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被三个水匪押着,带着祝业安的亲笔信,要去京城梁王府拿赎金。
一路上,她在心里不停地计划着。
“我回府拿些定金,你们找人先送过去。我家公子吃不得苦,还请关照一下。”
水匪一听居然有定金,顿时高兴得眼睛都大了一圈。京城路途遥远,而且变数还多。若是能现在就拿到些钱,那再好不过。
有人警醒地问:“你不会是想通风报信吧?”
顾南风慌忙摆手:“不敢,我家公子还在你们手上,他若是出了差错,我哪里担待得起。”
几个水匪略一商量,便同意了。
顾南风带着几人到长丰祝家时,前些日子招揽来的小大夫白英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一盆花,看见顾南风带着几个陌生人进来,有些奇怪。
“白英,几位大哥一路辛苦了,快给他们奉茶。”顾南风仔细叮嘱,“对了,上些好茶,就用之前你说的闻上去特别香的那个茶,小心招呼着,千万别怠慢了。”
顾南风说“闻上去特别香”时,语气刻意重了些。
白英一愣,目光在几人身上徘徊了一圈,方才颔首:“知道了。”
两个水匪跟着顾南风去拿黄金,剩下的两个在屋里等着。
他们发现这座宅子虽然很大,却空旷得很,连家丁都没几个,看来确实不像是找帮手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茶还没端上来,一股令人心脾清爽的茶香就飘了过来。
水匪们闻着香味,大言不惭道:“这梁王公子的茶就是不一般,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们今儿个也算是替老百姓伸张正义了。”
另一人邪笑着附和,觉得同伴说得很对。
很快,顾南风就带着另外两人回来,只见他们满面喜色地各自端着一个匣子,看上去分量不轻。
白英端着茶水上来。
水匪们很是警觉,始终没有动桌上的茶水。
只是香味过于诱人,一个年纪比较轻的水匪到底没有抗住诱惑,最后还是偷偷抿了一小口。
顾南风大概是被这一晚上的经历吓坏了,她咕嘟咕嘟将一盏茶喝个精光,才长舒一口气。
就在水匪们商量着谁带黄金回去时,突然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晕眩得厉害。
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会中招?
看着水匪疑惑不解的样子,白英好心替他们解惑答疑:“其实这香味才是闻不得的,茶水是解药,若是喝了,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提神醒脑。解药给你们了,你们自己不要的。”
只喝了一小口的那个稍微好点,悄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白英一针扎得彻底动弹不得。
解决了水匪,顾南风这才有功夫坐下来,仔细研究祝业安的亲笔书信。
她用之前祝业安创立的密令将这封信重读一遍之后,原本十分焦急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脸色变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信纸揉成了团。
须臾,待心情平复后,顾南风才将信纸抚平。她担心自己第一次使用密令,或许会出现纰漏,决定还是再仔细确认一遍为好,只是左看右看,发现自己之前没有看错,顾南风百感交集。
于是刚刚被抚平的信纸,再次变成了一个团,然后进了火盆。
祝业安在信中交代:找曾治。不要重色轻义,我心眼小。
顾南风想起那个长相出众的少年,心中觉得十分惋惜。那日他动手时,顾南风才发现少年竟然不良于行。当然最惋惜的还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顾南风轻叹一声,直接忽视了祝业安信中的后面两句,深思熟虑半夜,连夜提审了水匪。
但审了半天,那四个水匪的嘴一个比一个硬,什么都不肯说。
因为他们还有家小在岛上,知道若是自己吐了口,被大当家知道,不仅是他们,家人肯定也都活不成,所以咬死了牙关。
顾南风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只好招来小大夫白英,商量着请他出手。
白英有些犹豫,但不管怎样,祝业安对他和师傅有恩,这个肯定是要还的。能还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将来还有离开的机会。于是没有纠结太久,就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水匪也就算了,要是好人,我才不会帮你们的。我是个大夫,就算不能救死扶伤,也绝不会随便害人。”
顾南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绝不会欺负好人。”
小大夫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只听到水匪们吱哇乱叫,凄惨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之前面对烙铁都能忍住的水匪,很快就屈服在白英的银针下,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吐了个干净。
顾南风不得不承认祝业安看人的眼光确实毒辣。
顺利拿到口供后,第二日一大早,顾南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