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丹波利

祝无生者胜利！他是三吠陀合为一体，

是这个世界创造、维持和毁灭的原因，

他以三性为灵魂，创造时充满动性，

维持时充满善性，毁灭时充满暗性。 ^[1] （1）

祝三眼神湿婆脚上的尘土胜利！

它们粉碎生存，让阿修罗般那

在顶冠上游戏，亲吻十首王顶珠，

躺卧在众天神和阿修罗的顶髻上。 ^[2] （2）

祝人狮毗湿奴胜利！他的愤怒目光

从远处刹那间固定在敌人的胸膛上，

要撕开它，而这胸膛仿佛失魂落魄，

吓得自己裂开，被流淌的鲜血染红。 ^[3] （3）

我敬拜老师跋尔婆的莲花脚，

它们也受到贸佉林王族敬拜，

王子们的顶冠形成他的脚凳，

而顶饰的光芒染红他的脚趾。（4）

有谁会不害怕那些恶人？

他们无缘无故怀抱恶意，

冷酷无情，经常口出恶言，

犹如蛇毒，令人无法忍受。（5）

恶人的话语句句刻毒，

犹如锁链，声声刺耳，

善人的话语句句动听，

犹如脚镯，声声悦耳。（6）

语言优美的作品不会吸引恶人，

犹如甘露不会从罗睺喉咙流入，

而善人会将优秀作品铭记心中，

犹如毗湿奴胸前佩戴的大宝石。（7）

以生动活泼的话语，

以温柔甜蜜的情味，

犹如新娘走到床前，

小说博取读者欢心。（8）

小说犹如花蕾绽开的占婆迦花环，

有明灯和比喻，新鲜的音义结合，

有紧密的双关，生动的如实描写，

在这世上有谁会不为之心醉神迷？ ^[4] （9）

有位婆罗门，出生在筏蹉衍那家族，

名叫俱比罗，善行和品德闻名遐迩，

仿佛是自存者大神梵天的部分化身，

笈多王朝众多王侯敬拜他的莲花脚。（10）

语言女神经常停留在他的嘴上，

他念诵吠陀而纯洁，熟谙一切

经典而优美，供奉祭品而嘴唇

净化，举行苏摩祭而口腔鲜红。（11）

在他的家中，学生们学习

夜柔和娑摩吠陀，笼中的

鹦鹉和八哥也会逐字念诵，

以致学生们反而害怕念错。（12）

然后，儿子阿尔特波提出生，

他是婆罗门魁首，犹如金胎

出生自梵卵，月亮出生自乳海，

又如金翅鸟从毗娜达腹中出生。（13）

天天早上成群的学生聚集，

专心聆听他宣讲各种经典，

名声与日俱增，似檀香树

天天萌发新叶，增添优美。（14）

他按照规则举行无数次祭祀，

举起的双手如同祭柱，点燃

祭火，慷慨布施而增添光彩，

因此，他很容易就升入天国。（15）

他的所有儿子灵魂高尚，

通晓吠陀和经典，其中，

吉多罗跋努纯洁似水晶，

犹如群山中的盖拉瑟山。（16）

这位高尚的儿子品德

犹如摆脱黑斑的月牙，

又如人狮的锐利尖爪，

深深扎进敌人的心脏。（17）

他的祭火源源不断冒出黑烟，

成为方位夫人们额前的鬈发，

妇女装饰耳朵的多摩罗树叶，

而使他的名声更加洁白明亮。（18）

娑罗私婆蒂用莲花手掌为他

擦去辛勤祭祀而流出的汗珠，

他的光辉名声使七大洲变白，

他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波那。（19）

这位婆罗门创作这部小说，

独一无二，虽然他的喉舌

仍嫌生硬，智慧尚未成熟，

心中依然充满愚痴的黑暗。（20）

有一位国王，名叫首陀罗迦。大地上所有国王俯首听从他的命令，犹如诛灭恶魔巴迦的天王因陀罗。他是以四海为腰带的大地之主。他的威力和仁爱受到所有国王敬重。他具有转轮王的标志，犹如毗湿奴的莲花手持有螺号和飞盘。他克服激情，犹如湿婆征服爱神。他的能力无可匹敌，犹如古诃的标枪无坚不摧。他剥夺所有国王的傲气，犹如以天鹅为坐骑的梵天。他是财富赐予者，犹如财富女神诞生的大海 ^[5] 。他遵循跋吉罗陀的道路，犹如恒河按照跋吉罗陀的指引从天国流下。他日益兴旺发达，犹如太阳天天升起。他的双脚犹如弥卢山脚的树荫庇护四周大地。他的双手因不停地布施而湿润，犹如方位象的象鼻因颞颥液汁不断流淌而湿润。他是众多奇迹的创造者，各种祭祀的举行者，一切经典的镜子，各种技艺的源泉，各种品德的祖宅，作品甘露味的源头。他是朋友的可靠依托，犹如东山是太阳的依托。他是敌人的灾星。他是集会的组织者，故事文学的促进者，文学爱好者的恩主。他是一切弓箭手的克星。他是智者的领袖。他喜爱谦恭有礼者，犹如金翅鸟热爱母亲毗娜达。他用弓箭征服所有敌人，犹如普利图王 ^[6] 征服群山。

他仿佛嘲笑毗湿奴，因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敌人就吓破胆，而毗湿奴却要化身人狮消灭恶魔，还要费力跨越三步占领整个世界。王权女神永远居住在他的洁白似水的剑刃上，仿佛清洗沾在身上的数以千计邪恶国王的污垢。他效仿尊神那罗延 ^[7] ，展现一切神的形态。正法居于他的心中，阎摩居于他的愤怒中，财神居于他的恩惠中，火神居于他的勇力中，大地居于他的双臂中，吉祥女神居于他的眼光中，语言女神居于他的话语中，月亮居于他的脸庞中，风神居于他的力量中，天师居于他的智慧中，爱神居于他的美貌中，太阳居于他的光辉中。

在战斗中，一旦他紧握手中的剑，剑刃就会流淌水滴。剑刃刺穿敌人疯象的颞颥，沾上颞颥中硕大的珍珠。那些大象颞颥流淌液汁，这战斗犹如暴雨倾泻的黑夜。他的剑击破数以千计敌军的铠甲。王权女神在一次次战斗中走向他，犹如情人在雨夜走向心上人。他的威力之火昼夜燃烧，仿佛成为处于离愁中的敌人妻子心中的烈火，焚毁她们心中的丈夫。

这位国王征服世界后，保护整个大地。颜色的混合只出现在绘画中 ^[8] ，揪头发只出现在欢爱中，坚固的镣铐只出现在诗歌中，唯一关心的是经典，分离只出现在睡梦中，金杖只用于伞盖 ^[9] ，颤抖只出现在旗帜上，音调变化只出现在歌曲中，发情的液汁只出现在大象颞颥，弓弦断裂只出现在弓上 ^[10] ，罗网只出现在格子窗上，斑点 ^[11] 只出现在月亮、剑和铠甲上，派遣使者只出现在爱情吵架中，空格只出现在掷骰子赌盘上 ^[12] ，唯一恐惧的是另一个世界，卷曲只出现在后宫妇女的头发上 ^[13] ，嘈杂声只出现在脚镯上，牵手只出现在婚礼上 ^[14] ，流泪只因受祭火烟熏，鞭子只用于马匹，弓弦声只出现在爱神的花弓上。

这位国王的都城名为维底夏，惧怕迦利时代而效仿圆满时代。都城如此宽广，仿佛是三界的诞生地。吠多罗婆蒂河围绕都城。摩罗婆地区的妇女们在河中嬉水，她们的乳房碰击和粉碎波浪。那些大象浸泡水中，它们颞颥上的朱砂染红河水，宛如晚霞。河岸边回响迷醉的天鹅们的喧闹声。

他轻松地担负这大地，犹如手臂戴上手镯。他已经征服整个大地，不必为统治王国忧心忡忡，其他地区的众多国王前来敬拜他，他们的顶冠接触他的双脚。他身边的大臣们出身贵族世家，始终思考经论而思想纯洁，不贪婪，真诚柔和，聪明睿智，智慧甚至可以嘲笑天师。

他处在青年时期，与王子们游戏娱乐，愉快相处。这些王子出生在灌顶登基的国王家族，与他年龄相仿，同样都通晓各种知识和装饰，精通所有技艺，充满自信，善于把握时机，内心崇尚威力，善于逗乐而不粗俗，熟悉各种姿势动作，擅长创作诗歌、戏剧、故事和传奇，也擅长绘画和诠释，肩膀双臂结实健壮，经常冲破敌军疯象的紧密队列，犹如一头头幼狮，一心展现勇气，而又谦恭知礼，个个仿佛是自己的映像。

他怀抱雄心大志，渴望胜利，即使年轻英俊，也受到关心王族繁衍的大臣们鼓励，而他却将女性视同草芥，鄙弃欲乐。尽管后宫美女成群，出身高贵的家族，谦恭知礼，而妖娆妩媚足以嘲笑罗蒂。但他有时迷醉于歌曲，亲自敲击小鼓和乐器，宝石手镯不停摇晃，珍珠耳环窸窣作响；有时出外狩猎，发射箭雨，围歼林中猎物；有时与智者们一起创作诗歌；有时讨论经论；有时聆听故事、传奇、史诗和往世书；有时绘画消遣；有时弹奏琵琶；有时侍奉前来拜见的牟尼；有时创作含有各种巧妙修辞手法的诗歌。就这样，他摒弃与美女们共享欲乐，而与朋友们一起欢度时光。白天这样，夜晚他也与擅长游戏逗乐的朋友们一起度过。

一天，千道光芒的太阳升起不太久，红色只是稍许减弱，新鲜的莲花花瓣已经绽开。这时，一位女门卫来到国王的会堂。她的形貌既可怕又可爱。左肩挎着不适合妇女的弯刀，仿佛檀香树干缠绕着毒蛇。而洁白的胸脯抹有稠密的檀香膏，犹如爱罗婆多象在天国恒河中沐浴，抬起颞颥。她在大臣们顶饰中的映像仿佛是国王命令的化身，登临他们的头顶。她身穿洁白似天鹅的外衣，犹如明净的秋天。她又像持斧罗摩的斧刃，震慑所有大臣。她也像文底耶山中的林地。她手持藤杖，犹如王国保护神的化身。

她走近国王，双膝和莲花手跪拜在地，谦恭地说道：“王上啊，有个来自南方的旃陀罗 ^[15] 少女，站在门口，仿佛是那位登上天国而被因陀罗愤怒地驱逐的特利商古王 ^[16] 的吉祥女神，拿着一只笼中的鹦鹉，求见王上，说道：‘王上犹如大海，占有整个世界的一切珍宝。这只鹦鹉仿佛是一个奇迹，我觉得它是这整个世界的瑰宝。因此，我将它带到王上的双脚前，想要由此享受拜见王上的快乐。’见不见她，请王上决定。”国王听后，产生好奇心，望着身边侍奉他的国王们，说道：“这有什么错，带她进来吧！”

闻听国王的指令，女门卫立即起身，带来旃陀罗少女。这少女进来后，看见这位国王在数以千计国王中间，犹如金峰山 ^[17] 耸立在惧怕因陀罗而蜷缩的群山中间。他的身体散发着无数珠宝首饰的光芒，犹如雨天千道彩虹布满八方。他坐在绸布帐篷下一个镶嵌月亮宝石的宝座上。帐篷小巧玲珑，洁白似恒河的水沫，四条金链固定四根宝石柱子，悬挂硕大的珍珠串，金柄拂尘左右挥动。他的左脚搁在水晶脚凳上，仿佛月亮屈服于他的光芒四射的脸庞。双脚被指甲的光芒覆盖而优美，又与蓝宝石地面的光芒混合而变蓝，仿佛被俯首称臣的敌人们的叹息熏黑。宝座上的红宝石光芒照亮他的双腿，犹如毗湿奴刚刚杀死恶魔摩图和盖吒跋而双腿沾满鲜血。

他的绸衣洁白似甘露泡沫，衣摆上有用牛黄绘出的一对天鹅，在拂尘扬起的风中轻轻晃动。他的胸膛因抹有芬芳的檀香膏而洁白，点缀有许多番红花油膏，犹如雪白的盖拉瑟山峰上点缀有朝阳的光辉。他的头上箍有珍珠项链，仿佛是星星误认他的脸庞是另一个月亮。他的双臂上的蓝宝石臂钏仿佛是紧紧系住轻浮的王权女神的绳索，又像是受檀香味吸引的蛇。

他的莲花耳饰微微下垂，鼻子高耸，眼睛犹如绽开的莲花。他的额头宛如月牙，灿若金条，眉间白毫仿佛经过登基灌顶的圣水净化。他的芳香的茉莉花顶冠犹如清晨围绕西山山峰的群星。各种装饰的光芒映红他的肢体，犹如沾上湿婆的火焰的爱神。围绕身边的舞女犹如八方方位夫人前来侍奉他。他的整个身体映在珠宝地面上，仿佛是大地女神热爱夫主而将他抱在怀中。

虽然王权女神被所有国王享有，但唯独钟爱他。虽然他有无数随从，但他独一无二。虽然他有无数象军和马军，但他最信赖自己的剑。即使他站在一处，依然遍及整个大地。即使他坐在宝座上，依然坐在弓箭上。即使他已经消灭一切敌人，犹如烧尽柴草，勇力之火依然闪耀。即使他目光远大，依然洞幽察微。即使他有许多错误 ^[18] ，依然具备一切美德。即使他是个坏丈夫，依然受到后妃宠爱。即使贡奉源源不断，依然不迷醉癫狂。即使他本性纯洁，依然行为如同黑天 ^[19] 。即使他无所作为，依然牢牢掌握整个大地。

这个少女在远处望着国王。她的手掌柔软似红莲花瓣，珠宝手镯摇晃，手持一根顶端开裂的竹竿。她敲击一下地面，意在引起国王注意。随着这个响声，所有国王的目光从首陀罗迦王的脸庞移开，犹如林中象群听到多罗树的响声。

首陀罗迦王对国王们说道：“看远处！”他望着女门卫带来的这个旃陀罗少女。在她的前面有个上了岁数的人，头发灰白，眼角红似莲花，虽然青春已逝，由于长期操劳，筋骨依然强健。他虽然是旃陀罗，却无粗野模样，身着洁净的衣服，看似上等人。在她的后面有个旃陀罗少年，额头两侧发绺晃动，手持鸟笼。即使是金制鸟笼，金色也被鹦鹉的绿色光芒淹没。

这个旃陀罗少女皮肤黝黑，仿佛效仿毗湿奴。毗湿奴为了取回被阿修罗夺走的甘露，曾经身穿漂亮的服装，扮作美女。她犹如一个活动的蓝宝石木偶。她的蓝色外衣下垂到脚镯，上面披着红丝绸，犹如黄昏的阳光照在莲花上。她的象牙耳饰的光芒照亮她的脸庞，犹如月亮的光芒照亮黑夜。她的额上点抹牛黄吉祥志，看似波哩婆提模仿湿婆穿着山中野人的服装。她仿佛是吉祥女神，她胸前衣服被毗湿奴的身体肤色光芒映照而变黑。她仿佛是罗蒂，爱神遭到湿婆愤怒的火焰燃烧而冒出的烟雾将她熏黑。她仿佛是被疯狂的大力罗摩拽拉的阎牟那河。

她的莲花脚涂抹的稠密红颜料如同萌发的嫩芽，仿佛是迦底雅耶尼 ^[20] 那双刚刚践踏化身水牛的阿修罗而沾满鲜血的脚。她的脚趾甲被脚趾的光芒映红。她的双脚在铺有嫩叶的珠宝地面行走，仿佛不能忍受坚硬的地面。她的脚镯上的珍珠的红色光芒向上伸展，仿佛是火神一见到她，就爱上她，拥抱她，想要净化她的出身，使生主的法则失效。她的腰带镶嵌硕大明亮的珍珠，犹如爱神大象头顶的星星项链 ^[21] ，又仿佛是腹部成排汗毛蔓藤的水坑，又如与阎牟那河汇合的恒河。

如同秋季，她的莲花眼绽开。如同雨季，她的发髻乌云密布。如同摩罗耶山脉，她以檀香叶装饰头顶。如同星星项链，她佩戴各种美妙的耳饰 ^[22] 。如同吉祥女神，她手持美丽的莲花。如同昏晕，她迷人心窍。如同林地，长满阿刹树，她具有毫无瑕疵的美貌 ^[23] 。如同天女，不属于大地，没有种姓。如同睡眠，她夺走他人眼光。如同林中莲花池遭到大象 ^[24] 侵扰，她受到旃陀罗出身玷污。如同无形体，她不可接触。如同绘画，只能取悦眼睛。如同春季百花盛开，唯独缺少素馨花，她没有种姓。如同爱神的花弓弓背，她的细腰不盈一握。如同药叉王的吉祥女神，她的头发鬈曲漂亮。她才步入青春，却已经充分展现形体美貌。国王凝视着她，目不转睛。

这位大地之主惊讶不已，心想：“天啊，创造主追求完美的创造，选错了对象。如果他确实要创造这样一位美女，用于嘲笑其他所有女子的形貌，为何让她出生在不可接触的贱民家族？我想生主肯定害怕犯接触旃陀罗贱民的过失，在创造她时，没有用手触碰她。否则，为何这样的美没有受到污染？因为用手触碰后受污染的肢体不会这样可爱。无论如何，呸，呸，创造主啊！你创造了这种不相配的结合！虽然美貌诱人，但出身卑贱，如同阿修罗的吉祥女神，虽然容貌可爱，但对她产生爱慕，会永远遭到谴责。”

正当国王这样思索着，这个少女如同成熟老练的妇女，向他俯首行礼，嫩叶耳饰微微倾斜。然后，她坐在珠宝地面上。而那个男子拿着笼中的鹦鹉走上前几步，禀告国王说：“王上，这只鹦鹉名叫护民，通晓所有经典，擅长治国论，精通史诗、往世书和故事，熟谙歌曲和音乐，善于吟诵诗歌、戏剧、传奇等作品中的无数妙语，并且亲自创作，还善于说笑逗乐，善于欣赏弦乐、管乐和鼓乐等各种乐器演奏和观赏舞蹈表演，也是绘画高手，在掷骰子游戏中充满自信，善于设法安抚在爱情怄气中发怒的女子，熟谙象、马和男女的特点。它是大地上的瑰宝。想到一切珍宝归属王上，犹如归属大海，因此，我们的主人的女儿将它带到王上脚跟前。请你接受它吧！”说罢，他把鸟笼搁在国王面前，自己退下。

他退下后，这只鸟中之王面朝国王，抬起右脚，以清晰优美的话音，先祝国王胜利，然后吟诵这首阿利耶诗：

你的敌人那些守寡的妻子

不思饮食，仿佛实行斋戒，

双乳沐浴在流淌的泪水中，

紧紧挨着心中的忧愁之火。

国王听后，惊讶不已，高兴地对身边名叫童护的宰相说道：“你听这只鹦鹉吐字清晰，音调优美。首先，音节分明，语法正确，它能这样说话，这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其次，它虽然是鸟禽，却像一个富有修养的人，脑子清楚。它先抬起右脚，说‘祝国王胜利’，然后吟诵这首阿利耶诗。通常鸟禽惶恐不安，只知觅食、交欢和睡觉。而这只鹦鹉非同寻常，确实是奇迹。”

这位宰相坐在国王身边的金制座位上，犹如天师，通晓一切治国论，年高德劭，是众大臣中的魁首。他听完国王的话，微微一笑，说道：“这算什么奇迹？王上您也知道，鹦鹉和八哥等鸟禽善于学舌。或者前生遗传，或者人工培养，显得特别灵巧，这不足为奇。或者它们前生是说话发音清晰的人，或者它们和大象的舌头受火神的诅咒变成这样。”

[1] 这首诗中，“无生者”（aja）指梵天（brahman）。“三吠陀合为一体”的原词是trayīmaya，“三吠陀”指《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和《夜柔吠陀》。而这个词也可理解为梵天、毗湿奴和湿婆三位大神合为一体，这三位大神分别代表世界的创造、维持和毁灭。“三性”（trigu a）指原初物质的善性、动性和暗性，分别具有明亮性、活动性和停滞性。

[2] 这首诗中，湿婆（ iva）作为毁灭之神，受到天神和阿修罗敬拜，因此，湿婆也同样友善地对待阿修罗。其中提到的阿修罗般那曾获得湿婆恩惠，长有一千条手臂；十首王指魔王罗波那。

[3] 毗湿奴（vi u）大神曾多次化身下凡。他化身人狮（狮首人身）诛灭迫害人间毗湿奴信徒的阿修罗是其中之一。

[4] 这首诗中提到的明灯（dīpaka）、比喻（upama）、双关（ le a）和如实描写（jāti，即svabhāvokti）均为梵语修辞手法。

[5] 财富女神（lak mī，或称吉祥女神）是众天神和阿修罗从乳海搅出的珍宝之一。

[6] 普利图（vainya，即p thu）是传说中的第一位国王。

[7] 那罗延（nārāya a）即毗湿奴。

[8] 这句中，“颜色”的原词是var a，也读作种姓。这句意谓种姓不混杂。

[9] “金杖”（kanakada a）一词对应伞盖时指伞柄，对应国王时指权杖或刑杖。

[10] “弓弦断裂”原词是gu acchada，也读作道德败坏。

[11] “斑点”的原词是kala ka，也读作污点。

[12] “空格”的原词是 ūnyag ha，也读作空屋。这句意谓民众生活安定，没有空置的房屋。

[13] “卷曲”原词是bha ga，也读作狡猾奸诈。

[14] “牵手”原词是karagraha a，即新郎和新娘牵手成婚。此词也读作收税，故而这里意谓国王不向民众收取苛捐杂税。

[15] 旃陀罗（cā ala）是印度古代四种姓之外的贱民。

[16] 按印度神话，特利商古王（tri a gu）请求极裕仙人为他举行祭祀，让他带着肉身升入天国。极裕仙人予以拒绝，认为这不可能。他又去请求极裕仙人的儿子们为他举行祭祀，后者认为这是对他们的父亲的侮辱，便诅咒他成为旃陀罗。而他依然不甘心，前去请求众友仙人为他举行祭祀。众友仙人同情他，运用自己修行积累的威力，将他送上天国。然而，因陀罗愤怒地将他从天上掀落。于是，众友仙人施展威力，让他停留在空中，成为一个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