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嘴角翘得正得意的弧度,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
搭在床沿的手臂收回,狂点屏幕,恨不得一秒钟打出十几个字,打完字手机一甩,一条抛物线,李一凡顺利接住。
网络另一端,一个少女正脑洞大开,疯狂脑补刚刚产生的新念头。
悲情养女被豪门少爷宠上天。
蓦然一股寒意从手机窜了出来,冷得她打了个寒战,定睛瞅了瞅,她的帖子下,出现一条回复。
【曝光者:我看你眼睛有点瞎,去医院治治,要不我给你挖了也行。】
“这人,键盘侠吧,怎么上来就骂人呢,嘴真毒!”少女气冲冲撸了撸袖子,准备怼回去。
双手齐上,刚要开骂,瞟了眼ID,顿住了,足足盯了十几秒钟,气势顿失。
曝光者?
又十几秒,狂喜。
【大佬大佬,我眼瞎我眼瞎,别生气,所以你在告诉我们这个男人不是顾夜霆?那就是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啊!大佬求回复!】
又半分钟。
【曝光者:不是,知道。】
医院,李一凡看着两手空空,感觉自己的CPU快烧焦了。
往常叶少甩手机后,大概得第二天才想起来要回去,今天这手机在他手里还没捂热,响了一下,就被夺回去了。
谁啊这么上心?这么急着回复?
嫂子还躺病床 上呢?
李一凡暗自思忖,下意识为苏槿鸣不平。
……
香澜海。
生日会到这种程度,眼看是开不下去了,大家陆陆续续散开,也都准备离开。
苏璐涵死死抓着顾夜霆的胳膊不放,哀嚎痛哭,引得不少人侧目。
顾夜霆挣了几下没挣脱出手,脚外侧移了两分,试图拉开些距离。
斜眼瞅着湿腻又狼狈的苏璐涵,眉心扭成疙瘩,满眼的烦躁。
太丢人了!
“璐涵,别哭了,大家都看着。”顾夜霆强压住不耐烦,温声劝导。
“呜呜——”苏璐涵根本抑制不住,“夜霆哥哥你别走,我需要你,你陪我去医院吧……”
“苏璐涵!”顾夜霆怒吼一声。
慌乱扫视了一圈四周,蹲下 身,左手掌搭在苏璐涵的左肩,压低了声音: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我现在是槿儿的未婚夫,你跟我拉拉扯扯,说这些话,想过后果吗!”
苏璐涵的哀嚎戛然而止,痛哭变成微微抽泣,通红的眼睛一片雾蒙,嘴唇还挂着鼻涕。
“如果因为你胡闹,导致半个月后的婚礼出了变数,我饶不了你!”话语沉闷,暗藏狠毒。
苏璐涵死抓住衣袖的手送了开,抽泣都憋住了。
她真是哭昏了头。
差点毁了夜霆哥哥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差点毁了他们周密的计划,苏槿隐藏的财产还没拿到手呢!
难怪夜霆哥哥生气了。
顾夜霆话音刚落,香澜海一名工作人员,朝着顾夜霆走来,递上一封邀请函。
打开信封,里面附赠了一封简短的留言。
尊敬的顾夜霆先生:
我是暗夜酒吧的老板。
上次的事故虽然跟我们酒吧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发生在我的地盘。
作为补偿,我们酒吧为您预定了今日香澜海的总统套房和雅间的晚宴,邀请函与房卡赠上,请您笑纳。
顾夜霆阴沉的面容,舒展开些许。
这种情况,不找个女人陪伴,就太可惜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迟来的担架和医护人员到了,苏璐涵被抬上担架拉走,不敢再多乞求一声。
现场留下一片狼藉,定制的9层蛋糕,斜垮垮坍塌在一边,最顶上的真人人偶掉落在桌腿一侧。
顾夜霆回身,斜视一眼不远处一袭金色礼服,耳畔回想起苏槿临走前留下的话。
让秘书送你。
惯会审时度势的王雪欣,自然领悟到顾夜霆眼里的暗示。
手指捏住礼服,扯动抹胸的边缘下滑,沟壑露出两分。
这样好的独处机会,她怎么可能拒绝。
快步上前,帮顾夜霆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袖,自然挽住他,柔声:
“夜霆,这里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咱们走吧。”
顾夜霆随手一扔,邀请函丢回工作人员手里:“雅间带路吧。”
长型四方包厢房内,花瓣包裹的水晶灯一盏又一盏立着,高矮大小,错落有致摆放。
一侧整面玻璃隔断,绘满灰蒙的水墨天空,云层叠叠立体,旁边是一张双层圆形大理石餐桌。
暗暖光线,透过桌上红酒杯,投射到云层。
犹如置身天宫 ,并无神圣感,只有朦 胧,暧昧。
王雪欣捏了捏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
暗夜酒吧出事后,顾夜霆对她态度颇为不耐,惶恐忧虑中,在网上结识一位情感大师,在其指点下,服了几日促排卵药物。
她要怀顾夜霆的孩子,牢牢拴住他。
此时,对面的顾夜霆,俊朗面容浮着潮 红,体内一股邪流不断游走。
王雪欣见药效发作,起身,扭捏身姿上前,圈住他的脖子,轻贴在其耳边轻喷:
“我累了,回房吧?”
总统套房内,翻云 覆雨。
床头一盏调了最低亮度的床头灯,光线昏黄黯淡。
房门外,林萧举着摄像机,悄无声息开了门。
屏幕上激烈大战的二人,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已经闯入房中。
林萧拍得无聊,顺手收起桌上的邀请函和那封减信。
五分钟,二人声音达到最响声,该录得都录了。
“我说,差不多得了,你俩不累,我都站累了,王雪欣,可以啊,背着我偷人,敢偷到我房里,我眼皮子底下?”
房内突兀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让床 上激战的二人魂出天外,差点吓尿。
“啊——” 王雪欣一声尖锐,更是惊得顾夜霆瞬间软了。
迟钝的大脑,呆愣了得有十几秒钟,才滚下床,扒拉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王雪欣直接拽起地上的被子盖在身上,瑟瑟发抖。
屏幕上看来,二人的狼狈模样被放大数倍。
顾夜霆裤子一半挂在腿上,跳着脚,套另一半裤子,恨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知道我是谁吗!大晚上偷闯别人房间乱拍,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指头就能弄死你!”