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世界范围内,部门间IS均衡关系及企业部门的资金过剩问题至少在21世纪后的两个时期得到了特别关注。
首先是21世纪初期。当时美国的经常项目收支赤字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全世界的经常项目收支不均衡现象愈加严峻,新兴国家和地区中越来越多的国家、地区由投资过剩转向储蓄过剩(经常项目收支盈余),这一现象使决策机关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
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后,这一问题再度备受关注。以美国为首的多个发达国家,其企业部门转向了储蓄盈余(资金过剩)阶段。在本节当中,笔者将就企业部门的状况以美、德、英、法及澳大利亚作为参照,与日本进行比较,找到异同点。
先说结论,企业部门储蓄过剩的现象在各个国家都有,世界金融危机后的影响尤其大。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现象渐趋稳定,虽然目前各国依旧存在差异,但持续20年之久的只有日本。
图2-2 各国不同部门的资金盈余状况
数据来源: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民会计。
首先,截至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企业一直处于投资过剩的状态,但自21世纪初期的互联网泡沫经济崩溃后,投资过剩幅度减弱,接近零值,甚至最后演变成为储蓄过剩的状态(图2-2)。此后,2006年转向投资过剩,但在世界金融危机后约5年的时间里一直处于储蓄过剩状态。2014年之后接近零。
英国比美国的波动大,20世纪90年代前半期也出现过储蓄过剩的情况,世界金融危机后也同样转向储蓄过剩,但2011年以后英国再次回落到投资过剩状态。法国也是在信息技术泡沫崩溃后及世界金融危机后出现过储蓄过剩的时期,但之后还是转向投资过剩。即便在澳大利亚,20世纪90年代也有过储蓄过剩时期,但进入21世纪后一直是投资过剩状态。
不过,德国的企业部门呈现出与其他国家不同的趋势。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是投资过剩,但2001年储蓄过剩后一直保持不变。特别是世界金融危机后,储蓄过剩还呈现明显的增长趋势。虽然增长趋势不如日本,但在规模和时间上,储蓄过剩态势和日本是最相近的。
家庭部门作为一国国内民间部门的一个经济主体,在许多国家中都是储蓄主体(资金过剩)。但不同的国家,其波动及发展趋势存在一定差别。
比如美国,在20世纪90年代经济态势良好期间,家庭部门的储蓄过剩状况有所缓解,进入21世纪,因住宅价格上涨引发的消费过热现象,依靠的是贷款支撑,转而进入赤字时期(资金不足/投资过剩)。但世界金融危机后再次慢慢回归到盈余状态(资金盈余/储蓄过剩)。英国没有出现家庭部门赤字现象,但是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期的储蓄过剩趋势减弱、世界金融危机后再次增强,这一特征和美国极其相似。
不过,即便在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期,德国的储蓄过剩现象依旧呈稍稍上升态势,世界金融危机后基本保持在横向波动。可以看出,德国的企业部门动向虽与日本有相似之处,但家庭部门却与日本不同。法国也是储蓄过剩,90年代后波动缓慢。澳大利亚在世界金融危机后呈储蓄过剩状态。
政府部门在许多国家都是赤字主体(资金不足)。20世纪90年代时,美国赤字缩小,但进入21世纪后再次变为赤字常态,只是从世界金融危机引发的大幅增长转变为减弱态势。英国和美国变化趋势相似。
作为欧盟成员国,财政政策严苛的德国、法国,政府财政赤字相较于美国和英国波动较小。世界金融危机后,德国的政府财政赤字曾一度扩大,但2011年后基本保持均衡发展,最后财政呈盈余状态。法国也因金融危机爆发而导致政府财政恶化,但法国一直致力于减小赤字。
澳大利亚经济状况保持向好,从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一直都是财政盈余状态,但金融危机时也和其他发达国家一样,财政状况极度恶化,此后一直致力于财政健全化。
关于国际部门,经常项目收支等于国内三大部门资金盈亏的总和(国内三大部门如果是资金盈余/储蓄过剩,那么经常项目收支就是盈余状态)。美国曾经有过被称为“孪生赤字”——长期保持在政府赤字和经常项目收支赤字状态的时期。英国在2000年后也是赤字不断扩大,可以说是和美国一样的“孪生赤字”状态。
换言之,英美两国在世界金融危机后,国内民间部门显然呈储蓄过剩倾向,但财政赤字超过了其储蓄盈余,经常项目收支也就呈现赤字状态。不过美国在此期间经常项目收支赤字缩小,基本稳定在2%左右,但英国的该项赤字则呈扩大态势。
法国在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到21世纪初期经常项目收支是盈余状态,但世界金融危机后也多多少少出现了赤字现象,和国内民间部门、政府部门的盈亏持平。
另外,德国的经常项目收支进入21世纪后处于盈余状态,而且在世界金融危机后还曾大幅提升。这与金融危机后德国的家庭、企业、政府三大部门都是财政盈余状态是相对应的。日本的企业储蓄盈余与德国相似,家庭部门亦是如此,但政府部门出现严重赤字,所以日本的经常项目收支没有德国那样的盈余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