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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性与差异化

在广泛情况下,“包容性”一词是指将那些受到边缘化或被排除在外的人纳入进来。但在美式教育中,“全纳式课堂”(inclusive classroom)却有更加具体的含义。它是指在同一课堂上所教的学生,既有接受特殊教育的学生 19 ,也有接受通识教育的学生。

在全纳式课堂上,负责通识教育的老师 (5) 、负责特殊教育的老师和其他专业人士会在角色重叠的情况下进行协作,一起为残疾学生和非残疾学生授课。美国学校里的一种常见模式,就是一位教师负责全班教学,另一位教师负责督导功课,并且提供额外的教学支持 20 。至于授课内容与教学,常常是以通识教育老师为首,但通识教育老师会利用特殊教育老师的专业知识,因为后者会调整教学材料与教学方法,从而让接受特殊教育的学生也可以学习。在理想情况下,这种联合教学的模式可以让所有学生受益 21

学习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故“一刀切”的方法很少适用于每个学生。由于学生的工作记忆容量与背景知识大相径庭,所以老师的教学也不应当千篇一律。

现在来说一说差异化。“差异化”是指,尽管向所有学生教授的是内容相同的知识和技能,但运用的却是不同的教学方法,以满足学生的个别需求 22 。差异化并非只是用于全纳式课堂,而是面向所有的学生。我们想到差异化的时候,想到的是“针对学生的学习内容、学习情况以及展示所学知识的方式”提供“不同的方法” 23 。有的时候,调整你的教学可能很简单,与结合学生的兴趣进行教学一样。对某一科目(比如说体育)具有浓厚的兴趣,能提高学生的显性工作记忆容量。讨论起他们最喜欢的一支运动队的情况时,原本属于徒步型的学生可能马上就会变成赛车型了。

但在通常情况下,差异化包括了教学方式、教学内容和作业方面做出的调整,成为能够帮助学生做好相应准备的“支架”(scaffolding)。诚如经典作品《如何在学术多元化课堂上进行差异化教学》( How to Differentiate Instruction in Academically Diverse Classrooms )一书的作者卡罗尔·汤姆林森(Carol Tomlinson)教授所言:“支架是差异化教学的核心。” 24 就像支架能够暂时让工人在室外攀上摩天大楼一样,支架式教学是教师用于帮助学生应对工作记忆容量较小和其他学习挑战的一种临时性支持手段 (6)

支架式教学能够让学生逐渐攀登到起初似乎难以企及的高度。

下面就是徒步型学生可能需要的支架:

● 对个别学生或学生小组进行面授,给他们重新讲解一个概念或者一项技能。一对一或者在小组里向你提出一些他们认为的“愚蠢问题”,学生有可能觉得更安全。老师进行一对一或者一对少数几人的讨论,可以给学生提供一个机会,就他们对概念或者应当完成的学习任务的理解加以讨论。

● 允许学生用更多的时间完成一项任务,或者通过练习来巩固技能。

● 将问题分解成多个步骤,并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为每个步骤提供范例。

● 运用某种标准,既可以匹配每个学生的技能水平,又能够个性化拓展学生的技能水平。比如说老师应当准备好难度不同的各种问题。

与此同时,你又如何为赛车型学生提供最佳的支架式教学呢?

● 不要只提出答案“明摆着”的、简单的事实性问题,而应当提出一些较为深入的问题,探究概念之间的联系。

● 允许赛车型学习者有彼此协作的机会,目的是让他们可以探讨想法,并且多角度地相互挑战。

● 不要让赛车型学习者重复解决同类问题。他们可能会把这当成一种惩罚。相反,老师应当给这种学生设计出更多复杂的、多层次的问题和作业,或者要求他们自己设计问题。

● 允许学生在有意义的“海绵活动”(sponge activities)中进行选择,充分利用好多余的课堂时间。这些“海绵活动”可以是阅读论述当前学习主题的文本 (7) ,也可以是学生自己设计并由老师督导的拓展项目。

● 加快学习的速度,允许赛车型学习者使用视频游戏之类的电脑软件,因为它们可以根据学习者的反应进行个性化教学。

为满足学生不同的工作记忆容量而进行的差异化教学,看上去可能令人望而生畏。通常班上只有一位老师,却有30多名学生,他们代表着从赛车型到徒步型的各类学习者。不过,差异化其实也可以很简单。比如对一名需要关注的学生说上一句鼓励的话,或者向一名学习英语的学生解释一个单词的意思。(假如你明白写作对某些学生来说可能很困难,那么你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写作段落框架,从而让他们开始写作。 (8) 25

要记住,学生开始学习一个新专题时,他们的先验性知识和工作记忆容量是各不相同的,而且这差异意味着学生的学习速度也会不一致。支撑差异化的教学策略,可以包括“学习角”(learning stations,指教室里的不同地点,学生可以在那里单独或者以小组的形式完成各项学习任务)、“日程表”(agendas,即学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一份个性化学习任务清单)和“环绕研究”(orbital studies,指“围绕”课程某个方面而独立进行的调查研究)。这些策略的目标是让学生努力抵达终点线,而不是让学生快速抵达终点线。我们都很推崇卡罗尔·安·汤姆林森的“拔高教学”(teaching up)法——即把目标定得很高,然后为所有学生搭建支架,让他们达到顶级水平 26

为了在学习上获得成功,学生可以在自己的长期记忆中创建牢固的、多种多样的神经连接组,来弥补其较低的工作记忆容量。这些神经连接,可以拓展和巩固他们的工作记忆能力。让学生精简课堂笔记,并写到识记卡上,可以强化这些连接。经常在开始上课的时候进行自测和相互测验,则会巩固学习效果。各种各样的“提取练习”都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尽管将知识安全地植入长期记忆中需要付出努力,但这种牢固的知识会为工作记忆容量较小的学生带来一种特殊的优势。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形成了长期记忆连接,会把各种概念简单化和具体化 27 。最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一个工作记忆容量较小却勤奋努力的学生能够对概念做出精妙的简化,而工作记忆容量较大的学生却很难看出这些简化之道。同理,疲劳虽然会降低工作记忆的容量,但它似乎能提高人们解决那些需要创造性见解的问题的能力 28 uyp7wKwTf46IyWLW+LvM1//cAG54y4/sJtdC4BUo8Q03SapD4IXmTIZPxkd13L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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