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立身要高一步 处世须退一步

立身 ^① 不高一步立，如尘里振衣 ^② ，泥中濯足 ^③ ，如何超达 ^④ ？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蛾投烛 ^⑤ ，羝羊触藩 ^⑥ ，如何安乐？

【注释】

①立身：待人接物，在社会上立足。

②尘里振衣：振衣是抖掉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在灰尘中抖去尘土会越抖越多，比喻做事没有成效。《荀子》：“新浴者必振衣，新沐者弹其冠，是人情之常。”

③泥中濯足：在泥巴里洗脚，越洗越脏，比喻做事白费力气。《孟子·离娄》：“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④超达：超脱流俗，见解高明。

⑤飞蛾投烛：飞蛾喜欢接近火，但往往容易葬身火中，所以世人以此比喻自取灭亡。

⑥羝羊触藩：羝：指公羊。藩：指竹篱笆。公羊雄健鲁莽，喜欢用犄角顶撞，因此往往把犄角卡住不能自拔。《易经·大壮》：“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比喻做事进退两难。

【译文】

立身如果不能站在更高的境界，就如同在灰尘中抖衣服，在泥水中洗脚一样，怎么能够做到超凡脱俗呢？处世如果不多留一些余地，就好比飞蛾扑火、公羊用角去抵撞篱笆一样，怎么会使自己的身心都感到平安喜乐呢？

【点评】

“立身要高、处世须退”，这八个字，让人不得不为《菜根谭》的智慧叫绝。

表面看来，这是一组矛盾，一个强调高洁，一个强调谦退，但实质上都是为自己留下更大空间和更多回旋余地。所以这个“高”绝不是曲高和寡、天马行空，而是眼光高远、境界宽阔，自然不会束缚于枝节琐碎之事。这个“退”也不是唯唯诺诺、软弱无能，而是不纠缠、不偏执，当下跳脱、潇洒安然。

有如此智慧，哪能不超远，哪能不安乐？ muMUOCCtnj80N0gLgZjUFFmV0LavuVuPmSLrxFdiRFnoxAoQ84WIZsuQI8QgOkL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