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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另一头的祝业安他们被押到了一个岛上。

除了几个简陋的木屋,整个岛上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看水匪习以为常的样子,这个岛应该是用来暂时关押人质的地方,不是大本营。

他们将沈铎和祝业安关在一间木屋中,警告他们老实待着,留下了几个人守着,其他人就各自找地方待着去了。

一路上已经冷静下来的沈铎,觉得祝业安的父亲是梁王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终究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你是梁王的儿子?”

祝业安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梁王的祖宗。”

沈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他没想到之前还算温润有礼的祝业安这般口无遮拦,梁王的祖宗!那是谁都能随便当的?

好在这里四下无人,沈铎小声训斥:“放肆,岂可亵渎先祖英灵。”

梁王是先帝的堂弟,很会讨先帝欢心,当年在京中风头很盛。虽然不清楚现在的情势,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祝业安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那还得了!

“你和梁王也有仇。”沈铎的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祝业安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间的奇楠香串珠,沉吟道:“或许吧。”

确认是友非敌后,沈铎也无意窥探别人私隐,便换了个话题:“那你和顾姑娘,刚才……”

原来之前两人的异口同声不仅是唬住了水匪。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默契的。”祝业安弯唇一笑。

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皇上派给他的这位副统领了呢,当时还有些担心她看不出暗示,结果却一点都没有让他失望。想必接下来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沈铎了然。

看着四处漏风、空空如也的木屋,祝业安的眼珠转了转。

现在的祝业安是一点苦都不想再吃,他也很快找到了不吃苦的办法。

祝业安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除了手腕上的奇楠香串珠。原本也是留不下的,但祝业安说那是梁王所赠,非同寻常。

大当家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就同意他留下了。

而就是这个极其珍贵的串珠,却被祝业安一把扯断。

他走到木屋窗口,拿出其中三颗珠子递到看守他的水匪们面前,“可以帮个忙吗?”

水匪的眼睛倏地瞪圆。

祝业安的三千金,他们怕是只能分到点渣,但是这珠子就不一样了。

“你逃不出去的。”他们虽然爱财,但也惜命,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帮祝业安的。

祝业安笑笑,“放心,只是想请诸位帮点小忙。”

三人顿时放下心来,看了看周围,偷偷摸摸地将珠子收进了自己囊中。

而祝业安就在这个简陋的小岛上吃上了烤肉,洗上了热水澡,还睡在厚厚稻草铺陈的木板上。

随后几天,祝业安手中的十三颗珠子缩减得很快,只剩最后四颗了。而他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看守他的水匪打成一片。眼看着水匪就要对他推心置腹,连和自家媳妇闹的口角都说出来,让祝业安帮忙评评理。

沈铎吃着手里的烤鱼,目瞪口呆地看着和水匪相谈甚欢的祝业安。

这是,打不过就加入?

祝业安的待遇好了,跟他关在一起的沈铎有幸沾了些光。

唯一倒霉的就是方子兴了,他因武功不俗,被水匪绑着,单独关在另一处地方。

这会儿,他闻着外面的烤鱼味,惨兮兮地坐在木屋角落里嚼着发霉的窝窝头,心中还很自责。

若不是自己学艺不精,也不至于让恩人祝公子沦落到这个岛上。

祝公子身体羸弱,不像自己皮糙肉厚,入秋的夜里还这么湿冷,吃不好睡不香,也不知祝公子能不能熬过去。

……

闲来无事,祝业安透过窗口向外看时,总会看到那个白衣少年。

他常常待在离木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多时候都是坐在树上,拿着白色帕子在擦拭他的弩箭,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擦着。

偶尔在发呆,盯着天上的鸟看,据说射箭的人都是这么练眼力的。

少年是否真的在意弩箭,祝业安还不确定,但看得出来,他格外偏爱白色。

看守的水匪见祝业安对少年感兴趣,就捡着能说的告诉了祝业安。

那个小孩叫阿福,今年十七,是在水匪窝里出生的。他爹被大当家杀了,他娘长得太好看,就被大当家留下了,当时已经有六个月身孕。大当家爱屋及乌,也不嫌弃他这个拖油瓶,认了他当儿子。

阿福这个名字是他娘给起的,没有姓氏。

大当家心狠手辣,想法与众不同,阿福还站不稳的时候就被大当家教着开始杀人,别看阿福年纪轻轻,他杀过的人比岛上的许多大人都要多。

只是阿福奇怪得很,明明是个水匪,却天天穿着一身白衣服,就像有洁癖一般,一天能洗八回澡。

三年前,他带着他娘要逃,被大当家抓住以后,打断了他的腿,还不让大夫医治,所以现在变成了个瘸子。

后来他娘死了,他也就断了离开岛上的念头,乖乖听话了。不过他不跟任何人来往,永远都是一个人。

他手里的弩箭是瘸了以后大当家送的。之前他是使刀的,腿有毛病之后,刀用得不是那么利索了。后来才练的弩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的箭术十分高超,绝对的百步穿杨。

话说他一向是跟在大当家身边,也不知道这回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原本只是因为顾南风对阿福另眼相看的缘故,祝业安才会问起,但在听说阿福的身世之后,祝业安自己心里反而起了波澜。

只是当真不能在背后说人。

他们白天才议论完阿福,没想到这日深夜,阿福就出现在祝业安面前。

当然,如果不是手里拎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大刀就好了。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阿福,祝业安忍不住好奇,“所以你主动留下,就是为了杀我?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阿福动作一滞,冷冰冰地说道:“对不住,但你必须死!”

阿福杀了看守祝业安的那几个水匪,但进木屋后却只是拍晕了沈铎,还有这语气中的实打实的歉意,让祝业安弯了弯唇角。

“要是你杀了我,但梁王不愿意替我报仇,你的算盘可就打错了,你岂不是杀了一个无辜之人?”祝业安一语中的,说出了阿福的打算,“若是你娘还在,你觉得她会同意你滥杀无辜吗?”

阿福瞳孔微颤,竟然有些发怵。母亲当然不会愿意他这么做的,阿福提刀的手缓缓落下。

可这是他能想到毁了这个岛唯一的办法,如果连身份尊贵的王爷都不能将那个充满罪恶的岛屿铲平的话,那还有谁可以做到呢?

少年心思流转,倏地,他又将刀举了起来。

祝业安有些失望,长吁一口气,“你想做什么,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做到,不一定非要弄死我啊。你要相信,活着的我会比死了的有用百倍。”

阿福紧紧盯着祝业安的眼睛,很是犹豫。半晌之后,他开了口:“我想要岛上所有的水匪都消失。”

“可以。”祝业安自信满满地站起身,走到阿福面前,“等时机一到,这个并不是难事。当然你若是愿意帮忙,那会变得更加简单。”

“当真?”

“当真!”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看着神色淡然的祝业安,阿福万分疑惑。

祝业安注视着阿福,一字一顿道:“你手上满是血腥,但你心里没有,我相信你不是个嗜杀之人。”

阿福浑身一僵,神色慌张地死死咬住嘴唇,不让情绪再泄露半分。他喜欢穿白衣服,经常洗手,总是擦拭武器,就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上满满都是血腥。

祝业安的话却让他眼眶发热。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将岛上的水匪都惊醒了。

等他们赶过来,发现看守祝业安的三人横死在那里,不由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祝业安淡淡道:“他们抢了我的珠子,似乎因为说不好怎么分,就闹了起来,后来打起来了……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所以他们是互殴至死?

奇楠香串珠价值连城,哪怕是一颗珠子,也能让人垂涎三尺。看上珠子的水匪不在少数,但是碍于大当家的命令,没人敢动。想来这几个人是日日看着,所以眼红得忍不住了。

为首的水匪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增加了看守人数。

至于惹了祸事的珠子,他们想了想,还是暂时送回祝业安手里。 jaOafQvuEkZ3qky9+VEkZreRSSxlaNfrjNxHR2qnkiCKOdh/PVQ9SYmHnzxdgQ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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