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陛下。”
苏宴安神色自若的将佩剑交与侍卫,随后同沈致鸿一齐入宫。
不知是这些时日,荒凉的景看多了,还是他们离京后沈致鸿又将宫内重新修整了一遍。
总之,沈书瑶一路走过去,总觉得这本就金碧辉煌的宫城愈发奢靡华贵。
处处透着酒池肉林之感。
回想起自己一路所见百姓疾苦,沈书瑶不由得叹了声气。
酒宴上。
宫内美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沈书瑶余光打量,看着歌女舞女们纷纷蹁跹至苏宴安身旁。
“苏大人,芸儿为你斟酒。”
其中一位执起杯盏,声音娇媚的让人心酥。
“这芸姑娘,是教坊司才送来的?”
沈致鸿眯起眼,显然起了意。
“回陛下的话,是教坊司昨日送的。”
大太监匆匆走到沈致鸿身边,抓紧机会介绍:“中间那位棉姑娘,沁姑娘,也是教坊司送来的。”
“陛下~”
沈书瑶听这一声声,沈致鸿原本还想端着的帝王架势立刻有些稳不住了。
当然,也不怪沈致鸿。就她一个女子,都招架不住这样的美人。
所以——
为什么没有美人给她斟酒!
性别能不能别卡太死!
“苏爱卿此番战功显赫,为边界一带江山社稷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沈致鸿大手一挥,以慷慨封赏的架势对苏宴安道:“今日在场的美人,苏爱卿大可随意挑选,朕都送与你。”
“……”
沈书瑶原本准备为自己斟酒的手一抖,眸光微动。
相处这么久,除了寻月外,她好像是没听说,苏府还有什么侍妾。
先前因为不在意,她并没过问这些。
可是现下,沈致鸿一句“封赏”,忽然让她心中有些说不上的不对。
是落寞吗?
她正暗暗琢磨,就见沈致鸿又一挥手,旋即,几名清俊的小生走到了她面前。
“朕向来端水端平,”许是认为自己这个形容很有趣,沈致鸿朗声大笑,道:“三妹也瞧瞧,这其中可有能看上的?”
“咱们长公主阅人无数,能挑上的,不得是优中择优。”
大太监阴阳怪气了一句,不过沈书瑶估计,这话落在原主的耳中,应该是奉承她的意思。
沈书瑶捏紧杯盏,视线下意识瞥向苏宴安那侧。
结果发现对方居然也在看她!
“多谢皇兄好意。”
她赶忙避开目光,随后将杯盏放下,不急不缓道:“只是长公主府养的那群面首,平日里为了争宠已经闹得我头疼。”
“暂时就不带新人回去了。”
“若奴才没记错,长公主殿下平日里,可是最爱看下人们为了伺候您争风吃醋,还说这样长公主府才热闹。”
她本以为自己给的理由足够充分,不料大太监又是话里有话的一句,成功引得沈致鸿哈哈大笑。
“三妹这是出去和亲一趟,都转了性了?”
沈致鸿抬手,指着其中一个小生:“若朕没记错,三妹先前还同朕提过,最喜欢这种。”
这兄妹二人,也是真不嫌害臊!
这些事就明晃晃的摆在酒宴上说。
沈书瑶在心中啐了一口,看其他大臣见惯不怪的面色,多半也是习以为常了。
“长公主殿下~”
先时,她还觉得那芸姑娘对苏宴安实在太热情了些。
那么现下,几名小生已经一窝蜂涌到她身边。
就差来一句“求您疼我”了!
“既是陛下的赏赐,臣便笑纳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苏宴安慢条斯理地起身,点了芸姑娘。
一瞬,沈致鸿的面色还是变了变。
沈书瑶估计,她的“皇兄”本是想将芸姑娘占为己有,将什么棉姑娘沁姑娘赏给苏宴安。
以苏宴安的性子,不可能是没有眼力劲看不出。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苏首辅在树立威望。
让沈致鸿连句客套的“随意挑选”都要切实落定。
“既有苏大人在先,”候着沈致鸿咬牙切齿说出“赏”字后,沈书瑶索性道:“那这几位,本公主也一并收了。”
她说不上是苏宴安的“表率”让她不好再推拒,还是——
和苏宴安赌气。
酒过三巡,沈书瑶懒得再听沈致鸿虚伪又吹嘘的套话,找了个由头起身,便去宴厅外散心。
宫内的万般风景自是外面比不上的。
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入目之处各有各的华贵雅致。
然而,沈书瑶顺着长廊走过,看着月色下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总有几分被禁锢的感觉。
像被囚在了围城中。
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了穿书最初,张句被杀的案发现场。
沈书瑶脚步一顿,脑海里堪堪冒出当时的情形,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这姓张的死了也有数月,总该给他烧点纸钱。”
她细听声音,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难为皇后娘娘还惦记着他。也是个不中用的,看守监牢看不好,传个消息又险些被苏宴安抓着把柄。”
侍卫的声音更清晰些,同时也传递了几个信息——
皇后有异心。
张句,对苏宴安而言,不仅因为寻月的事,还有别的事,必须要死。
沈书瑶站在原地,本想再听听有没有别的信息。
不料很快,草丛那面就传来种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那情形,突然就让她想到穿书前看的某宫斗剧——
“赤色鸳鸯肚兜,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本宫今儿看着,宴席上那苏首辅和长公主,倒是有点意思。”
要说这皇后也是够“敬业”,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得个间隙,同侍卫说公务。
“首辅大人和长公主不是死对头吗?”
果不其然,侍卫一面重重喘息,一面真诚发问。
沈书瑶站的脚有些麻了,又怕惹出动静。只得凝神屏气,继续听下去。
“死对头?本宫思量着,长公主怕是将首辅大人收入囊中了。”
皇后讥笑一声,猜测。
“若真是如此,苏家的势力就会进一步壮大。毕竟,就算长公主没有实权,被伺候舒坦了,在陛下面前替苏宴安讨个好,也是容易事。”
随着一阵不可描述的响动,侍卫接过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