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轩冕 ① 之中,不可无山林 ② 的气味;处林泉 ③ 之下,须要怀廊庙 ④ 的经纶 ⑤ 。
【注释】
①轩冕:轩[xuān]:古代的一种有帷幕而前顶较高的车;冕[miǎn]:古代帝王、诸侯所戴的礼帽。古代礼制规定,大夫以上的官吏,每当出门时都要穿戴礼服、礼帽,乘坐马车。轩冕原指车乘和冕服,后引申借指官位爵禄、达官显贵。陶渊明《感士不遇赋》:“既轩冕之非荣,岂缊袍之为耻。”
②山林:有山岭和树木的地方。语出《周礼·地官·大司徒》:“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泛称田园风光或山野之趣,借指隐居。苏轼《王安石赠太傅制》:“方需功业之成,遽起山林之兴。”
③林泉:同“山林”之意。
④廊庙:指殿下屋和太庙,后代指朝廷。这里比喻在朝从政做官。《战国策·苏秦以连横说秦》:“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
⑤经纶:整理丝缕、理出丝绪和编丝成绳,比喻筹划治理国家大事。《易·屯》:“君子以经纶。”《礼·中庸》:“惟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经。”朱熹:“经者,理者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
【译文】
身居权贵要位、享受高官厚禄的人,不能没有退隐山林的澹泊潇散之气;而幽居山林清泉、闲雅清净的人,也应该胸中怀有经世济国的高远志向和远大理想。
【点评】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是历来文人士大夫的处事金律。只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修养自己,在志意实现的时候惠泽苍生,也还算简单。难能可贵的是,能在“达”时心中不忘“穷”,在“穷”时仍不放弃“达”。
也就是说,就算高官厚禄,然其心思并不在此,轩冕也可,山林也可。就算箪食壶饮,然其心思也不在此,陋巷也可,廊庙也可。这样的人才能不因处上位而得意忘形,不因居下位而失意失态。
能够洞彻世事的无常真相,不贪恋权势富贵,又能保持一定的理想热度和追寻,心怀家国天下;这,才应该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理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