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霖将江海找来,要他去查祝家那个庶子的消息。
祝家的那个庶子,名叫祝业安,少年时听说有几分才名,并不输于祝家大公子,可惜的是十二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不慎摔傻了,自那之后,他连祝府大门都没有再出过。
他的生母是祝黎的妾室,几年前因为犯了错被送回了祝家祖宅,不到一年就病逝了。
江海把查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实在过于简单,但是一个痴傻之人也确实干不了什么。
卫霖淡声询问:“给他看病的大夫是谁?”
江海回想了一下:“是城中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姓张。”
卫霖轻笑道:“你让府中的秦太医去帮忙诊治一下。”
江海有些吃惊,秦太医是皇上特意放在镇国公府为卫霖治病的,让他去给一个五品官员家的庶子看病?
还未待他发问,卫霖又吩咐跟在身旁的刑部员外郎:“你带着官差一同去,若是祝二公子的情况与传闻不符,就用国公府的令牌把他和大公子一同请到刑部。”
刑部员外郎和江海对视一眼,领命离去。
几个时辰之后,二人前来复命。
江海也被祝家的事情搞得不知所措,原以为是家风淳厚的书香门户,原来和别家一样藏污纳垢。
“秦太医诊治过,祝二公子的痴傻还需验证,但他现在身体虚弱是中毒所致,中毒时间大概两到三年,毒性虽不强,可若再服一年,必然回天乏术。”
江海心中不由感慨,祝家二公子也算命好,今日去的秦太医是太医院中最为精通毒药的,因此一眼就看出了异常。
祝二公子所中毒药并不高深,一般大夫都能看出来,为何济世堂的坐堂大夫看不出来?
若是祝家没有问题,谁会花费心思去毒害一个头脑痴傻且多年未曾出过门的人?
是故两位祝家公子如今都在刑部监牢中待着。
“他们兄弟二人长得像吗?”卫霖波澜不惊地问道。
江海大惊失色,心中格外钦佩自家主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祝家两位公子的相貌居然有七成相似,若是刻意打扮一下,都能比得上双生子了。”
卫霖起身从书架取下一本书,翻了几页后,递给刑部员外郎:“让祝业荣将这一页誊抄一遍,然后给我送过来。”
员外郎接过书一看,《论语》?
很快员外郎回来了,交给卫霖一张纸。
“是他抄的?”卫霖随意扫了一眼,已经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回禀大人,下官在一旁盯着,每一个字都是他写的。”
卫霖看着上面的字,冷笑两声,果然如此。
“走吧,去刑部会会他们。”
卫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就请了刑部尚书过来一同听审。
他将一沓纸交给了站在堂下的祝业荣:“你看看,可有看出什么问题?”
祝业荣接到手中才发现是当年的考卷,他捏着考卷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他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了卫霖一眼,在卫霖的注视之下,又慌忙低下了头,拿起考卷认真查看。
一盏茶之后,祝业荣并未发现不妥,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是下官当年科考的答卷,不知国公意欲何为?”
卫霖不紧不慢道:“你确定是你科考的答卷吗?”
祝业荣脸色微微发白,讷讷应声:“我确定。”
“我让人将你押到刑部大牢,还给你看这个,你觉得我是因为太闲吗?”卫霖嗓音渐冷。
祝业荣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开口:“还请国公赐教。”
“考卷第三页第五行。”
祝业荣抖着手翻到第三页,然后看第五行,他心神不定,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少焉,他满脸疑惑地抬起头。
卫霖略顿了下,提示到:“你可知你弟弟的生母叫什么?”
二弟的生母是父亲的侍妾,他只知道姓李,至于叫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呢?祝业荣摇了摇头。
“她叫李敏,你再看看你的考卷?”
祝业荣又垂首看了看答卷,终于明白哪里出了纰漏。
答卷中的“敏”字比正常的少写两笔。
祝家并没有其他叫“敏”的人需要他避讳,会避讳这个字的只有二弟。
找到突破口之后,这桩案子很快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