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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记太太

林茹在班上正忙着查一份资料,听到座机响了,就顺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听到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林医生在吗?”

林茹听不出是谁,就问:“我是林茹,请问你是……”

对方打断她的话说:“小林,我是于娟秀呀,你今天上班吗?我想过去复查一下。”

林茹一听是于娟秀,就高兴地说:“是娟秀姐呀,你好!我在班上,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于娟秀说:“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林茹一阵激动。

于娟秀是市委书记夫人,又是市总工会副主席。上个月于娟秀的乳房上起了一个瘤子,把她吓坏了,跑来医院检查。医院非常重视这位海滨市第一官太太的病情,组成了一个专家小组来会诊,林茹便是专家小组成员之一,通过会诊,专家们得出的结论是良性肿瘤,必须采取割除手术。

于娟秀也同意做手术,但是,在哪里做手术?这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娟秀的意见是想转到上海去做,院方觉得这样一个小手术用不着到上海去,他们完全有能力做,而且过去做过好多例同类的手术,都很成功,无一失误。

这事被市委书记汪正良知道后,他也很赞同在本地做,一是认为这不算什么大手术,这里能治好就别到外地去了。二是要考虑影响问题,书记夫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书记的家人都不相信本地的医院,让老百姓怎么相信?

就这样,于娟秀的手术就安排在了海滨市医院做,主刀医生是林茹。林茹在医院里可算得上第一刀,尤其是她的切割手术,不仅在海滨市名声大振,在省内也是响当当的。林茹有个特点,在做手术前她必须要跟病人好好的交谈一次,让病人心情放松之后再做手术,效果会更好。

可是,面对这位特殊的病人,林茹有点犯难了,不谈吧,怕对方心情太紧张影响手术的效果,谈吧,又不知道与她谈什么好。与别的病人谈话,她有的是话题,谈病情,拉家常,很快就能拉到一起,可是,她与海滨市最大的官太太去拉家常,总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分儿上,更重要的是,怕被对方误认为她有攀龙附凤之嫌。

林茹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于娟秀在院长的陪同下来找她。

院长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后便说:“为了你们两位女同志交流方便,我先忙别的事去。”

于娟秀向院长点了下头说:“好吧,你先忙去吧,等我与林医生谈完后再去找你。”

林茹这才说:“苏主席,明天就要做手术,是不是有点紧张?”

于娟秀说:“林医生,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你说说看,这手术不从乳房开刀真的能切割掉瘤子吗?”

林茹从来没有与于娟秀打过交道,她只知道她是市总工会的副主席,是市委书记汪正良的老婆,始终留着一头短发,吹得整整齐齐的,一副官场中女强人的样子,别的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两人对话,没想到于娟秀其实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她也放松了不少,就笑着说:“苏主席,请你放心好了。你的这个肿瘤恰巧靠左臂,所以,我们的手术方案就是从腋下开刀,拿出肿瘤,这样就不会在乳房上留下疤痕。”

于娟秀说:“小林呀,你说,这手术做起来疼得厉害不?”

林茹心想,身上开刀哪里有不疼的理?但是,为了稳住病人的情绪,她还是宽慰她说:“打上麻药后不会疼的。其实,苏主席,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乳腺增生引发的肿瘤这是一种常见的妇女病,四十到五十岁的妇女中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得这种病,很普遍的,你不必害怕也不要担心,割除后就好了。”

于娟秀说:“说实在的,自从发现乳房上有了这个瘤子后,我的心里呀,老是踏实不下来,饭吃不香,觉睡不着。我过去也听说,这肿瘤搞不好就会转化成乳房癌,有的整个就把乳房割除了。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女人把乳房割除了,这女人还像个女人吗?我真是不敢想,越想越郁闷。今天跟你这么一聊,我才宽心了许多。”

林茹说:“苏主席,等这次手术做完后,建议你以后再忙也要注意锻炼身体。就拿这乳房来说吧,平时你也要注意呵护它,一是饮食上要注意,二是要加强乳房保健。这样既能预防乳房疾病,同样还可以保持着乳房的弹性魅力。”

于娟秀说:“没想到这乳房的学问这么大?等以后有空了,我可要拜你为师,多多请教你。”

林茹说:“苏主席你真谦虚,拜师我不敢当,只要苏主席有兴趣,以后我教你就是。”

经过一番交谈,于娟秀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次日做了手术,从腋下开了刀,很成功的割除了肿瘤,乳房的表面一点儿都没有受到伤害。

于娟秀自然非常满意,就夸奖林茹说:“小林,你真不愧是咱海滨市的第一刀,做得好,做得好,果然没有破坏我的乳房。”

于娟秀在住院期间,市委书记汪正良也来过几次医院,一次林茹去查病房,正巧碰到了汪正良。

林茹在电视上早就认识汪正良,就主动打招呼说:“汪书记好,请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护理苏主席的。”

于娟秀就给汪正良介绍说:“正良,这就是给我做手术的林医生,医术精湛,工作细心认真,非常尽职。”

汪正良就点点头说:“感谢林医生,你们辛苦了。”

林茹说:“谢谢书记,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应该做的,比起你书记的工作来,我们算不了什么?”

汪正良就哈哈大笑着说:“小林真会说话,书记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一样,都一样。嗳,听说你是许少峰的家属,是不是呀?”

林茹说:“书记真是礼贤下士,对下属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我就是许少峰的妻子。”

汪正良说:“少峰不错,少峰不错。我也是刚刚听老苏说的,哪里谈得上礼贤下士呀?”

林茹回到家中后,就把这些事儿告诉给了许少峰,许少峰一下激动了起来:“汪书记说我不错?他是指哪方面不错?”

林茹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这么说的。”

许少峰想了想说:“领导的话总是让你琢磨不透,你可以理解为许少峰是一个不错的局长,有发展前途,也可以理解为少峰有林茹这样的老婆真是不错,反正任你怎么想都可以。”

林茹就呵呵一笑说:“也难怪你们官场中的人活得累,光领导的一句话就得琢磨半天。”

许少峰说:“一样的,我在琢磨上面领导的话,下面的人又在琢磨我的话。有些话是不好直说,就暗示一下,让下面的人去领悟,有时候纯粹是一句很随便的话,本无什么意思,让下面的人一琢磨反而琢磨出了意思。进入了官场,人人都是眼睛向上看,耳朵朝上听,这也怪不得谁,已经习惯了。不过,你这次可是遇到了一个接触于娟秀的绝好机会,你不同与别人,你是主治医生,可要多去病房,多去关心她。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给她煲些汤,做点儿她爱吃的东西,关心关心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关心,她也一样对你爱护。”

林茹说:“你还别说,自从她住院以后,看望她的人可多了,市上一些领导夫人,几乎都来看望她。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同样的病人,别的人住了院,不声不响的,于娟秀住院后,起先别人不知道,还安静一些,后来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知道了,纷纷跑来看。”

许少峰说:“看望她的官夫人有哪几个?”

林茹说:“我只看到了市长苏锐华的夫人赵雅娟,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还有一些局长夫人们我就不认识了。真是夫贵妻荣,不到几天的功夫,整个病房里,摆满了水果篮,放满了鲜花,病房反倒像水果花店了。”

许少峰说:“她是谁?她是书记夫人,是海滨市的第一官太太,有些人唯恐找不到这样一个靠近她的机会,找到了决不放手。所以,你也不能无动于衷,不管别人送她的水果鲜花有多少,你该送的还得送。水果鲜花要送,汤也要煲,先暖了她的胃,才能暖住她的心,她一旦对你有了心,一切就好办了。领导有四清四不清,你听说过吗?开会听的什么不清楚,开会坐哪里清楚;谁干的怎么样不清楚,该提拔谁清楚;谁送的礼不清楚,谁没有送礼清楚。”

林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这是什么人编的?真形象。要是不知道谁送的礼,只知道谁没有送礼,那一定是大领导了。还有呢?这才是三清三不清呀。”

第四个清楚不清楚是:有没有跟老婆睡觉不清楚,该跟谁睡觉很清楚。许少峰不觉嘿嘿一笑,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给林茹讲,讲了,岂不添乱?就说:“忘了,想不起来了。”

林茹果然按许少峰说的,给于娟秀送了水果鲜花,又为她亲自煲了靓汤。于娟秀一边喝着汤,一边赞不绝口地夸奖林茹的汤煲得好。

林茹听到于娟秀的夸奖也很高兴。就说:“我怕苏主席不爱喝我煲的汤,只要对你的胃口,我就高兴。”

于娟秀说:“小林,你真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医生。你以后别叫我苏主席了,你就叫我大姐得了,这样多亲切。”

林茹听了心里一热。觉得能攀上书记夫人叫大姐,无疑也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便笑了说:“好!既然苏主席允许了,我以后就管叫你大姐。不,不叫大姐,叫大姐好像你有多老似的,就叫你娟秀姐吧,这样更亲切些。”

于娟秀听了也高兴的说:“也好,叫娟秀姐也好。不管怎么称呼,已经老了,看到你,真是羡慕呀。”

林茹可以感觉出来,于娟秀说的是真话。人在年轻时,都不曾在年龄上羡慕谁,过了四十后,总是羡慕比自己年轻的人,她羡慕比她小的陶然,于娟秀又羡慕她。她完全理解这种人类共有的心态,便浅浅一笑说:“娟秀姐,看你说的,你也大不了我多少,顶多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在电视上看你落落大方气质高雅的样子,倒是很羡慕你。”

于娟秀听着听着,就不觉喜上眉梢,而且还高兴地笑出了声,这是她住院以来难得最开心的一次。等林茹说完,她就接了说:“小林呀,你真会宽慰我,我都奔五的人了,比你大多了,哪里有你那么靓。你在电视上看到我,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干巴巴的没有女人味?”

林茹心里不由得一笑,看来,再大的官太太,都喜欢听好听的,都喜欢别人的恭维。是女人,又都希望自己年轻漂亮,有女人味。于娟秀的确干巴巴的像个女强人,但是,她还是不能实话实说,便一口否认说:“娟秀姐真会玩笑,你要是没有女人味,天下的女人都没有女人味了。”

于娟秀一高兴,又与她聊了一些美容、保养方面的话题,聊得很开心。

林茹回家后,许少峰就问她,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林茹就照实讲了,许少峰高兴的说:“好!林茹,你真是个聪明的好女人,你要继续给她煲汤,认定她这位姐姐。有付出才有收获,只要你和她的关系套牢靠了,说不准我还真的有希望能争取上一个台阶,即使争取不上,等五年满了调到一个更有实权的单位也不错。”

对官场中的事,林茹也早已耳濡目染,一般来讲,局级领导都是五年一调整,调到有实权的单位固然好,如果调到一个清水衙门,虽说是局长,一把手,实际权力还不如一个实权单位的小科长,就跟退休差不多了。林茹当然是为了许少峰有一个更好的前途,才与于娟秀套上了近乎,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分上,她自然不会前功尽弃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茹又为于娟秀煲了几次汤,每一次,她都用心地煲,并且煲出了不同的口味与特色,于娟秀连连叫好,也十分感动,就说:“小林,你再别给我煲了,你再煲来我都不好意思喝了。你要上班,还要忙家务,煲这样的汤可得花费好多时间的。有空了,你教教我家的小保姆,让她煲就行了。”

林茹说:“好,等你出院了我上你家,专门教教小保姆,你在住院期间,我还得负责照料你,尤其是这种手术,不像别的,如果身体缺了营养,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林茹再一次送去靓汤时,恰巧汪正良书记也在。

汪书记说:“小林,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有你这么精心照料,作为病人的家属,我真的很感激!”

林茹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就接了话说:“谢谢汪书记对我工作的肯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汪书记就呵呵一笑说:“开刀是你分内的事,这煲汤纯粹属于友情。不过,以后你可再不能这么操劳了,否则,等到出院,于娟秀变成一个大胖子怎么办?”

汪书记的话把在场的两个女人都逗乐了,林茹就笑着说:“平时看汪书记那么严肃,没想到现实中却很幽默,也很随和。”

于娟秀说:“那是你们不了解老汪,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上不严肃不行,生活中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林茹轻轻地笑着,给汪正良递过一碗汤说:“书记,尝尝我煲的汤。”

汪书记呵呵地笑着说:“我这不是蹭病号的饭吗?”说着接过了汤。

林茹说:“不是蹭病号的饭,是督促检查我们基层的工作。”说着又为于娟秀盛了一碗。

汪正良说:“小林真会说话,要是督促检查工作能喝上你煲的靓汤,我们不得天天下基层了。”说着,喝了一小勺,慢慢地一品味,才说:“好汤,好汤!香味醇厚,甜美悠长。难怪少峰白白胖胖的,原来是被小林的汤养的。”

经汪书记一夸奖,林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说:“谢谢书记的夸奖,我也是瞎煲,没有什么章法。”

于娟秀说:“小林说了,等我出院后,她来我家给小保姆教一教,以后你也有得靓汤喝了。”

汪书记说:“这样好是好,就是太麻烦小林了。”

林茹说:“不麻烦的,为了书记的身体健康,这算什么?”

就这样,于娟秀出院后,林茹果然带着煲汤的料上了林茹家,手把手的给小保姆教会了煲汤。

使林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告别于娟秀快要出门时,于娟秀却挡住了她说:“小林,这些天非常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姐没啥表达的,这是一件小小的纪念品,送你作个留念。”说着,递给了她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林茹一看那精美的包装,就知道是一件很贵重的礼物,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就缩了手说:“娟秀姐,我真的心领了,但是,我……我都没有给你送什么礼物,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

于娟秀说:“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是一块护身符,随便带着玩玩,有什么不敢收的?不要嫌弃,拿上吧。”说着,就扯过林茹的手,硬塞给了她。

林茹真的无法拒绝于娟秀的好意,接了礼物,就高兴说:“太谢谢娟秀姐了,那我就拿上了?”

于娟秀就笑了一下说:“以后有空了,就来玩。”

林茹一边应着声一边点着头,告辞出来,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直跳个不停。她没有想到于娟秀会对她这么热情,更没有想到她会给礼物给她。要是早知道她要给她礼物,她就应该给她备一件,免得这么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于娟秀正是基于她多日来对她的付出,送一件小礼物来寻求心理上的平衡,她要带了礼物给她,于娟秀的心理上岂不是仍然没有找到平衡?这样一想,她便坦然了许多。

回到家里,她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精致的红色小盒,里面放着一块玉佩,她拿出一看,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双龙戏珠图案,在灯光下一照,双龙呈翠绿色,中间的那个小珠却呈红色,清晰地凸显了出来。她几乎惊呆了,这不是三年前陶然送给她的那枚吗?她又转送了李梅花,李梅花又是什么时候送到了于娟秀之手,于娟秀又怎么舍得把它送给她?

她记得非常清楚,在三年前,陶然瞅准了电视台广告部副主任的位子,为了让林茹暗中给许少峰吹吹风,便给她送了这枚双龙戏珠的玉佩。林茹不知此物身价如何,一次上省城出差,她专门找了一家玉器专卖店,让一位老先生做了鉴定,看看能值几个钱。老先生看了半天,给她了八千的价要收购它。林茹一听,才知是个宝。就说,我不卖。

老先生给了她双倍的价,她还是不卖。老先生说,那你开个价。她说,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多少钱我也不卖,我只想知道它值不值钱?

老先生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是一块蓝田玉,而且年代久远,要论它有价,喜爱它的可以视它为宝物,要说它无价,不懂它的看它就是一块石头。

林茹做了鉴别后非常高兴,既然是块宝,她就戴在身上。一次,她约了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去做护理,没想两人躺下后,那块玉从她的脖子上滑下来落到了枕边,被李梅花一眼看到了。

李梅花就说:“你戴的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

她说:“是一块玉。”说着就摘下来递给李梅花看。

李梅花看了一下说:“真是块好玉,你是哪里买来的?”

林茹当然不能说实话,就编了谎说:“这是我的表妹送我的,好像这块玉还有些年代哩。”

李梅花看着玉,林茹就看着李梅花。李梅花翻过来掉过去的看,越看越喜欢,竟然有点爱不释手。

林茹心里十分明白,李梅花一定是喜欢上了这块玉,要不要送给她呢?她的心里好矛盾。说实在的,她也非常喜欢这块玉,要她拱手送给她,真有点舍不得。要是不送给她,也不好。

如果李梅花是一个一般的人倒也罢了,可她是副市长钟学文的夫人,钟学文直接管着她的老公许少峰,俗话说,官大一品压死人。这种关系很微妙,如果处理不好,肯定会影响许少峰的事业。况且,当年许少峰由副局长被提拔成局长的关键时刻,钟学文也做了积极的推荐。

以后的路长着哩,没准儿哪天还要求到钟学文,如果平时不做好铺垫,用时再上香就不好了。相对于许少峰的官职,这点小礼物又算得了什么?陶然为了挪个窝儿能送给我,我就不能为了丈夫有个权力保护伞送给李梅花吗?说到底,夫人之间的关系链,就像皮影戏,投影到墙上的图像,就是男人们的事业。

林茹正想得入神,李梅花却递过玉佩说:“真是块好玉。听说好玉可以养身,也可以护身。难怪我们的林妹妹肤如凝脂,健康美丽,原来是有块好玉在护着。”

林茹款款接过玉,心想,有好玉护着不如有个好男人护着,只要自己的男人官运亨通,没有玉护着也会身价倍增。想着,微笑说:“人识玉,玉也识人。花姐姐既然这么爱玉,必然与玉有缘,我就送给花姐姐作个留念吧。”文化系统的官太太们都习惯叫李梅花为花姐姐,李梅花也乐于大家这么称呼她。

李梅花莞尔一笑说:“你的心意我接受了,玉我就不收了,收了岂不是夺人所爱了吗?”

林茹说:“花姐姐真是客气了,这又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识它,就是贵重之物,不识它,就是一块石头。难得花姐姐这么爱玉,必然与玉有缘,古时有英雄爱刀,佳人识玉之说。今儿个,这玉算是有了自己的主人了。花姐姐如不嫌弃,就收下吧!”

李梅花再次接过玉佩,高兴地说:“难得小林的一片热心,那我就收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回了家,林茹上了床,许少峰才发现她脖子上的那块玉没有了,问她怎么回事,林茹就照实说了。没想到许少峰高兴地亲了她一口说:“你真是个聪明过人的好女人。”

她说:“其实,我也非常喜欢那块玉,真有点舍不得。”

许少峰说:“没有什么的,不就是一块玉吗?等下次出差我给你买一块。”

她说:“你别买了,那是块有年代的玉,你是买不到的。”

许少峰说:“送了就送了,你也就别想了。陶然送了你,你又送了人,没得便宜也不吃亏。其实,话说回来,像李梅花这样的官太太有多少人盯着要送礼,别人想送还送不进去,难得你与她相处得这么亲近,送了就送了,别再后悔。”

林茹说:“我也没有后悔,只是有点喜欢那块玉。”

许少峰说:“听说常务副市长要退到二线去,钟学文有可能会顶替,如果他真的当上常务副市长,进了常委,也会关照我们的。”

没想到什么时候这块玉又到了于娟秀的手中。

林茹又做了一番认真细致的辨认,没有错,这块玉,就是她送给李梅花的那块玉。不仅玉,而且玉佩上拴着的那根细细的红色的小绳也还是原来的。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绕了回来,物归原主,她真有点兴奋。当然,另一个问题便也在她的脑海里萦回,在海滨市同时有这么两块玉,还是李梅花送给了于娟秀?

一经分析,林茹就轻而易举地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性,因为即使有两块相同的玉,也不可能有两根相同的绳子,即使有两根相同的绳子,更不可能是两块相同的玉上同时拴着两根相同的绳子。这样想来,李梅花送给于娟秀的可能性很大。

按说,李梅花那么喜欢这块玉,她不可能送给于娟秀的。但是,事情有时候也很难说,当初自己不是也很喜欢吗?喜欢归喜欢,但是,在关乎到丈夫的前途的时候,个人的喜欢就会变得微不足道了。她如此,难道李梅花就不能如此?在关乎到钟学文能否当上常务副市长的关键时刻,给书记夫人送一块小小的玉佩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块玉佩也是别人送的,又不是她家的传家宝,有什么舍不得的?

如果这一设想能够成立,使她无法理解的是,于娟秀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她?

是于娟秀不识货,误把玉佩当成了一件普通的装饰品,馈赠给了她?还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物件原本就是她的,想物归原主?经过分析,她又轻而易举地排除了第二种判断。

这就是说,李梅花给于娟秀送这块玉佩的时候,不可能告诉于娟秀这块玉佩是她林茹送给她的,那她岂不傻透顶了,如果她不告诉,于娟秀自然也不会知道玉佩的来历,因而,第二种判断根本不可能成立,那么,就只能认定是第一种了,是于娟秀不识玉,也不爱玉,李梅花送她时,她并不喜欢,又不好拒绝,就收下了。现在,她觉得我为她付出了不少心血,为了表示感激,就把这块她并不怎么喜欢也没有看重的玉佩送给了我。

这样一想,她便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当看着她心爱的玉佩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真有点喜不自胜。这不仅有一种物归原主的惊喜,更重要的是她感到还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而这双龙戏珠,又隐喻着能给她带来好运。这种感觉一经生成,使她倍感神清气爽。

此刻,当她听到于娟秀要来医院,她马上来到镜子前,把戴在脖中的玉佩往上提了提,刚好从她细长的脖中隐约地露出了红色的小绳子。她的目的就是能让于娟秀看到,她非常喜欢她送的礼物,她已经戴上了。这样,会让送礼物的人感到高兴。当然,这只能仅限于让于娟秀一个人看到,平时她把玉佩戴得很低,她不想让别的人看到,更不想让李梅花看到。如果让李梅花看到了,双方一定会很尴尬。这一点她很清楚,她决不能和李梅花之间发生这种尴尬的事。

不一会儿,于娟秀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于娟秀比住院前精神了好多,尤其是面色,红润了许多。女人的面色相当重要,一红润,就有了女人味。

两个女人见面后,先是相互夸奖了几句,然后林茹就为于娟秀复查身体。林茹看到于娟秀的两个奶子虽然挺大的,但是,已经有点微微下垂了,不免有点为她惋惜。这种惋惜,说不准是为于娟秀,还是为汪正良书记?猛然间,她想起了幽默风趣的汪正良书记,心想,这两个奶子,不知被汪书记的那双大手抚摸过多少遍了,现在的汪书记还会像当年那样感兴趣吗?这样一想,不觉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随着年龄一天天的增长,那些标志着青春活力曾经引以为骄傲的东西就会慢慢的丧失,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检查完了,一切正常。于娟秀很高兴,林茹也很高兴。

林茹说:“娟秀姐,晚上我请你吃饭,另外你还有谁叫上,我们一块儿热闹热闹。”

于娟秀说:“你别麻烦了,要请也是我请你,哪有让你请我之说?再说了,你请我吃饭你家的许少峰怎么办?”

林茹本想说许少峰一般晚上都有应酬,每天回家都很晚,话刚要出口时,突然一个激灵,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尤其面对于娟秀,更要小心谨慎,于是,强咽了要说的话,转念说:“没关系的,许少峰回家了让他自己下厨去,他也得给我一点自由。”

于娟秀想了一下说:“要请也是我请你,怎么好意思让你做东?”

林茹说:“谁做东都无所谓,只要能与娟秀姐一起聚聚,开心就好。” paS4AxBd1Efisq2c/RmhxEIBz73FKHKrrvPI9iDo4/53NaqTIuowcWlmcT3/e7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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