的知识,可能他并没想到,正是他所做的一切,使得小波德莱尔拥有了一个伟大的灵魂。

成年后波德莱尔对他朋友说,到这时他才明白父亲给予自己的爱为什么那么的浓烈,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在最后的几年之中把父爱都倾注到自己的儿子——夏尔·波德莱尔身上,对此波德莱尔曾经十分感动地说道:“那是我最初的强烈爱好。”我们无法知道当时仅仅四五岁的波德莱尔会从父亲的讲述中获得多少实际的知识,但是至少他获得了那种对于人来说极为珍贵的父爱。即使回到家中,自感时间不多的弗朗索瓦·波德莱尔也没有放弃对于这个儿子的培养和教育,如同波德莱尔在自己的诗中所描写的一样,波德莱尔的摇篮和床就在一个书柜下面。上面摆放着启蒙了法国共和自由派的《百科全书》以及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另外还有伏尔泰、莫里哀、孟德斯鸠等人的大量著作。

当然,作为父亲,弗朗索瓦·波德莱尔还在自己儿子的房间中挂满了自己所画的、日后被儿子笑称为“拙劣”的“杰作”。

很难说这些书对于五六岁的波德莱尔来说到底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或者说波德莱尔在五六岁时能不能真的读懂这些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父亲刻意安排的这种充满着书卷气的环境下,波德莱尔身上已经深深地被熏陶出了一种文化和艺术的气质。而这种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终其一生一直都在陪伴着波德莱尔,日后被波德莱尔称之为“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

但是弗朗索瓦·波德莱尔十分清楚,自己毕竟已经年已古稀,已经无法再陪伴着自己的儿子走完今后的人生道路,也无法在给予儿子教导和帮助。或许在他生命的最后,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想继续牵着儿子波德莱尔的手漫步在卢森堡公园那遍布雕塑的小路上,弯下腰给儿子讲这些雕塑背后的故事,但是他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他在生命的最后,是微笑着看着站在床头的儿子离开这个世界的。他是一个平凡但是伟大,为了自己的儿子愿意付出自己一切的父亲。 U1TTYES6iSBSl6tnvOoFr83olvlnJe58ZMLz0DTUSa3AUyGrBezBPXCMilwcX5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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