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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是中医肿瘤学术思想深入发展的时期,不少医家对各种肿瘤进行了精辟的论述和阐发,各自从不同角度探索肿瘤的病因病机,诊治方法。

尤其是清代,随着实践经验的不断积累,诸多医家对肿瘤的认识更加深入。这一时期的文献,各系统的恶性肿瘤均可见记载,除了前朝文献中常见的乳岩、噎膈、反胃等,对阴菌、肾岩翻花、脏毒、喉菌、牙菌等泌尿生殖、五官科恶性肿瘤也均有详细描述。

一、对肿瘤病因的认识

随着辨证论治的日趋完善,对肿瘤发病原因有进一步认识。

1.饮酒

如清代何梦瑶《医碥》说:“好热饮人,多患膈证”“酒客多噎膈,好热酒者尤多,以热伤津液,咽管干涩食不得人也。”说明已认识到长期饮酒,特别是热饮的长期刺激,可使食管受损,而进一步癌变。明代叶文龄《医学统旨》也提到“酒面炙煿,黏滑难化之物,滞于中宫,损伤脾胃,渐成痞满吞酸,甚则为噎膈、反胃”。

2.饮食

明代《外科正宗》提到,唇癌(茧唇)的产生与过食高热煎炒的肥甘厚味有关。

3.年龄

申斗垣在《外科启玄》一书中,明确论述了体质、年龄与肿瘤发病预后的关系。他指出:“癌发初起时,不作寒热疼痛,紫黑色不破,里面先自黑烂。二十岁后,不慎房事,积热所生。四十岁以上,血亏气衰,厚味过多,所生十全一二,皮黑者难治,必死。”赵养葵《医贯》也说:“唯男子年高者有之,少无噎膈。”中医认为年龄越大,其脾胃功能越差,“肾气”越衰,机体功能容易失调,容易受到致癌因素的影响而发病。故明代张介宾《景岳全书》说:“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这一观点对临床起到较大指导作用。

二、对肿瘤治疗的认识

清代余景和《外证医案汇编》在论失荣证时谈到:“其起之始,不在脏腑,不变形躯,正气尚旺,气郁则理之,血郁则行之,肿则散之,坚则消之;久则身体日减,气虚无精,顾正消坚散肿;其病日深,外耗于卫,内夺于营,滋水淋漓,坚硬不化,温通气血,补托软坚。此三者,皆郁则达之之义也。不但失荣一证,凡郁症治,俱在其中矣。”此论说明清时代,对肿瘤的治则已有一定研究,将行气活血与补托、软坚均作为郁者达之的原则,有重要的临床意义。这时期治疗肿瘤的方药也有所发展,如陈实功《外科正宗》的蟾酥丸、王维德《外科证治全生集》的犀黄丸等均为治疗肿瘤之名方。

三、医家特色经验

(一)《景岳全书》:张景岳以五脏为主分类积聚

《景岳全书》为张景岳一生临证经验及其前代名医的经验总结,其立论、治法、制方皆有创新独到之处。对肿瘤的治疗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扶正祛邪,标本兼治。张景岳总结了前代医家的不同观点,发展成较为完整的阴阳学说。在论“阳常不足”的同时,提出重视真阴的论述。还特别提出命门学说,认为命门既为精血之海,真阴之脏,又为元气之根,真阳之舍,为阴阳之宅,真阴真阳互根互用,为十二脏之化源。正是由于他对阴阳有较为全面的认识,所以在治疗上主张“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的重要方法。创制了右归丸、左归丸、大补元煎等方剂,丰富了补肾培本的内容。张景岳还吸收了脾胃学派的论点,在《景岳全书·传忠录》中指出“命门为精血之海,脾胃为水谷之海,均为五脏六腑之本”“脾胃为灌注之本,得后天之气也,命门为生化之源,得先天之气也”,较为正确地阐述了脾肾之间的关系。张景岳认为“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积聚渐久,元气日虚……只宜专培脾胃以固其本”。持“阴以阳为主,阳从阴为基”的观点,强调肾与命门的真阴、真阳、水火、精气在维持和延续人体生命上的作用,提出“阳常不足,阴本无余”的精辟见解。

在对肿瘤病的认识上,张氏以五脏为主分类积聚。心积为伏梁,在心下;肝积为肥气,在胁下若履杯;脾积,有积寒在腹中,名厥疝;肺积名息积,胁下满,气逆,二三岁不已;肾积,因沐浴清水而卧,积气留于小腹与前阴而成。大致说明了五脏之积的症状。并确定治疗积聚总则: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坚者消之,留者攻之,结者散之,客者除之,下之、上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景岳说:“总其要不过四法:曰攻、曰消、曰散、曰补。”在治疗上,张景岳认为,应以调理阴阳为其大法,分阶段治疗。

第一阶段,凡积坚而实者,非攻不能去,用攻法。此期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之,缓之则养成其势,反难制之。此阶段多为患肿瘤不久,体质强实者多用此法。方药如:温白丸。该方是在大量温药(巴豆、川椒、肉桂等)的基础上用了一些化痰(皂角)、苦寒(黄连)、补气(人参、茯苓)药,桔梗走上,厚朴降气,紫菀宣肺,柴胡疏肝,共同完成攻积块的作用;遇仙丹,功效追虫、逐积、消澼、利痰;宣明三花神佑丸,本方药猛,主治一切沉积痰饮,变生诸病,或气血壅滞、湿热郁结、走注疼痛、风痰胀满等证。

第二阶段,凡不堪攻击,只宜消导渐磨者用和法。若用攻法,则愈攻愈虚,不死于积而死于攻。方药如下:大和中饮治饮食留滞、积聚等症。病在中焦用和法,多用化湿、理气、消食、化痰类药,药物组成为陈皮、枳实、砂仁、山楂、麦芽、厚朴、泽泻各等分,水煎,远食服。胀甚加白芥子,胃寒恶心加炮姜,疼痛加木香、乌药、香附子,多痰加半夏。张景岳用泽泻,是其特点。其他如和中丸、草豆蔻散等。无形气聚,宜散而愈,宜排气饮、十香丸、神手散、四磨饮等。

第三阶段,凡积痞势缓而攻补俱有未便者,当专以调理脾胃,此多属于不可攻、不可补者。方药有:枳术丸、景岳新制芍药枳术丸、大健脾丸等。大健脾丸健脾养胃,滋谷气,除湿热,宽胸膈,去痞满,久服强中益气。其他如人参木香生姜枳术丸等。

第四阶段,凡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脾虚则中焦不运,肾虚则下焦不化,正气不行,则邪滞得以居之,此辈无论有形无形,但当察其缓急,当以正气为主,用温法。脾虚者,宜温中饮治呕、吞酸、泄泻、不思食之中虚。虚在肝肾用理阴煎:主治真阴不足或劳倦之辈,或忽感寒邪不能解散,或发热,或头身头痛,或面赤舌焦,或虽渴而不喜冷饮,或背心肢体畏寒,但见脉无力者,悉是假热证。如今之肿瘤多处转移及晚期癌症患者,畏寒发热者,或面赤身热,肝肾虚假热证可加减用之。其他如暖肝煎,治肝肾阴寒小腹疼痛疝气等证。如今之子宫、卵巢恶性肿瘤,小腹疼痛,可酌用,可以减轻症状。

第五阶段,凡坚硬之积,必在肠胃之外,募原之间,原非药力所能猝至,用阿魏膏、三圣膏之类以攻其外,再用长桑君针法以攻其内。然此坚顽之积,非用火攻终难消散,故莫妙于灸。三圣膏,贴治积聚、痞块。长桑君灸法:一般积聚灸中脘、期门、章门、肝俞、三焦俞、通谷,积聚在上灸中脘、上脘、期门、章门,积块在下灸天枢、章门、肾俞、关元、气海、中极。灸治次序:先上后下,脐腹处,灸宜稍大,先灸七壮,或十四壮,或渐增加,愈多愈妙,灸之火力所到,其坚聚之气自然以渐消散。张景岳用灸法和外贴膏药治疗积聚,值得借鉴。

综上所述,张景岳治疗积聚的特点是:认识积聚从病势的缓急和人体的强弱两方面把握。积聚初期,病势尚浅,人体强壮,用补法,以扶正祛邪;积聚中期病势急,人体亦强,必用攻法以缓病势;积聚后期,病势强,人体虚弱,应以生命为主,扶正气,增强人体抵抗疾病的能力,以延长寿命。在治疗方法和手段上,灵活多样,有导引、灸法、汤药、丸药、膏药。

(二)《医宗必读》:攻补兼施,创温阳疏利大法

明代李中梓所著的《医宗必读》对中医肿瘤学的发展做出了如下贡献。

1.倡内外相因导致肿瘤说

在肿瘤的病因方面,李氏提倡《内》《难》的内外相因说,认为肿瘤的发生是内外二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内因多责之于正气虚弱。谓:“积之所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如小人在朝,由君子之衰也。”外因责之于风雨寒湿。正气不足,风雨寒湿侵袭,久而导致肿瘤发生。

2.创阴阳攻积丸治疗肿瘤

李中梓首创阴阳攻积丸治疗各种肿瘤。正如其谓:不论阴阳皆效。方选吴茱萸、干姜、官桂、川乌、黄连、半夏、橘红、茯苓、槟榔、厚朴、枳实、菖蒲、延胡索(玄胡)、人参、沉香、琥珀、桔梗、巴霜、皂角。融理气、温散、化痰、散结、通下为一炉,配伍精湛,为后世所常用。另载肥气丸(柴胡、黄连、厚朴、黄芪、昆布、人参、皂角、茯苓、川椒、巴霜、甘草)治疗“肝积在胁下”。“痞气丸”(厚朴、黄连、吴茱萸、黄芩、白术、茵陈、砂仁、干姜、茯苓、人参、泽泻、川乌、川椒、巴豆霜、桂枝)治“脾之积在胃脘”等。噎膈散(雄黄、灵脂、山豆根、射干、青黛、石朱砂、硼砂)治疗“风热瘟毒、毒火上犯之咽喉肿痛、疮痈、积痰、瘀血”。

3.立攻补兼施为治癌总则

《医宗必读》用攻补兼施法治疗各种肿瘤,被后世誉为经典。它首先提出将肿瘤分为三个阶段:初、中、末,分期治疗,根据病史长短、邪正盛衰、伴随症状来辨明虚实,然后分别论治。谓:“初者,病邪初起,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中者,受病渐之,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久,邪气侵凌,正气消残,则任受补。”李氏在应用攻补方面经验丰富,自谓:余尚制阴阳两积之剂,药品稍峻,用之有度,补中数日,然后攻伐,不问其积去多少。又于补中,待其神壮则复攻之,屡攻屡补,以平为期,此余独得之诀。李氏用一补一攻、二补一攻、三补一攻、五补一攻等方法,临床上取得明显的效果。

4.倡温通疏利为治癌大法

李氏治疗肿瘤,最喜欢用温药,温阳疏利法贯穿于《医宗必读》所载药物、方剂、医案中。温阳疏利法乃治疗中晚期恶性肿瘤的一大基本治法。现代研究发现,温阳可以增强机体免疫力,提高机体功能状态。疏利即保持大便通畅,使体内的代谢废物不致在体内淤积,也是保持机体新陈代谢的一个重要环节。

(三)《外科证治全生集》:温化滋补开腠理,创立肿瘤治疗效方

《外科证治全生集》,是清代王洪绪积40年临证实践及家传经验撰著而成,对“痈疽”有独到认识,并开创不少至今有效的方剂,对肿瘤防治影响较大。其将痈疽分为阴阳两大类,称痈为阳、疽为阴。“红痈乃阳实之症,气血热而毒滞;白疽乃阳虚之症,气血寒而毒凝。”主张外症内治,以散寒阳和解凝之法治疗阴症,“治之之法,非麻黄不能开其腠理,非肉桂、炮姜不能解其寒凝,此三味虽酷暑,不可缺一也。腠理一开,寒凝一解,气血乃行,毒亦随之消矣”。

对痈肿的消、化提出三要点:第一为开腠理。“夫红痈乃阳实之症,气血热而毒滞;白疽乃阳虚之症,气血寒而毒凝。二者俱以开腠理为要,腠理开,红痈解,毒即消,白疽解,寒立愈。”第二为温里。“诸疽白陷者,乃气血虚寒凝滞所致”“世人但知一概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是寒,解寒而毒自化,清火而毒愈凝。然毒之化必由脓,脓之来必由气血,气血之化必由温也。”第三为滋补。“气血不充,不能化毒成脓也……阴血干枯,非滋阴温畅,何能厚其脓浆?”

王氏创制了治疗痈疽的多种有效方剂。如治疗一切阴疽的“阳和汤”,治一切阴疽初起的“阳和丸”,治阴疽流注、溃烂不堪及冻疮等的“阳和解凝膏”,以及对痈肿止痛消肿的“醒消丸”等。“治乳岩、横、瘰、痰核、流注、肺痈、小肠痈等症”的犀黄丸,“治一应流注、痰核、瘰、乳岩、横、贴骨疽、善头等症”的小金丸,这些方剂,至今仍具有很强的实用价值。

(四)《临证指南医案》:养胃阴以扶正

清代名医叶天士,既是时病大师,又是善理内伤虚证之高手。他提出“太阴湿土,得阳始运,阳明阳土,得阴自安”“脾喜刚燥,胃喜柔润”“仲景急下存津,其治在胃,东垣升阳益气,其治在脾”等论点。他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创立了“养胃阴”的学说,用益胃汤治疗胃阴不足的病证,尤其对温热病的治疗有着较大的贡献,增添了扶正固本一法的内容,使之更臻完善。他在临证时尤其重视脾胃功能。针对李东垣大升阳气,治在脾;张仲景急下存阴,治在胃,主张脾胃分治,着重阐发养胃阴。叶天士认为,“太阴脾土,得阳始运,阳明胃土,得阴自安,以脾喜刚燥,胃喜柔润也”(《临证指南医案》),提出“脾阳不亏,胃有燥火”,不能以治脾之药来笼统治胃,应养胃阴,降胃气,以润为补。因此,叶天士临证,凡遇燥热之证,或禀赋木火之体,或热病耗伤肺胃之津者,都从胃阴不足论治。其用药特点,也多选择甘凉濡润之品,如麦冬、石斛、麻仁、粳米、甘草等。务使胃津来复,胃气下降,其病自愈。

(五)《医林改错》:血瘀证的提出

王清任《医林改错》曰:“气无形不能结块,结块者,必有形之血也,血受寒则凝结成块,血受热则煎熬成块。”提出肿块的形成,有形之血是其主要因素,对于后世以活血化瘀方法治疗肿瘤提供了依据。 Opy/R9n5HzUPEZUR0TaSDKq0sp7RYZfrVzCWCPiZ4pOc9kVUGLBGUExMh/7wx/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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