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平板电脑集合了笔电和手机的优点,那么也可以说它集中了笔电和手机的缺点。它比笔电轻,续航能力往往比笔电更强;它比手机屏幕大,能够实时输出信息,满足商务人士长时间读屏的需求,但其没有固定的外设键盘,比起手机的质量来说又重了数倍,携带性也显然不如手机一样方便,有的软件在平板电脑上的功能也不完善,因此基本不能作为办公主力使用。所以,单纯的平板电脑定位非常尴尬,定位于笔电那样的办公设备条件尚不成熟,定位于手机那样的携带设备又太大。但是,正如本书在开篇时所提到的,我们就某个物品的使用定位,要依靠这个物品的本性来发掘并提升,这样才能更好地使用它。既然平板电脑难当打字排版这样的信息输出的大任,我们就要找到适应它的使用方法:平板电脑的特性在于显示屏幕大,并且均具有触摸功能。那么分析了它的这两大特性后,我们就能找到适应于它的工作,那就是“读”与“记”。
笔电的屏幕也和平板一般大,也适合于读屏,但限于笔电的结构,对于长文档的阅读体验肯定不如平板好。特别是阅读PDF、CAJ 等格式的文章时,平板电脑如同读杂志,而笔电则需要在同一页上下滚屏来翻动页面,阅读体验大打折扣。按前文所述,法律人的信息输入有两类:一类是案件事实所形成的素材,是个案诉讼中需准备的“小前提”;另一类则是法律法学的知识前见,是个案形成以前便存在,需要我们不断学习吸收的“大前提”。法律条文浩如烟海,法学知识博大精深。即便是专打民事诉讼的律师,专审民事案件的法官,也不可能掌握民事实体法、诉讼法的全部知识。这就需要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针对案件搜索资料,利用案件学,借由案件思,源源不断地补充作为大前提的知识前见。在这些知识前见中,如果成文法没有明确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也没有指导性案例,甚至也没有公报案例可以参阅,各地判决也未见类案,那么此时我们如何处理?当然,在有类案的情况下,律师会寻找对己方结果有利的判例,但问题在于对方律师也会做同样的功课。这样结果便又陷入未可知又难以控制的状态。对于法官而言,这一问题更加棘手。成文法是法官最好的指引,如果成文法暂时缺失,就相当于没有规定航向。此时如果案例资源又不能起到相应的指引作用,就相当于没有前船开路,或前船彼此冲撞,不能提供合理的航行路线。这时该怎么办?这就需要法学理论知识的登场,对于所设法律问题进行条分缕析地分析。而阅读、消化、吸收法学文章的过程,平板电脑是当之无愧为第一的工具。由于其“读”的属性突出,平板电脑也可以作为消化“小前提”——读卷工作的利器。如果之前已经用手机、扫描笔等工具将卷宗信息电子化,那么用平板电脑如阅读论文一样阅读并勾画电子卷宗,既能做到突出重点、随记要点,同时还能保持原始卷宗材料的清洁,是个一举两得的优质工作方法。既然平板电脑的角色定位于此,那么不妨沿此更进一步,在选择平板电脑时优选那些对于阅读、笔记软件优化更好的产品。
在iPad产品线上,配合Apple Pencil使用有着很丰富的高质量App可以用于阅读与笔记。如果以阅读为主,如阅读图书或PDF格式论文,系统自带的iBook就能满足需求。如果手边有电子法学文献是epub、mobi或azw3格式的书籍,Kindle软件或KyBook3软件都可以解决阅读问题。虽然笔记功能比起专业笔记软件要逊色,但上述软件中大部分都能实现勾勾画画、突出重点等功能,在阅读书籍时已能满足需要。当然,鉴于法律实务工作者工作方案的个案志向型、结果指向型需求,阅读专著的机会其实并不算多,阅读专题论文的情况反而是最多的。考虑到对于主题的分类归档、阅读中提取有效信息的方式、能随时记载阅读感想以及记录经办案件给人的启发,这类文献的阅读笔者建议采用笔记类App来完成。首先需要解决的是知网论文的问题。如果一个问题已经迫于成文法规定、案例指引的不明确,需要用到法学专业文献来解决问题,中国知网便以其庞大的资源库、便利的检索条件、自动化的文献趋势分析成为首选。从中国知网下载的杂志论文一般分为CAJ和PDF两种格式。其中前者内容无变形,如同阅读纸质版文献一样,单纯阅读情况下首推下载CAJ格式。此外,中国知网的硕博士学位毕业论文是非常优质的文献库。特定问题的专题研究能通过硕博学位论文的文献综述部分得到前人研究成果的综合性分析,是从空白阶段开始研究某一问题的捷径。而硕博学位论文目前所保存的格式尚未提供PDF格式的选择空间。此时需要使用的App是CAJ云阅读。CAJ云阅读App能够满足下载后储存、分类以及阅读等基本需求,截至本书成稿时尚不能实现手写批注。当然,CAJ云阅读App还有一个重要功能,就是把CAJ格式的文献转换成PDF格式,这样就能通过各种花式批注软件读破文献了。
对于电子文献来说,PDF格式占据主流。例如,前文所述,律师将卷宗材料整理成为PDF版电子资料后,需要阅读与分析。所以,对PDF文档的读解、笔记、归档是一项日常性的重要工作。一定要在各软件中好中选优,选择适合自己工作习惯的作为主力工作App,在操作中熟悉,通过熟悉精通App的功能,使学与用互动型地增长。在PDF管理的App中,根据笔者的尝试和使用经验,GoodNotes、MarginNote 2、Notability、NotesWriter Pro、PDF Expert等App能够较好地满足阅读PDF文献兼作笔记记录、笔记归档等多方面的需求,是知识更新的重要生产力工具。它们的设计理念有所不同,功能按钮亦不尽相同,可以在试验后择一采用,做到越用越熟、越用越顺手。在平板电脑及电容笔出现以前,笔者在阅读文献时均是将文献打印出来后阅读,在纸质版文献上标注笔记,再汇总到文献分析用的电脑上。由于通常针对个案使用,时间一长,纸质版文献便散失了,所以原始资料的保存是个很大的问题。而平板电脑的出现,使得这一情况大大改观。
对于法律实务工作者而言,始终需要保持办案大前提——法律知识体系的更新,学术研讨交流、律所例会、法官专业会议、法学家授课都是很好的平台。这些知识输入的渠道如能借由高效的软硬件载体善加利用、形成记录、分类保存、定期翻检,势必能助推自我提升,使自己每办一个案件都有所悟所得,而不再是每日如同田间种地一般地重复劳动,劳作过后年年所得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